最让她操心的就是夜辰月的婚姻大事。
虽然两人中学毕业就各自去了不同的学校,但申扬知道,夜辰月到现在已经二十七八的人了,一场恋爱都没谈过。
所以她今天约夜辰月出来,也是给她安排相亲的。
申扬也是相当机智,找了个只有两张短沙发的桌子。
她带着夜辰月过去后,就径直坐到自己男朋友身边。
夜辰月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很明显是让自己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
申扬的男朋友萧风,和她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不过部门不同,能力也很强,算是强强联合了。
他不但帅气多金,性格也很幽默。
反正都不是外人,也更不注意什么形象。
萧风翘着二郎腿:“怎么了我们的大美女设计师,你的作品不是要展出了嘛,应该是高兴的事啊,怎么现在这模样了?”
这让夜辰月更显尴尬。
申扬踹了踹他,萧风介绍自己对面的男人:“这是我朋友,何君浩,不过他可比我混的好哦,现在是我们中华区的总理事,人们口中的白马王子,钻石王老五,不过才刚三十呢,不算老!”
......夜辰月无言以对。
何君浩起身,伸手,莞尔笑道:“夜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夜辰月尴尬的和他握手:“何先生过奖了!请坐!”
何君浩坐下:“夜小姐也请坐!”
夜辰月点了点头,僵硬的坐在他身边,尽量拉开一点距离。
对面两人见她俩各种尴尬。
萧风打趣:“咖啡馆确实是用来小坐的,可你们这也坐得太专业了吧?别傻坐着了,看看要喝点什么吧都?”
四人在咖啡馆一坐就是一个小时,申扬倒是想带着萧风走,给两人单独相处了解了解,只是她太懂夜辰月的性格了,要是自己走了,她肯定会早早的找个托词回去继续宅着。
因为她很宅,要是平常没什么必须要出门的大事,她是绝对不出门的。
要不是在工作室一坐就是一天,要么就是在客厅沙发坐出个坑来。
咖啡时间过后,萧风上了何君浩的车,一起走了。
申扬准备和夜辰月一道,顺便看看她对何君浩有什么看法。
两人手挽着手出了咖啡馆的门,准备去取车。
申扬问:“你觉得何先生怎么样?”
夜辰月想了想:“挺好的!谦谦温雅。”
虽然是在赞美,可她脸上却没多少表情。
申扬一喜:“这么说还可以相处看看咯?”
夜辰月无奈一笑:“扬扬,你们太夸张了,哪有印象好就要在一起啊?”
申扬哼唧:“难道你真要一辈子打光棍啊?再说梦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何况梦这种东西要是能成真,还会叫梦?”
夜辰月轻叹:“也谈不上在等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接纳有别人的生活。”
申扬也叹息:“是你把自己封闭得太严实了。”
其申扬说的也不算全错,夜辰月从小就爱做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衣服的男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自己,只是他们之间,隔着一条白茫茫的雾海。
梦醒后,除了感觉还在,男子的容貌也消失殆尽。
第一次梦见他,还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根本不懂什么是情爱,什么是什么,她全都不懂。
只知道梦见他后,醒来时会很慌乱,很悲戚。
虽然后来隔三差五的还有梦见他,梦的内容也在变化,只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直到她八岁那年,她梦见他们在拥挤的人海中寻找彼此。
挤过茫茫人海,他就在她眼前,他第一次对她笑了,她也笑了。
他们伸出手,想要抓住彼此。
她想告诉他,她想他。
只是梦突然醒了,她心中只有无尽的遗憾。
她有种错觉,就是如果当时抓住了他的手,他们就好似能在现实相遇一样。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梦见过他。
她也曾在梦中疯狂的找他,呼唤他的名字。
他不再出现,渐渐的她忘了他的名字,模糊了他的身影。
她也像失去了什么,她甚至有一种感觉,他离开自己了,自己也不会再遇见他了。
虽然后来她也梦到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人和事,但那些身影都在梦醒后,淡化,直至遗忘。
在申扬的开导下,夜辰月也渐渐妥协。
她微微一笑:“如果何先生觉得合适,那就处处看吧!”
申扬大喜,忙道:“合适合适!他可钟意你很久了。”
因为申扬和萧风出门没有开车,毕竟今天的天气不好,又碰上周末,太堵,所以他们搭的是何君浩的顺风车。
夜辰月把车钥匙给了申扬:“扬扬!我想再透透气,到路边等你好不好?”
申扬知道她现在很纠结,就去取车了。
寒风刺骨,她独自站在路边,看着凋落的枯叶随风飞舞。
也许我是重罪之人,被罚落在这人世间,痛苦煎熬的等待着那个等待不来的人,最后跟随生命的逝去而逝去,永远得不到救赎......
她感觉自己飞了出去,人重重的倒在地上,眼镜也被撞飞,破碎。
朦胧间,一辆银色的小轿车扬长而去,自己躺在血泊中,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正好取完车出来的申扬看到这一幕,忙把车停到一旁,她不知道她伤了哪里,她不敢乱碰,只能一边哭喊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小月小月,你振作一点,救护车马上就来,你放心……”
夜辰月呆呆的眼中流出一行泪,艰难的勾起一抹笑:“谢...谢谢你,扬扬...我这样,也终于...解脱了...”
申扬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身下的地上全是血。
“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救护车到了,就到了,你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啊!”
夜辰月道:“不...是有人,有人故意的,不过幸好,幸好...我早就...累了,好累,这样...这样,也解脱了,谢...谢你...“
她听着远处的救护车,警车,还有申扬疯一样的哭喊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