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西楚霸王。一生戎马,曾于淮水之滨击破章邯,又在彭城逼退王离。最终于上党郡的长子长平击溃秦军二十三万主力军队。覆灭了短命的秦王朝,随后又在关中吓得刘邦闻风丧胆,鼠窜关中。从此君临天下。
但是他的薄恩寡惠与妇人之仁却是再一次险些葬送了他辛苦打拼下来的江山。
“大王,定陶失陷。”
“报告大王,瑕丘已经落入汉军之手。”
“不好了大王,曲迂守将降汉了。”
......
项羽端坐在王案之上,倾听着不断来报的坏消息。
这对于楚霸王来说,莫过于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他楚国的国土被刘邦以雷霆之势攻破,国中守军无一能够抵挡,就连龙且也从定陶败退。
“彭城怎么样了?”项羽手中捏着一个玉杯,或许说曾经是一个杯子的玉。这块玉已经被他捏成了碎片,不停地有碎玉从他手指的缝隙中掉落下来。
探子低垂着脑袋,支吾了半晌却好似又不敢说出口一般。
“孤问你彭城怎么样了?”项羽将碎玉全部拍在了桌案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身旁的虞姬紧蹙秀眉在他的肩头按了按,低声道:“大王不要过于生气。我们只是丢了城池,可是士兵的损失并不大。”
项羽苦笑着摇头道:“阿虞,彭城是孤的根基。如若彭城有失,孤如何向三军将士交代。”
“大王,不如回师彭城吧。”虞姬此刻非常明白项羽的心情。对于项羽来说,楚国就是他的一切。他辛辛苦苦,戎马半生,为的不过是光复楚国。而如今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里,被刘邦打得粉碎。
范增看了看满面凄凉的项羽,不住地跺脚斥道:“羽儿,我早就叫你杀了刘邦,杀了刘邦,你偏偏不听。如今倒好,楚国的江山如今被刘邦掠去了大半。这可该怎么办啊?”说到最后,范增竟是忍不住垂下泪来。不光是项羽,楚国也是他的心血。这几年来,他对项羽的任何事无不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眼下楚国到了如此危急的时刻,他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大王,眼下可该如何是好?”这时项羽帐下的一员将领站了出来。虽说项羽等人还在悲戚之中,可这些将领却明白这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如果不能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的话,恐怕自己这支孤军就会被刘邦困死在齐地。
项羽摆了摆手,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他此刻心神已经乱了,哪里还能想得出什么办法。
这时突听帐外有人通禀:“张先生求见。”
项羽帐下众人听到这一声喊,原本冰冷的心突然之间就变得炽热起来。
就连反正也连忙说道:“有请张先生进来。”
帷帐被掀开,从帐外走进来一位儒雅翩翩的男子。此人面若冠玉,额润珠圆。举手顿足之间往往就能带出一丝道骨仙风。
“张先生,您终于来了。”范增还没等那男子说话,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不停摇晃。
男子微微笑了笑,朝范增点点头,径直走到项羽身前说道:“大王,不知大王如今是何打算?”
项羽被男子这样一问,突然怒道:“张良,你有话就说。别跟孤打哑谜。”
这男子竟是韩国司徒张良,张子房。却不知他为何会到了项羽的军中,又为何会受到范增如此的尊重。
张良摇头笑道:“大王,子房有一计,就看大王愿不愿意用了。”
项羽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有话就说,哪有那么多愿不愿意。”
“那子房就说了。如今大王可留下大军继续攻齐,给刘邦一个大王不打算要回彭城的假象。而大王自己只带五万精骑回击彭城。”
项羽皱眉道:“刘邦手中有五十万大军,孤带五万人又如何能与之抗衡?”
张良见项羽还有些不开窍,只得继续详解道:“刘邦军多,但其中多数乃是众诸侯的联军。这些联军又如何会真心实意跟刘邦合作。所以大王只要击溃刘邦,联军不攻自破。”
“那你说孤该如何回击?”项羽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张良此话说得不假,自古以来的联军都是如此。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同心同德,齐心协力对抗敌人。这些联军的诸侯往往都是在见到风头不对的时候就全然不顾道义,四散逃走。所以项羽只要击败了刘邦的大军,那些诸侯的联军也就自然不攻自破。
当下张良见项羽认可了自己的想法,便更是自信,立刻接道:“刘邦攻破彭城必然自信心膨胀,防备必然松懈。又见大王大军继续攻齐,自然也就不再设防。介时大王只须迂回绕行,对汉军进行快速突袭,那么汉军将不堪一击。”
“迂回?从何处迂回?”项羽此时的思路也越来越明晰,渐渐找到了主心骨。也开始分析起敌我态势来。
张良指着项羽身后的地图说道:“瑕丘,那里只有樊哙的三万左路军。大王如若能够快速击破樊哙的这支军队,那么这场仗就胜了一半了。”
“好,孤这就出发。”项羽在明确了目标之后不再有半分的迟疑,当下便打算点齐兵马出发进攻瑕丘。
韩信还是如愿以偿的看了一场戏,只不过这场戏并没有什么看点。或者说这场戏的压轴部分还没有上演。
但是韩信却没办法再等了,他知道项羽的下一步计划。如果他现在不去阻拦的话,那么刘邦依旧难逃一败的下场。所以他也准备出发了,目标就是瑕丘,樊哙军的驻地。
樊哙军在与吴广携手攻破薛郡之后,便分道扬镳。自己还军瑕丘,等待刘邦的第二道命令。
等待的日子总是很漫长的,樊哙整日都在营中无所事事。这日他正在自己的营房里擦拭宝剑的时候,突然听到传令兵说当初那支神秘的部队又出现了。
“在哪呢?快带俺去看看。”樊哙跟着传令官跑出辕门,却见营前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身着汉军军服的士兵。这些士兵的前方站着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此时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将军。”樊哙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握住韩信的手欣喜地叫了起来。
韩信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你先别激动。让兄弟们做好准备,项羽要偷袭你们。”
“您说啥?项羽要来偷袭?那正好,俺早就想跟他过过招了。”樊哙听说项羽居然会来偷袭自己,不禁就有些兴奋,撸了撸袖子,兴致满满地说道。
韩信见着樊哙士气高涨的模样反而有些哭笑不得,这许久没见,樊哙倒还是以往那样不知道天高地厚。当下他也不再多说,只是跟樊哙说道:“你让你的兄弟们把大营往后撤五里,这里留出一个空营来。”
樊哙闻言纳罕道:“为啥啊?俺可不怕那个项羽,将军,您就让俺跟他过过招吧。”
韩信见樊哙不肯听自己的话,无奈之下只得说道:“老樊,你就听我的。”
却见樊哙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俺不听,俺就要跟项羽过招。”
韩信这下却是怒了,抬脚一脚踹在樊哙的屁股上,怒道:“别以为老子好说话,给老子执行命令。”
樊哙委屈地揉了揉屁股,只得悻悻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