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月眼中苦涩:“斩断情丝,忘却前缘,人也要学会成长,总归是该放下的,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小妹累了。”
白慕雨愤怒:“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她瞬间红了眼眶,眼泪也流了下来,只不过这个泪不是夜辰月的,而是白慕雪。
“他昨夜突然闯入我房中,差点将我掐死,从我上次受伤后,好些东西我就已经看淡了,也不再去纠缠于他,只是他听信莫女谗言,说小妹伤了她。”
她声泪俱下的诉说着嫁进王府这半年所受的万般苦楚。
自家小妹默默流泪诉苦,白慕雨暴怒。
他愤怒咆哮:“我要杀他,我要杀了他......”
夜辰月抬眼,心中感慨:“这就是家人呵护的感觉吗?”
她拉着他:“不要哥哥,你打不过他的,小妹不想再给家里增添负担了,小妹如今已然放下,他如何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她边哭边笑:“待想办法和他和离后,小妹就再也不用踏进那个院子了,哥哥要相信小妹,相信小妹好不好?”
看着她的万般委屈逞强,白慕雨心疼得不得了。
他为她抹去眼泪,脸上的怒气未消,仍温柔道:“好!此事我暂且帮你瞒下,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爹娘再说吧!”
她破涕为笑:“谢谢哥哥,悲哀莫过于心已死,往后他如何,与我们无关,就当这个人从未出现过吧!”
白慕雨抱着她,眼中苦涩:“雪儿你受苦了!”
他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一笑免恩仇的。
但这是她的决定,他作为兄长,自然该支持。
告别了白慕雨,夜辰月跟着两辆兽车出了城,到了目的地已经临近黄昏。
从小香小凤口中得知,白慕雪以前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个飘雪山庄,在还没有嫁给独孤君寻之前,她还常来小住。
山庄虽然不是很大,但山中空气很好,一到冬季下雪时,大雪覆盖整座山,是霓琼国最漂亮的雪景。
站在高处还能看到远处的霓琼国的繁华景色,所以她才让她爹给她建了这个山庄,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放到后院就可以回去了!”小凤对搬运的帮工道。
“是!”
秋天落叶黄,虽然没有春夏的郁郁生气,和冬季的皑皑白雪,看漫天飞舞的黄叶,也是别具一番滋味。
夜辰月站在院子里,看叶子随风起叶落,犹如自己凋零的生命。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清冷孤独,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小姐,为何不把它们搬到房间里?”
夜辰月收回思绪:“尘归尘,土归土,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啊?小姐您要烧了啊?”小凤有些不舍。
夜辰月垂眸:“舍不下过去,如何毫无束缚的展望未来?”
小凤低头不语,突然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和小香睡着了。
房顶的秋影也趴在上面睡着了。
“你来了?”夜辰月声音淡淡,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司北青笑嘻嘻的来到她身边:“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拿出火折子:“我所认识的人中,似乎也只有你能让人瞬间沉睡的能力吧!”
“那你认识的人还挺少!”
夜辰月打开两个箱子,将里面的衣物点燃:“寥寥无几!怎么突然来了?”
司北青看着火光:“这不挺无聊的嘛!我来这里也只有你这么一个认识的人,所以就来找你啦!”
“我们也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
他坐到地上:“不过我觉得我们很聊得来啊,而且我们都不是这个大陆的人,这也算是同病相怜嘛!”
白慕雪的魂魄从那束被火烧掉的头发中出现在火堆旁。
她跪在地上哭泣:“谢谢姐姐为我家人做的衣裳,谢谢姐姐将我生前之物烧给我!”
夜辰月淡淡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放心吧!只要我活着一日,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白慕雪抹了抹泪:“谢谢姐姐,当日若不是我迷了心窍嫁给王爷,也不会到如今死了都无人知晓。”
夜辰月看着火中的小丫头:“有些情,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你能走出来,也算是有觉悟。”
白慕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啊!他宁愿守着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守着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人,都不愿意接受我,我又还有什么好争抢的!”
她苦笑:“希望来生别再犯这样的傻事了吧!”
她想了想又道:“姐姐!”
“何事?”
“姐姐能否暂时不要告知我家人,我已身故之事?若是姐姐真的要离开,可不可以让我爹娘把我的身体葬在这院中?我不想埋在那个冰冷的皇族墓园,最后还希望姐姐能代我向爹娘兄长道歉。”
夜辰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好!”
白慕雪对夜辰月磕了几个头:“谢谢姐姐,我也该走了!”
“嗯!”
白慕雪消失在火中,只剩下熊熊烈火在燃烧。
司北青杵着下巴叹了口气:“唉!长老常说最卑贱不过感情,这个小姑娘却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好不值得啊!”
夜辰月看着越来越暗的天空:“爱情从来都没有值不值得,它就像一杯蛊惑人心的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只有走向灭亡,能为彼此饮下这杯毒的,世间又能有几人!”
她在心中呢喃:“年华稍纵即逝,我早已习惯独自生活,若是有一天,未知等待的人出现了,我,还会记得如何去爱吗?”
司北青静静的看着她,她的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孤寂落寞,让他难过。
房顶突然响了一声,司北青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秋影听到独孤君寻的言令呼唤,他醒来,见小凤和小香在地上睡着了,只有夜辰月独自站立在火前。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天空,在心里嘀咕:“我怎么突然睡着了?白姑娘这是......在烧那些衣物?”
随后他叹了口气:“白姑娘虽然平时跋扈了些,但心思单纯,对王爷又爱之深切,也唯命是从,纵使万般不愿,也还能与情敌相处,可莫姑娘的心思太深沉,若是白姑娘不离开王府,怕是迟早会栽倒在她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