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信这人就有一点优点,想不明白的事不会去钻牛角尖。你有那时间不如多查查资料,捎带手就把问题解决了。
于是他就问面前那名秦军将领:“你看没看见刚才那个人?”
“谁啊?”将领疑惑道。
韩信拉了拉蓬衣的角说道:“就是给我披衣服那个啊。”
“看见了。”将领点头。
“是谁啊?”
“是个女的。”
韩信无语,听声音他也知道是个女的。可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可他没忘了他有正事要办。又问那将领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回轮到将领无语了,恐怕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这样打听别人名讳的人。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啊,虽然心里不痛快,也只得回道:“刘启。”
“那好,刘启。你大概也明白我找你们来是要干什么了吧。”韩信也不想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
谁知刘启居然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韩信纠结啊,郁闷啊。这稍微有点智商的人也会知道我是想要招降你们吧,你居然说你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这智商是怎么当上将军的。难道章邯提拔将军不看智商的吗?
不过随即韩信就想起来,秦军分封军功是以战功论赏,也就是所谓的人头授爵。你在战场上杀的人越多,爵位自然就越高,上司就会提拔你了。
看这刘启五大三粗的样子,估计也是一员悍将。在战场上专砍人头的那种,爵位升得很快。不过这种做法会导致后期军官多半都是有勇无谋之辈,就好像面前的刘启一样。
一想到这,韩信就觉得自己的工作变得很简单了,比忽悠正常人简单的事情是什么,忽悠傻子呗,这谁都知道。可比忽悠傻子还简单的呢?那就是忽悠武夫了,傻子还知道有的地方不能去,有的东西不能碰,可这些武夫满脑子的侠义精神,为了一个义字上刀山下油锅都没二话。这也是韩信不愿意忽悠武夫的原因,武夫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伤不起啊。
“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呢楚军的少将军是要想杀了你们。免得你们作乱。”韩信淡然地说道,顺势打量着众人脸上的表情。
那一众将领一听要杀自己,都是面面相觑,阴沉着脸不肯说话。唯独刘启点头道:“这是自然,为将者自当以战事为重,若是不杀我们,难保我等不会临阵倒戈。”
韩信这个气啊,恨不得狠狠在刘启屁股上踹两脚,再教教他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自己要想杀你们,还来这跟你们斗个毛的咳嗽啊。
不过气归气,事还是要办。定了定神又说道:“不过我为你们争取到了一次活命的机会,你们自己选吧,是继续为了你们的大秦帝国效忠,然后被人一刀砍掉脑袋。还是跟着我干,反了丫的。尘埃落定之日,封王拜侯少不了你们的。”
要说韩信这算计不可谓不精细,他告诉这些人是跟着我干,而不是跟着我们干。这样就算日后有人追究起来也抓不住把柄。
站在最居中的那人忍不住了,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韩信问道:“若是我们真的跟着你们造反,你们有什么把握打败秦军?目前秦军还有十几万精锐屯驻在彭城,就凭你们这一点人,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这话也道出了其余十人的心声,他们不是不想彻底投降。而是实在没自信跟秦帝国作对。刘启却见身边一个个的都是反骨仔,一口唾沫吐在那人脚上。
韩信看着刘启气愤难当的样子就想发笑,可又忍了下来。看着那人说道:“章邯如今都在我们手中,那十几万秦军对于我们来说不过跟摆设一样。分分钟就让他们化为灰灰。再说了,少将军如今麾下剩余两万精锐,沛公帐下也有两万大军,且项梁项老将军还在会稽筹备后续大军,不如便可渡江。除去彭城之军,中原之上还有谁能挡我等去路?”
韩信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这群人的疑虑,纷纷附和道:“对,谁也挡不住我们的去路。我们跟着你干了,推翻暴秦。”
“呸,一群臭不要脸的。”韩信心底暗暗想到。脸上却挂上了和煦的笑容,朝众人说道:“诸位麾下的将士还等着说服,今日就委屈各位将军了。”
“不委屈,不委屈。韩将军,您就等着吧,最多明日。楚军就又多一强援。”为首的那将领笑着走回俘虏中。
韩信这时才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追上去问道:“将军,不知高姓大名?”
