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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走过来之后,他们两个人只有短暂的目光交接,可他却仍旧察觉到了,她视线当中的那一丝异样,冰冷且……厌恶。
在刚刚察觉到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盯紧了她的视线,想要从中探寻出什么,可不知道刚才究竟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她掩饰的功力了得,从那一双清澈沉静的眼眸当中,他竟再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尽管他对其有所疑惑,但随即宇文易便释然了,那百里秋水不过就是百里府一个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庶出丫头,他今天到百里府可不是为了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来,他的目的是眼前这位百里家的大小姐。
百里家是世代大家,能够娶到百里府的嫡出大小姐,与百里家联姻的话,那么无形当中,自己在暗处累积的势力,又会多凝聚起来一股。
只不过,现在的他的意图还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宇文易的心里清楚的很,和自己有着同样想法的皇子不在少数,百里家的势力,对于任何一个想要争夺皇位的皇子来说,都是虎视眈眈着的。
而他的身份,在众多皇子当中又并不起眼,现如今如果他太早表露出自己的意愿,说不定只会惹来百里家的反感,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沉住气,不急不躁,慢慢地接近百里家的人,让他们逐渐对自己心生好感,从而由衷地成为支持自己的一派。
宇文易微微一笑,目光轻轻上挑,望向了百里伊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察觉到他的目光,百里伊人的脸上微微浮现了一丝红晕……
离开了那亭子很远,百里秋水才止住了那隐隐作呕的恶心感,眼看着欣荣院就要到了,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了进去。
见到她来,老夫人很是欢喜,同她说了没几句,却见老夫人的脸上又浮现起了一抹愁容,碎碎念道:“你二婶这阵子,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可真是让人担心坏了……”
老夫人口中的二婶,便是皇甫翌辰的养母,二房的正妻崔素心。
若说在三个儿媳当中,私下老夫人最偏心的便是这二夫人了,平日老夫人得了什么稀罕的物件,吃食也好,衣裳料子也好,要分下去的时候总是先依着二房先挑的。只是这份不一样的偏心,更多的原因却是由于老夫人心底的愧疚。
百里秋水的二叔,老夫人的次子,百里云海,是三个兄弟当中性格最为鲜明的一个,他不爱财,不爱官,一心只想要过着潇洒自由的日子,娶妻子的条件更是让人觉得有些大逆不道,曾放话说,只需要投缘即可,不管对方身份家世如何。
起先老夫人还以为他是随口乱说,没想到后来竟真的执意要娶个丫鬟做正妻,老夫人一气之下来了个棒打鸳鸯,将那丫鬟打发出去卖了,之后又逼着他娶了扬城同样身为名门望族之后的崔素心。
但令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百里云海在大婚过后,竟然就将新娘子当成了木雕泥塑的,别说圆房,就连看一眼都厌恶,不管二夫人对他说什么,他统统都只当没听见。
老夫人本以为日子久了会好一些,岂料百里云海在半个月之后竟然留书一封,从百里府跑了出去,从此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只有年节,会偶尔托人给老夫人稍回一封家书。
若是崔素心是那种蛮横的人,会大闹一场也好,可她却偏偏又是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除了背地里掉眼泪,还从来都没有在老夫人面前抱怨过半句,也因为这,老夫人就更觉得愧对于这个二儿媳了。
最近二夫人的身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开始一天比一天虚弱了起来,今天更是直接病倒了,也难怪老夫人一提起这件事就会愁容满面。
百里秋水轻声安慰道:“老夫人您也别太担心了,二婶往日对您孝顺有加,是个一等一的好人呢,好人就会有好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但愿如此。”老夫人的眉心还是解不开的一团,叹口气,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拍拍百里秋水的手,“外头路太滑,我是不能去的了,我这有盒上好的老山参,你替我把它带给你二婶,让她补补身子。”
