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大师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卑鄙无耻,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可是你的师弟,你不能杀死我……”跪在冰凉的泥土上,感受着脏腑传来的剧痛,张天哭喊着哀求着。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你真的顾及同门之情,又怎会对我痛下杀手!”姜恒阴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忍,毕竟十多年的同门之情。
但就在此时,张天突然抬起头来,嘴角划过一丝恶毒的阴笑,快速伸出右手,两指间夹着一张淡黄色符纸,树林里忽然掠过一缕异样微风:“给我去死吧,你这个废物,吃我一记火灵符!”
话音刚过,张天仿佛抽干了全身力气,脸色骤然惨白如纸,体内的元气瞬间涌向单薄的符纸,周围发出几声空气爆鸣,旋即符纸像有了生命一般化为一道黄光,直直朝着姜恒急射而去,湿冷的空气中顿时多出一分燥意。
姜恒脸色大变,黄光在半空中震荡出丝丝波动,他感觉到天地元气迅速朝着符纸聚拢,一道明亮的火光随即燃起,不过一息就变得剧烈起来,化为一道凶猛的火浪瞬间将姜恒吞噬。
“哈哈,废物,就算你变强又如何,还不是挡不住我的一道火灵符,只是可惜用跟族弟换取的宝贝了。”张天看着身前一团火焰,阵阵热浪映出脸上凶狠之光。
姜恒被火焰笼罩,感到肌肤焚天般的灼热感,道袍化为一片片黑色灰烬从眼前飘过,最终被火海吞没,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眼见命悬一线,他脑海之中骤然响起一道雷霆般的吼声:“混沌初开,万魔归源,散精气于肉身,幻尊神于无形,受生之宫破灭,天地之气纳于元海……”
虚幻之间,姜恒的心神瞬间被这突兀响起的诡异声音吸引,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眼前的重重火浪,体内的脉络血肉随着声音震颤起来,周围原本稀少的元气瞬间被一股神秘力量拉扯进姜恒体内。
无数诡异的黑色符文出现在虚空之中,最后纳入到姜恒周身血肉,一道高大的黑色魔影出现在姜恒的身后,旋即化为透明之光穿过他的身体,挡在了漫天火焰前。
“哼,废物注定是废物,这火灵符的滋味如何!”张天一只独眼饱含毒怨,死死盯着熊熊烈火,但就在这时,火海陡然一颤,一道黑影急射而起,两道凌厉无比的目光与张天对视,后者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嘴巴张的大大,一阵灼热气息迅速贴近。
“张天狗贼,去死吧!”愤怒的咆哮声中,几乎赤身裸体的姜恒一双重拳狠狠的印在张天双肩,狂猛之力如巨山压来,张天的身形骤然下坠,双足嵌入泥土之中,他的膝盖和双肩传来咔嚓的骨裂声。
凄厉的惨叫声中,姜恒双眉如电,瞬间将体内所有元气凝聚一对肉掌之上,体内同时涌出一股神秘力量,他的掌力骤然翻倍,只觉得霸烈无匹,碰碰两记沉闷拍击,张天胸前衣衫纷纷破碎,化为片片布屑落入风中,裸露的胸腔骤然向内凹陷。
砰……张天身体重重撞到一颗松树,张口喷出两道猩红血箭,他看了眼浑身血肉焦糊的姜恒,呆滞的目光移向自己的胸口,在看到胸口两道极深的掌印后,张天的眼神渐渐变得绝望,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嘶吼,有说不出的惊恐和不甘,最后瞳孔慢慢涣散浑浊。
“死有余辜的狗贼!”姜恒感到张天的气息消失,冷哼了一声,不过下一秒,一滴冷汗便顺着鬓角滴落下来,颤巍巍的对着虚空说道:“前辈,请问你是谁?”
“你……便是乾坤鼎的主人么?”一声苍老的声音忽然从姜恒的意识海传出,吓得姜恒魂飞魄散,险些晕倒。
沧桑的声音继续响起,似乎蕴含着无限叹息:“无尽的岁月,终于让我等到了你,诸天神佛都没有的机缘却让一介普通人得到,这便是天意吗?”
