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南浔大学,篮球场。
章少岳扶起撞在篮筐架子上的周易,周易疼得嗷嗷叫:“卧槽,我感觉我胳膊断了,快快快,去找校医!”说完,抬头一看,发现章少岳莫名其妙笑得非常鸡贼,一个哆嗦,脱口道:“笑个屁呢还!!”
“去见什么校医!走,我带你去找个神医,不花钱,一会儿不准给我哼哼,一切听我的!”
周易就是上次装晕最后成真晕的家伙,被章少岳扯着完好的那条胳膊风驰电掣地往生物系跑,跑动间,牵扯到负伤的右胳膊,又是一阵嗷嗷叫。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到了生物系,逃课的章少岳虽然不知道今天是谁的课,在哪个教室,但到了生物系,随便扯住一人,一问就知道了。
等到章少岳架着周易到溪和所在教室的外面时,刚好下课,怕碰上教授,章少岳连忙又将周易撤回过道另一头,见到教授走了,才出来,这个时候,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章少岳架着周易追上低头翻着书本边看边走的溪和,上去就是一拍肩:“溪和!”他早就打听到了溪和的名字。
溪和回头看去,见有点眼熟,想了想,露出个原来是你的表情说:“章少岳?”
“对,就是这名,不用犹豫!”都围着你晃荡好几回了,竟然还不确定我的名字叫什么!章少岳颇有点气馁。
溪和笑了,他觉得对面这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看着挺聪明的,但说话的时候总感觉有点傻,转而看向被他架着的男生说:“你朋友怎么了?”
“刚刚打篮球,给碰到胳膊了,我们正准备去医务室,对了,你不是说过你爸爸是医生吗?要不你先给看一下?”章少岳说到一半,假装刚想起来这事儿的语气询问溪和。
周易心里腹诽章少岳装的还挺像,一脸的坦荡,小金人该颁给你才对。
举手之劳的事情,溪和也没推辞,把手里的书塞到书包里,走到周易旁边,手握住他的手腕,看着那红红的小臂处,稍微拿着活动了下,听到周易吸气声,蹙起眉头,用手轻戳了下肿起来的胳膊,再三确定后,叹口气说:“也太不小心了,他手臂骨折了,得赶紧去医院拍个片。”
周易倒是没想到,竟然真的骨折了,一脸崩溃的说:“真的假的,你确定?”今年真他妈点背!不是中暑晕倒,就是打篮球撞折了胳膊,还让不让人愉快地上大学了。
溪和点点头说:“你先等一下,我给你用书固定一下,不然怕你路上颠簸狠了,到时候长歪了还得重新敲了再接骨打石膏,那才叫惨。”溪和又伸手把刚刚放进去的书拿出来,围着周易肿起的小臂卷了一圈固定住,但手里没绳子,眼睛扫了一眼,对看起来非常热心的章少岳说:“你把你球服先脱了。”
章少岳看向溪和,不明所以。
溪和解释说:“把他这胳膊缠一下,你再送他去医院。”
章少岳其实也没想到周易怎么这么倒霉,脱了宽大的球服,里面其实还有一t恤,所以也没碍事,递给溪和说:“有点汗味……”
溪和拿过衣服,束成一长条,缠绕在周易的胳膊上,缠的时候,周易叫得鬼哭狼嚎,比刚刚不知道自己骨折了还惨上几分。
搞定后,溪和说:“好了,赶紧送去医院吧,路上小心点。”
章少岳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了眼周易,然后对溪和说:“成,谢谢啊,回头,我请你吃饭,你不能再拒绝了!你看你都帮了我两个朋友了,上次一个,这次有一个,咱们太有缘了,你要是再拒绝,老天爷都不饶我!”说完不等溪和决绝,就扯住周易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溪和苦笑不得,下午回去的路上,将这事儿当个趣事儿跟冷忱讲了讲,冷忱听完问了句:“那人叫什么?”
“章少岳。”
“哦——”冷忱意味深长地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人果然对溪和有想法,呵呵。
周末,两人一起去看了场电影,从电影院出来,溪和抱着还没吃完的爆米花桶,边伸手拿爆米花吃,边跟冷忱说:“买点夜宵回去吃吧。”他们俩为了看八点的电影,七点就吃了晚饭,溪和怕晚上饿。
冷忱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他知道溪和偶尔会吃点,所以闻言点点头,跟他一块儿去买了两碗粉,打包拎回家。
两人做十点末班车回到了家。
到家后,溪和先去洗手洗脸,然后坐到餐桌前,开始吃米粉,他早饿了,不然也不会逮住没吃完的半桶爆米花出来了还继续吃。
“味道还不错,你也快来吃。”溪和招呼在厨房,不知道干什么的冷忱。
冷忱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端了两杯刚榨的橙汁走了出来,一杯放在溪和的手边,一杯放在自己身前,也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打开米粉盖子,不像溪和那么狼吞虎咽,吸溜吸溜,溪和是真饿了,冷忱则纯粹是陪吃。
溪和抹了抹额头的汗,用纸巾擦了擦,然后端起果汁对冷忱说:“还是你周到,吃完米粉,喝点果汁,舒服啊。”
“我是怕你吃多了麻辣油腻的东西上火,补充点维生素,总归是好的,医生不都是最注重养生的吗?你这样,溪叔知道了,得让你再抄一遍儿吧?”冷忱调侃。
溪和听到抄一遍儿,想到那厚度,打了个哆嗦,辩解道:“偶尔一两次,没关系的啦,况且,不在外面买回来吃,饿了还得自己动手做,周末啊,懒病犯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继续说了几句后各自洗澡回房间睡觉。
等到溪和洗完澡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床上卧着一只有点眼熟的猫。
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心里想着,我体质这么招猫吗?怎么老有猫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当年的猫猫,在平江时的霸气,现今的……溪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打量床上的猫。
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怎么和当初他在平江时,老是往他房间窜的那只,那么像?
还是这种猫,长得都差不多……
溪和想不通,只觉得,可能多长得差不多,反正都是猫,慢慢往床边走了走,坐下来后,冲床尾卧着的猫打,态度非常和平地招呼:“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猫遇多了,就是这么淡定。
猫不言不语,也不动,听到他的话,却闭上了眼睛,似乎打定主意,今晚要在这儿安寝了。
溪和其实已经有点困了,毕竟已经快十一点了,吹干头发后,也没空逗猫,直接躺床上,盖上薄毯对床尾当雕塑的猫说了句:“你自便,我要睡了。”
灯熄了后,冷忱睁开眼,在黑暗中视线清晰地锁定了溪和的方向,望了一眼,立起来,往陷入睡梦中的溪和的脸前走去,然后蹲立在一旁,低头审视闭着眼的溪和。
然后慢慢低下头,亲吻溪和的唇,柔软温暖的触感,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刻意放柔动作,怕舌头上的倒刺让溪和不舒服。
白日里压制着某种冲动,到了夜晚,尤其是这般寂静的时刻,冷忱总想对溪和做点什么……于是,他并没有忍耐,这只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确认,他对溪和的喜欢,每天都在原有的基础上成倍的增长,想要据为己有的念头越来越无法控制。
然而,正闭着眼睛的家伙,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意犹未尽的□□片刻后,冷忱重新回到床尾,卧下,闭上眼睛,他并没有睡觉,他只是在等,等溪和,看他什么时候开始“夜游”,这家伙太让人操心了,什么时候有了夜游症的毛病?
然而,今晚的溪和,并没有如前两日那样,离开房间。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有半夜偶尔起来洗澡的习惯?
冷忱决定再观察几天。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