“是,老夫人,我这就去。”百里秋水应了声,接过王妈妈递过来的木盒,起身便离开了欣荣院。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对于二夫人这个人,百里秋水都不甚了解,只知道她对皇甫翌辰这个养子付出了十二分的心血与疼爱,完完全全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其他的方面,她就一概不知了。
来到了对她而言很是陌生的广鸣院,等丫鬟通报过后,百里秋水才走了进去,一进到卧室当中,便看到了守在床侧,面色担忧的皇甫翌辰。
二夫人正躺在床上,看样子像是刚刚醒来不久,脸色有些虚弱地发白,眼睛无精打采地撑开着,一只手正搭在皇甫翌辰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安抚他不要着急。
这样的一副场景,看的百里秋水禁不住有些唏嘘,顽劣的皇甫翌辰,在病倒的二夫人面前,感觉居然完全不一样了。
见到她进来,二夫人扶着床边坐了起来,有些疲倦地笑了笑,“秋水,你怎么在这时候来了,可别让我过了病气给你才好。”
“二婶,瞧您说的,就是知道您不舒坦所以才来探望,再说了病气哪有那么容易说过给了别人就过了。”百里秋水让花琼将那盒老山参拿来,“二婶,这是老夫人让我带给您补补身子的,您先让下人收起来吧。”
“劳烦老夫人挂念了……”二夫人有些歉意地说道,“翌辰,帮我拿杯茶水来。”
皇甫翌辰连忙起身,倒了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递到了二夫人手里,二夫人接过茶水,刚喝了一口,身子却忽然晃了晃,要不是皇甫翌辰动作快,她恐怕就要跟那茶杯一起摔到地上去了。
“母亲!”皇甫翌辰焦急地要喊大夫来,却被二夫人给拦住了。
“不用找大夫来了,大夫又不是没来看过,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什么来,还白白浪费时间。”二夫人笑了笑,“要我说啊,我大概就是犯了懒病,除了时时想睡,也没别的了。”
“二婶这是怎么了?”听她这么说,倒像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舒坦了,百里秋水疑惑地问道皇甫翌辰。
皇甫翌辰眉心紧拧,眼中尽是一片焦虑,“从天冷起来之后,母亲就渐渐地总是头脑发晕,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来晕眩的感觉却越来越重了。找来大夫看也看不出什么,还以为是天冷了,房间憋闷才会这样,后来就每天都隔一小段时间开窗通风透气一刻。”
“起初的时候,只要把窗子打开,母亲就会感觉清醒一些,可后来通风也不管用了,前阵子,母亲更是时时犯困,今天干脆一头栽倒在地,幸好有丫鬟陪着,否则的话可就麻烦了。”
听他说话的时候,百里秋水在空气当中隐约嗅到了一丝丝的甜香,起先在进到房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婢女身上的脂粉甜香,可进来待了一会儿之后,却发现这丝丝缕缕的香气,竟然是一直都萦绕在这房间当中的。
“二哥,二婶房间里的这是什么香?”百里秋水又嗅了嗅,问道。
“香?”皇甫翌辰面露错愕,“母亲平时的确有用香,可是今天并没有燃任何香,你是不是闻错了?”
看到百里秋水又将目光看向自己,花琼也摇头不止,“小姐,奴婢也什么都没有闻到,小姐会不会是闻错了?”
百里秋水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她的嗅觉对于任何香料都无比敏感,就算燃香已经熄了,但只要空气当中还残留着一抹余味,她就能嗅得出那味道来,“我说的就是二婶平时熏的香。”
“就在柜子里收着,你问这个做什么?”皇甫翌辰满脸的狐疑。
望了一眼沉沉睡去的二夫人,百里秋水轻声道:“我怀疑,二夫人她是被人下了毒。”
“毒?!”皇甫翌辰瞪大了眼睛,随即摇头道,“倘若是毒,那为什么前来给母亲诊断的大夫,没有一个人可以诊断的出来?”
百里秋水解释道:“认真说起来的话,这也并不能算是毒药。只是现在还不能草率地下决定,空气中的余味太淡,我只是觉得有些怪,但究竟是不是熏香的缘故,还得要看了才能知道。”
皇甫翌辰将信将疑地走到柜子旁,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精致的银盒,放在了百里秋水的眼前,“这就是母亲平日用的香。”
打开盒子,里面盛着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香粉,捻出一小撮,轻轻地嗅过,百里秋水眉心微微拧紧了起来。
这里面装着的香粉,名叫雨滴荷,气味清雅,经久不散,是二夫人最喜欢的熏香。
但令百里秋水眉心紧锁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她从这里面发现了什么不该有的,而是因为这里面的雨滴荷,就是最纯正的雨滴荷,半分其他不该有的东西都没有搀杂在这里面。
那怪异的甜香并不是来自二夫人的熏香,可二夫人又从不喜欢香囊之类的物件,那空气当中飘散着的这股甜香,究竟是来自于哪里,又究竟是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