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长老长叹一声,看来,真的是天要亡冷家人啊!不由闭上了双眼,险些掉下眼泪来。
黑衣人看着易光熙,脸色渐冷:“主人,我之所以在这里叫你一声主人,只是因为你对我锦於阁的建设有功,虽然现在不叫锦於阁,而冷阁主也已经离世,但是,你能让锦於阁继续存在下去,就是我最大的感谢,但是……”黑衣人突然将匕首拔出,横在了两人中间:“但是这不是任由你胡作非为的地方,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吧。”
低头,易光熙的肩膀在颤抖,他一直低着头,双手也垂在身边,肩膀还在颤抖。
他在笑。
他突然,轻声笑着,然后笑出了声,最后放声大笑,好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一个笑话,让他笑不自持,最后蹲在了地上,笑的眼泪四溅。
“真是最可笑的一个笑话,收敛点?”易光熙抬头看着黑衣人,指着黑衣人的鼻子,哈哈大笑:“你居然让我收敛点?”
倏地,一道冷光突然横贯整个房间。
黑衣人还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突然觉得,脖子一凉。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可是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手来了,为什么?
他想要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头也不受控制了。怎么回事?
鲜血横飞,黑衣人的身首分家,顿时,鲜红的血喷了长老一脸,长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感觉面前一道冷风,睁大双眼,却见易光熙已然就在面前。
“长老,您想好了?易光熙真的要退位吗?”
咽了口口水,荣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眼中,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入,顿时,面前的少年,和景色,变成了一片血红。
长老呆愣愣的摇了摇头,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笑着伸手摸了摸荣泽的头,像是摸自己家的一条狗:“这才乖。”
转身离开:“这个人意图杀害长老,被本阁主发现,斩杀于长老面前。”悠悠将剑插回剑鞘,易光熙迈步走出了石屋。
“为了保证长老的安全,还是请在石屋中不要出来了,至于其他问题,本阁主会一一帮您解决的。”
石屋的门砰的关上了。
荣泽才突然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脸色惨白,看着漆黑的墙面,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
燥热,寒冷,恶心,头痛。
这是哪里?
崇溪羽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股中药味道,让她心中安宁,可是这是哪里?想睁开双眼,却发现,根本难以做到。
全身酸痛,让崇溪羽险些哭出来。
“爹,她醒了!”身边有小孩的声音传来,奔跑的声音,紧接着,浓烈的中药味道传来,让崇溪羽忍不住皱紧眉头,转动眼珠,好半天,终于,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景色虚晃了好久,才终于让崇溪羽的双眼恢复了焦距,这时候才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和两个小娃娃,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呃……”本来想问这是哪里,可是没想到一张口,却是沙哑的声音,好像不是从自己的喉咙中发出来的。
“太子妃,您的伤还没有好,所以,还请您在寒舍静养些日子。”将手中的药汤递给身边的少年,男人将崇溪羽扶了起来,拿来一个枕头将她扶起来,靠坐在床上。
稍微一动,崇溪羽的全身各处,都突然一阵剧烈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痛哼,眼圈通红。
“太子妃请放心,您的身上只有一些挫伤,并无骨折,修养些日子就会痊愈。”
太子妃?他们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妃?可是如今,自己的嗓子已经干的快要冒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水……”沙哑的嗓子,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喝水,此时看见少年手中端着的药汤,她都已经不能自持。
急忙转头将少年手中的药汤端来,舀起一勺,小心的吹了吹,待不烫了,这才让崇溪羽喝下。
皱着眉头,这样苦的药,自己真的是头一次喝,苦的差点让崇溪羽掉下眼泪来,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喝完了一碗药汤,崇溪羽这才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几乎迫不及待的,第一个问题就脱口而出:“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太子妃?”