“你……你到底是谁,乾坤鼎又是什么,难道你是……”姜恒忽然想到之前山洞中梦到的一切,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难道你是那团厉鬼精魄,我这是被夺舍了吗……”
“厉鬼精魄!?”那苍老声音明显一顿,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许久之后爆发出一道霸烈无比却又斩钉截铁吼声:“我想起来了,我乃是一代魔主拓跋无忌,乾坤鼎则是……”
阵阵吼啸带着无上威压激荡而出,意识海中的神秘幽魂真的如同仙魔一般令人畏惧。姜恒强忍着这股威压的摧残,极思苦想,却没有从任何典籍中见到过拓跋无忌这个名字。
“前辈,能否将乾坤鼎,乃至这一切……诡异的事情告之在下,还有,前辈是怎么进入我的意识海的,是否我真的被夺舍?”强忍着心头恐慌,姜恒尝试着与神秘声音交流起来。
半晌过后,姜恒才消化自己听到的令人震撼无比的信息。乾坤鼎就是之前石壁中的破鼎,按照叫拓跋无忌这老妖怪的说法,它是一件无比强大的器物,超脱了法宝的范畴,拥有诸多逆天玄妙,只不过如今已经破碎,失去了大部分的功效。
至于老妖怪,则是依附在乾坤鼎上的器灵,姜恒之前与乾坤鼎融合,成为了乾坤鼎的主人,自然能听得到他的声音,不过先前老妖怪陷入沉睡之中,刚才感应到姜恒受到的危机方才苏醒。
而当姜恒问道拓跋无忌身份及乾坤鼎的来历时,对方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最后说了一句令姜恒都无比惊愕的话。
“我只记得我被人一剑斩掉了几乎全部魂魄,如今已经想不起太多的事情,而且每清醒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沉睡,这样的时光我已经体验了无数岁月,但是只有一点我非常清楚,我乃天下魔主拓跋无忌,而乾坤鼎则是无上至宝……”
如果老妖怪所说是真的,抛开他的身份不说,光是残魂不灭存留千万年就足以震惊整个修真界,因为就连阅览群书的姜恒,都没听过有修真者可以孤魂不灭存活这么久,尤其是被斩掉几乎所有魂魄的残魂了,就算是神话故事里那些突破九小神境界的仙神,一旦神魂破灭都无法生存片刻。
姜恒已经被一波波震撼冲击的有些麻木了,他虽然弄懂了前因后果,但还是有种身处迷雾的虚幻感觉,不过在感受到五脉中徐徐流转的微弱气息时,他的眼神再一次坚定起来。
“不管这些话是真是假,我确实因祸得福,五脉得以复原,而且如果老妖怪没骗我,这乾坤鼎真有如此玄妙的话,那我……”姜恒攥紧了拳头,望着遥远的星辰,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定然不会辜负上苍这份厚赠……”
“小子,你有任何人都没有的机缘……虽然我现在记不起太多事情,但是却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能将乾坤鼎失散的五行之源找回,炼制出逆天神药,令我能恢复完整魂魄,重拾记忆,倒时候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我定然不会亏欠你……”
“前辈放心,不说乾坤鼎具备的诸多神妙,光凭您令我踏上修真之路,重获新生的恩情,刀山火海我也一定帮前辈恢复记忆……”再次收拾起震颤的心绪,姜恒无比郑重的对拓跋无忌承诺。
老妖怪似乎是感受到姜恒话语中的诚意,满意的说道:“你放心,虽然我已经忘记了太多东西,但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送给你,除了乾坤鼎的神妙外,我现在传你一门密法,趁我还没有陷入沉睡,你且认真记下来……”
姜恒眼睛一亮,想到刚才老妖怪传授密法之下,自己竟然没有被火焰烧死,心中不由自主激动起来,但紧接着他眉头皱起,终于感受到身上传来的阵阵灼痛,垂首看间血肉模糊的焦黑躯体,旋即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地上。
与此同时,天星宗内张天的房间外,一名负剑少年不断在外踱步,望着漆黑一片的后山,眼中闪烁着担忧之色,最后冷哼一声,朝着宗门长老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