那人回道:“姚昂,任前军都尉一职。”
乖乖,怪不得说话这么硬气。恐怕章邯带来的这五万人里他得算是二把手吧。
“好好干,以后有机会还让你当前军都尉。”韩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鼓励道。
办完事,韩信这才发现刘启还站在原地。上前问道:“你呢?怎么想的。”
刘启看也不看韩信:“愿死。”
“哦。那个谁,把他带回去。”韩信指着两个卫兵说道。
刘启却有些迷茫了,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是说我愿意死吗?”
韩信却笑道:“啊呸,老子不想要你死。你怎么的。”
其实韩信有些喜欢这个叫刘启的将领了,要知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在战场冲得再快,拼得再猛,也只能说明你不怕死。可刘启这人才是真正的根本没把死当一回事,为了心中的那不可侵犯的大秦帝国的尊严,他宁愿一死。
回到项羽身边,却发现刘季居然还在这里,笑着朝刘季摆了摆手。刘季却是好像受到了惊吓,大气也不敢喘,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韩信奇怪地看了看项羽,却发现项羽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满脸胀得通红,鼻子里不断地喷着粗气。
“喂,你说什么了?把羽哥气成这样。”韩信偷偷地点了点刘季问道。
刘季无辜道:“我就说了让你帮我练兵,我口气还很和顺啊。没怎么说得罪他的话。”
韩信一听就气坏了,低声道:“什么叫没怎么说,你到底说什么了。”
“他不肯放你走,我就骂他小气。”刘季摊了摊手。
韩信也觉得奇怪,按理说项羽不应该这样小气吧,被人骂两句就气成这样?
“韩信,叔父待你不薄。你为何又要另投他处?”项羽见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揪着韩信问道。
韩信被项羽提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地挣扎了半天未果,只得丧气地说道:“羽哥,你放我下来。咱们有事慢慢说行不行?”
项羽一松手,韩信便摔在了地上。这是第几次被项羽提起来了?这大个儿也不厚道,老喜欢把人提起来然后松手,他就不考虑考虑地上这些泥巴受不受得了。
见韩信还坐在地上揉着屁股,项羽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军帐。刘季与韩信也只得灰溜溜地跟进去。
进了军帐,韩信却突然发现。范增和项梁居然安安稳稳地坐在帐中,项梁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范增原本见韩信进来了正要上前亲近,却又觉得气氛不对,在案后坐立不安。
“说吧,这是为何?”项羽也屈膝坐下,才又看向韩信问道。
韩信却好似充耳不闻,只看着项梁笑道:“项公几时来的,为何我都不知道。”
项梁也收起要吃人的面色,轻笑着回应:“刚到,我见你们在淮水边上打得热闹,就带人过来帮忙,却没想等我到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打完了。”
“劳项公操心了。”韩信这时也有些心虚,这阵仗简直就是开批斗会啊。也不知道是要批斗自己不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是要批斗刘季的不义,乱挖盟友墙角。
项梁摆了摆手,又向刘季抱拳道:“这位便是沛公吧。幸会,幸会。”
刘季也连忙起身回礼。
整个军帐安静地可怕,除了帐外偶尔有士兵巡逻经过传来甲片碰撞的声音外,再无一声异响。
项梁看着坐立不安的韩信两人,忽然一拍桌子。
把韩信给吓了一大跳,险些站起来。刘季就更狼狈了,他原本向侍从那讨了碗水,忽闻身侧一声巨响,吓得大半碗水都倒在了身上,尴尬地看向项梁。
“进来吧。”项梁朝帐外喊道。
韩信好奇地向帐外看去,难道项梁也在帐外埋伏了刀斧手,要将自己斩杀在此处。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