“呃,这个么……”男人挠了挠头,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犬子方华,看人很准。”
身边的清秀少年,看着崇溪羽微微一笑,道:“太子妃此次掉入山谷实属奇怪,因为这里鲜少有人前来,这里没有美丽的风景,也没有灵验的寺庙,可是看太子妃却一身祭祀的打扮,那定是来祭祀的,可是这附近,能够祭祀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国寺,而大国寺的周围,只有一个人的墓地,那就是仲贵妃的墓地,仲贵妃,却是当朝太子的亲娘,所以,您定是与太子有极为亲密的关系,可是看您跟太子的年龄差不多,而太子又只带着最为亲密的人前来祭拜,那肯定,就是太子妃了。”
崇溪羽不由得张大了嘴,惊讶这孩子缜密的思维,这样都可以看出来一个人,当真是神奇,半晌,才赞赏的笑笑:“看来方华真的是,头脑很聪明啊。”
听得崇溪羽赞美方华,身边的父亲方承安也嘴角勾起笑容,宠溺的摸了摸方华的头,对崇溪羽道:“我们一家虽然生活在深山之中,可是犬子方华,却总是能够洞悉天下之事,直觉敏锐,洞察力更是惊人,草民都认为,待方华长大一点,一定让他前去参加取士之考,以后能为国家效力啊。”
心中惊异于方华的才华,却也不得不信,这个孩子,似乎天生聪慧,让崇溪羽也不得不心生敬畏,摸了摸方华的头,笑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之前有一队人马正在寻找你,我觉得他们不像好人,于是就将你藏在了一个山洞中,等他们走了,我才将你背回家了。”小孩子特有的天性,就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赞赏,方华虽然真的资质过人,可是依旧逃不开小孩子的天性。
仰起头看着崇溪羽,似乎想要从崇溪羽口中得到赞赏。
可是听到这条消息,却让崇溪羽愣了好久,一队人马在找我?挠了挠头,谁找我?突然,想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她一把拉住方华,激动道:“跟我一起掉下来的,有没有一个男人?”
男人?方华低头皱眉,却很果断的摇摇头:“没有,河水中,就只有您一个人,再无其他人。”
长吐了一口气,这也就是说,叶弘文得救了。
软软的靠坐在床上,崇溪羽露出了会心一笑:“那就好。”
可心里还是会有点失望啊,他没有来找自己。
没有来……
“那来找我的一队人马,是什么人?”崇溪羽问。
“白色衣服的人。”方华抬眼,笃定的看着崇溪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让崇溪羽愣了好久。
听风阁?
无奈苦笑,不知道这一次避开听风阁的营救,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场场真实的梦境,几乎让冷川在梦中崩溃。
“冷川,我带你去吃糖葫芦吧。”
“冷川你还好吗?”
“冷川,你笑一下嘛。”
“你必须立刻从太子妃的身边离开,否则的话,我不能保证太子妃的安全。”
无数的声音,无数的话语,让冷川险些深陷梦中不能自拔,温柔的,严厉的,让人绝望的,让人开心的,让人落泪的。
梦境中的冷川竟呜咽出声,攥紧了被角,皱着眉头。
听闻声音,在庭院中发呆的柯正杰突然起身,走进屋中,看向床上的冷川,只见她痛苦难耐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急忙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冷川,怎么了?”柯正杰轻声问。
“疼,好疼……”含糊不清的话语中,柯正杰听出了冷川吐出的字眼,顿时心中一痛,将冷川扶起来紧紧抱在怀中,叹了口气:“哪里痛?”
“正杰。”冷川在梦中浅浅的呜咽着。
呼吸陡然一窒,柯正杰眼中突然盈满了惊喜的眼泪,自从重新见到冷川之后,冷川就再也没有叫过正杰两个字,一直都是恭敬的喊着柯正杰,或者柯少爷,再也没有,听到过她这样亲昵的呼喊。
“我在这。”心疼的将冷川揽在怀中,怎么几个月不见,冷川居然如此消瘦了,叹了口气:“别怕。”
不知道是不是柯正杰的安慰起了作用,冷川在睡梦中紧皱的眉头,居然渐渐的松开了,额角见汗,柯正杰细心的擦去,却突然发现,不知不觉,冷川的手指,竟然勾在了自己的衣袖上,冷川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向他怀中蹭着脑袋,让柯正杰腹中一阵燥热。
拼命吸气,柯正杰压下了体内烈烈的火焰,无奈的苦笑着,闻着从冷川身上散发出来的只属于她的淡淡冷香,最后只咬牙说出了三个字:“你真行。”
可是低头,却看见冷川安静的睡颜,精致俏丽的侧脸,清浅的呼吸,露出了孩子般的稚嫩可爱,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勾起了浅浅的微笑。
无奈的摇了摇头,柯正杰抚摸着冷川的头发,看着窗外,真是,我该拿你怎么办。
天光乍泄之时,已经是破晓,只是不知不觉间,枯无一物枝桠,已经长了一串嫩芽,远远看去,整个上京已经是一片淡淡的绿色。
是的,春天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