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府中住着还挺舒适,今后我便长住于此,不回去了。”
严霜一度笑得没心没肺,俊容懒惰的靠在躺椅上,眯起眸子,又是一副悠然潇洒的模样。
“滚回你将军府!”
南天傲冷冷抛下这句话,就懒得理会严霜,独自进入内室。
心下却暗道:这个男人还真当他府邸是自己家不成,平日他随意进出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跑来住几日,把他南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别啊,我还打算在你这长住呢。”
身后,严霜那懒洋洋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但南天傲仍不理会,也不回答,“砰”的一声清脆,瞬间将房门关上。
他昨夜穿的外衣落在了千云内室,方才走得太急,也忘了拿回,他只好随手拿起一件朝服,换好后这才款款走了出去。
“等等,天傲我有事要跟你说。”
严霜猛地睁眼,瞧见南天傲正欲要出门之际,就连忙起身掠了过去,拦下他的步伐。
“什么事?”南天傲侧过头,瞬间止了步伐,淡淡问。
“这个嘛……凤灵那丫头回来了,这几日,我暂且住你府上。”
说罢,严霜尴尬的抓了抓头,一副苦恼的模样。
要知道,凤灵那丫头从小就爱缠着他,明明是一位郡主,却喜欢整天的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每次都能把他烦得无可奈何,所以他只能躲,更何况,她这次回来……
“哦,那么平郡王也回来了?”
南天傲若有所思的挑眉问道,打断了严霜的沉思。
“听我家那老头子说,昨夜就回来了,还好我跑得快。”严霜笑嘻嘻的说着,语气中又显几分得意。
“哦,我要去早朝了,住可以,但你别乱动我书房里的东西!”
南天傲淡漠一语,就再也不理会严霜,扭头就走,朝南王府外走了出去。
平郡王从番地回来的消息一经传入永康帝的耳中,对此,他极为不满,今日早朝之时,他心情也甚为不好。
永康帝对权利的欲望极重,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爬到他头上。
尤其是那掌握朝中大权,且又手握重兵的南天傲。
其次,就是这位刚从番地回来的平郡王,他手中兵权虽不多,但其野心不小。
这两个人,永康帝一直都视为眼中钉,无时无刻的都想要除之而后快。
“宣,平郡王觐见!”
王公公站在朝堂之上,提高嗓音,尖声叫道。
半响,一个穿着官服看似四五十岁的男子,面带恭敬之意,缓缓举步走了进来。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人便是永康帝的胞弟平郡王,他来到殿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了个大礼。
“平郡王平身吧,你长途跋涉多日,赐坐!”
永康帝心思深沉,端坐在龙椅之上,隐着暴戾的目光落到平郡王身上,嘴角一挑,随即露出一道和煦的笑容。
“谢皇上!”平郡王又行一礼,躬身谢过,面色平稳的款款站起身来。
在朝的诸位大臣闻言,都是一愣,他们只是没有想到,今日永康帝像是转了性,居然开了金口,给平郡王赐座。
要知道,永康帝在位之际,都从未有过给臣子赐坐的先例。
帝王的心思,当真是隐晦难懂,甚至让人猜不透,且也少有人敢猜。
千云站在百官行列中,也同其他人那般,目光幽深的落到了平郡王身上,开始细细打量着他。
只见平郡王浑身泛有一股温和之气,在那看似和善的面容下,似乎又隐藏着另外一面。
千云来宸国已多月有余,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平郡王。
“平郡王此番回京,可是有事?”
永康帝身子歪了歪,向龙椅后靠去,半眯眸子,慵懒的问道。
“皇上寿辰在即,臣弟此番回京,一来,是想替皇上祝寿,二来,凤灵也到了出阁的年龄。”
平郡王依言坐下后,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平静的话语中,说得滴水不漏。
听得此言,南天傲眼底精光一闪,亦是明白今日早晨严霜的举动,与他为何无故跑到自己府上居住的缘由。
“哦,也好,你许久没有回京,且就多呆些时日吧。”永康帝微微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显深沉,亦是让诸位大臣琢磨不透。
平郡王是打着为永康帝祝寿的理由而来,且是当着众臣的面,永康帝又怎好立即赶他回去。
……
许久,一场沉重的早朝,终于结束。
倒也没什么大事,主要就是这平郡王回来了,别人不知道,但南天傲心中清楚得很。
永康帝最忌惮的人,除了他,那便就是平郡王了。
这个平郡王平日看似很和善,与任何人都谈得甚欢,可城府极深,且野心不小,他此番回京的理由,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千云下朝后,瞧都没瞧南天傲一眼,就直接就转身,从他身旁错身走过,并不理会。
看来这酒还真不是好东西,一喝就误事,她居然还在南天傲的怀里睡了一整夜,自己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有没有吃亏……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对于平郡王此人,千云在南盛时,就少有耳闻,所以对他并未了解多少。
且,这乃是宸国皇家之事,又与她何干,她也不想插手。
千云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为了防止南天傲再次的纠缠,她加快了步伐,很快出了宫门。
现下的她,只想早早离去。
昨日,她被那一道消息给冲乱了思绪。
今日,稳下心来想想,是要给那边传个消息了。
方才,千云与南天傲错身而过时,其实他是想叫住她的,却不料,被平郡王给叫住了,他也只能勉强与平郡王说道几句后,这才匆匆从宫中走出,想来,他还是有必要再去千府一趟的。
只是,又回想起千云早间时,那寒眸中迸发出的锋芒,以及那似要杀他的目光,她现下应该还在生他的气吧?
昨夜,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呢?他确实是想不起来了,只知道,那一夜,他睡得很安稳,是许久没有过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