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月落,当然在这秘境之中,时间根本就感受不到。更不要说沉浸在阶梯之中的莫望,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自己已经完全忘了时间,到底过去的是一天,还是几十年,或是几百年?
时间,在这里完全混乱。因为这些台阶很神奇,当真是一阶一世界,一步一乾坤。
每往上一个台阶,他就会进入一个新的世界,说是世界,是因为说幻境实在太过小瞧,每每进入,无论他怎么防备,他都会遗忘过去,把自己当成其中的一份子,没有完成其中考验,他会一直在那里待下去。
这些考验,他不知道,只有完成时,才了解,也会退出阶梯世界,恢复自我。
从一开始的战斗,无休无止的战斗,不像第二台阶那般简单,那只有一只灰熊,那是最简单的。
第三个阶梯,他在一片森林山脉之中,与丛林野怪争斗,不止如此,他在那片不见人烟的山脉之中,很惨淡地经历了三个月,他要战斗,更要生存,也需要休息。
在那里,他的战斗无休止,每次找到一个躲避的地方,每次待的时间,超不过一个时辰,就有各种野兽来袭,他需要保持高度的警惕,稍不注意,就会丧命虎口。
一开始,他不适应这种丛林法则,好几次在鬼门关前来回转悠
他不知道,在丛林山脉之中的战斗,需要快速解决,否则会迎来更多的野兽。
他不知道,在丛林山脉之中不能吃熟食,浓郁的香味会引来饥饿的野兽。
他不知道,很多野兽都是狡猾的。
他不知道,气味需要掩盖。
他不知道,敌意是要收敛的,气势,是要装的。
一开始的几天,他是游刃在刀尖上,走错一步,就会迈向死亡,他是幸运的,也是聪明的。
很快,他就熟悉
饥饿难耐的他,开始吃生食,喝兽血,从一开始的作呕,到最后的享受。每次在死亡边缘的经历,让他从神经大条,到小心警惕。
他会在自己休息的地方布防,提防野兽;会在河流边上,小心警惕水下生物,慢慢尝试;他不会让自己陷入深度睡眠;更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失去作战能力。
三个月的时间,他完成了一次大蜕变,像一个野人一般,他会和野兽斗智斗勇,利用环境,渐渐的,从小心警惕,到游刃有余,在丛林之中,一切就像成了本能一般。
他可以吓跑猛虎,也能亲近虫蛇。
他战斗起来更加疯癫,但没再出现过一次,在第二阶梯和灰熊的战斗那般,失去了战斗力,一旦战斗不对,他会立马逃命,丝毫不会留恋。
当他意识回到了阶梯,退出了森林山脉,这一切,早已深刻地笼罩在他的脑海之中,成为他的技能。
台阶上那人,哦,他叫燧天,他让莫望叫他燧公,虽然他看起来并不是很老。他第一次和莫望交谈
“如何?”他看着莫望,俩人盘坐在阶梯上,隔案相对,其上有棋局。
“感觉很好!”
“呵呵,好”燧公点点头,抬头看着剩下的阶梯,指着说“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如果人生,是这百道阶梯,你只走了百分之三。”
俩人在下棋,燧公也第一次告诉他,在那阶梯世界之中,有时候死亡,那就是真的死了,但有一些,却不会。他告诉莫望,这百道阶梯,造就了无数天才,也陨落了无数天才。希望他好自为之。
但莫望岂会被吓退,经过那三个月之后,他的心很淡,很大。一盘棋尚未下完,他便踩了上去。
第四阶,那是个大漠,没有水源,一望无际的沙尘,恶劣的天气,太多不认识的沙底怪物,他穿越了这边沙漠,身体机能几近枯竭,他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支撑下去的。他相信,如果不是在丛林山脉待了那么久,他的神经早已崩溃,每天面对无尽的沙漠,偶尔出现的怪物,或是那狂暴的天气。
但最可怕的,却是一种名为噬金虫的虫子,长不过巴掌,通体金黄色,它之所以可怕,在于无穷无尽,如海洋一般,用密密麻麻都不能形容,看者,无不头皮发麻。
它们像蝗虫,甚至比蝗虫还可怕,所过之地,沙漠沉了三丈之深。
好在,它们速度不快,莫望狂奔了三天三夜,终于熬到它们沉入沙底。
因为实在太多,根本跑不出去。只能不停奔跑。
他渡过了,因为这些台阶,毕竟只是用来磨练,层层递增,没有杀意。
所以,即使十分艰苦,但他好像上瘾了,在这种过程中,感到了快感,这很变态,很疯狂。
于是,在阶梯世界之中,他的潜力被压榨,在释放,可是每次回来,总有一股力量在滋养,在恢复。让他的精神越发坚毅,灵魂更加强大。
这让他无后顾之忧
第五阶,他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漂游,曾看过巨大海怪,在他的船只底下游过,游过时,眼力所及,大海尽是黑色。他的心都绷紧了,只能祈祷。他曾遇到过暴风雨,一人一船在那恶劣的天气下挣扎,那种无力,让他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
第六阶,是在战场,见血拼杀,他的实力被封压,是个武力不错的普通人,在战场厮杀。他断肢残血,依然在战,他也死过,虽然重头再来,可那死亡的滋味,品尝到了,就不愿再承受,越发谨慎小心,越发疯狂无常。
第七阶,那是大荒,赤血红川,异族厮杀,他是人族部落的勇士,在战场落败,同一百多位族人一起被捕获,将动刑。
危急时刻,赶来的人族高手大杀特杀,救下了他们。
他们一同征战,在异域乱闯,他们都是天才,一路高歌,有异族要收买,被莫望一刀斩下头颅,他们在战斗,闯下无数传奇。
可惜,深入异域,孤立无援,最后不能善终,无人得以归还,尸首落于异乡。
出了阶梯世界,莫望低头,情绪低落,他在回忆,因为在那里渡过了很久,有几十年,和袍泽战友有很深的感情,一时不能从中走出。
许久,他长啸一声,身上气势狂涨,大步迈上了第八阶
他在突破,但莫望一迈上第八阶,燧公突然眨动了下眼睛,他身上的气势瞬间被压了回去。
这一阶,他入了魔,意识断断续续,没人敢靠近他,正常时还好,一旦入了魔,六亲不认,见人就杀。
最后,有大人物出手,将他镇压,封印。他被封印了力量,被软禁在一处祥和之地,这一过,就是十年。
一晃十年,终于有一天,他幡然醒悟,封印自然瓦解。
这一次,莫望没有急着迈上更高的阶梯,和燧天在谈。
他的气质变化很大,沉稳,深邃。像一个经历沧桑的老人。也确实是,他在阶梯世界之中的经历不知多少,生与死,战与血,平淡与传奇。
俩人一谈,就是三天三夜,虽说是在谈,可基本上都是莫望提问,燧公解答。
在阶梯世界之中经历了几十上百年,可莫望的这点经历,这点生活感悟,在燧公面前,却依然像是小孩子一般。
直到三天三夜之后,莫望才再度起身,谢过燧公,迈上更高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