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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无解的谜题(1 / 1)

“为什么……偏偏是步小凡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周雨齐,竟然哭了出来。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不知怎么了,泪水像喷泉一样不断地流下来。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记忆中,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像这样大哭过一场,根本停不下来。

有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儿,用她那柔软又温暖的手在他脸上胡乱抹着,然后抱住他的头,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着他。

想到这里,泪水奇迹般的止住了。雨齐看着自己的双手愣了一会儿,露出了温暖的表情。

“好奇怪啊,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心情,雨齐终于走上了回家的路,而等待他的,则是漆黑一片的宅子。

当然,还有两手托腮坐在门口的幼女。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坐在门口?”

“看不就明白了?停电了。”

停电了?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每次都按时交电费的。

“唉,真难办……稍微等我一下。”

他像平常一样走过去,顺手捞了一把小怜那像段子一般顺滑的黑发,打开屋门,把书包扔进屋里。

“走吧。”

“去哪里?”瞪着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咱们先去一趟供电所,然后我带你去吃晚饭。”

一听见晚饭二字,小怜的双眼立刻泛出了光芒,看来她也是饿坏了。

想想也是,就算是活了一百多年,她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身体。

“对不起,今天回来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咱大人不记小人过,赶快带我去吃饭。”

“嗯,但是我说过,我们必须先去供电所。”

“啊,是这样的。”值班员向他们解释道,“这并不是您的问题,断电的原因现在已经确定了,是您家所在地区的供电系统被破坏了,现在我们正在抢修,估计到明天凌晨就可以恢复供电了。”

既然如此,就算他们回到宅子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这次可以安心带着小怜去玩了!

“小怜啊。”雨齐对与他手拉手走在一起的幼女说,“今天我们去刷夜吧!”

“刷夜?难道在咱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可以人有未成年人出入的娱乐场所吗?”说着,小怜露出百般嫌弃的表情,好像在鄙视雨齐的智商。

“嘛……你不是已经超过一百岁了吗?按照人类的标准来讲早就成年了。”

“所以说,你是想和一个七岁的幼女出入营业性娱乐场所然后趁机做一些色色的事?”

“喂,且不论营业性娱乐场所不可以做色色的事情,我现在更想知道你眼中的我到底是何种程度的loli控呀!”

“嘛……就是那种得到女童抚养权然后作为结婚对象养大成人直到适婚年龄结为夫妻这种程度。”

没有任何间隙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小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种形式在我们的社会中叫做童——养——媳!而且放在现在,如何取得没有血缘关系的女童的抚养权可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大问题。”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只要有了钱什么都不是问题。”

“你那叫做人口买卖!”

“哦,是吗?听说那是要坐牢的。”小怜一脸认真地说。

——明明是你提出来的好不好!

不过面对那种认真的表情,雨齐也不知该如何吐槽。

“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而且,你不也是未成年者吗?”片刻的沉默后,小怜将他们的谈话拉回到了正轨上。

“说的也是,让我想想……一起去快餐店吧。”

想要找一个可以长时间逗留又不至于太难受的地方,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可谓是不二之选,正好他们还没有吃饭。

雨齐和小怜坐在餐厅的角落中,当小怜吃掉了第二杯冰激凌的时候,雨齐想到了冷白寒。

“冷白寒那家伙,以前也是这样子吗?”

“请不要用那么难听的名字称呼寒姐姐!”

没想到,雨齐一开口就被寄宿在自己家的幼女说教了。

“寒姐姐的本名叫做锦寒。”

小怜瞪着他,认真地纠正道。

“不管是哪一个,总之她还真是个尖锐的家伙呢。”

“呵呵,寒姐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呀。”

小怜微微笑着,终于露出了100岁以上的非人类该有的表情。

“说起来,我倒是很在意那半句话,什么如果会说中听的话,现在也不至于……”

“的确是这样,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咱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如果姐姐不能面对那件事,她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去了。”

“你还没有放弃让她回去的念头吗?”

顺带一提,小怜来到这个小镇,就是为了把冷白寒——不对,是锦寒带**里担任新的族长。不过似乎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咱是不会放弃的,即使姐姐现在有了新的主人,咱也一定会让她回去!”

“这么有自信?”

“因为她是姐姐。”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怜用老奶奶的表情给雨齐讲述了冷白寒作为贵族生活在锦鲤族中的故事。

那家伙锦寒时代的往事。

“其实,咱和姐姐并不是亲生姐妹。在咱的族群中,大家接受的教育类似于欧洲人类在中世纪流行的骑士教育。咱在被送到姐姐那里的时候是50岁左右。”

“虽然是是侍童,但姐姐照顾咱的时候好像更多一些。当时的咱什么都做不好,礼仪方面也不是很精通,多亏姐姐私下里教了咱很多东西,才会有现在的咱。”

不过,你们的礼仪还真是不一般。

“如果姐姐不肯回去,就会有另外的人来强行把她带走,到时候事情会变得更糟糕。所以咱现在很着急,但是姐姐似乎从那件事以后就对锦鲤一族失望了,现在根本不想回去。”

“那件事?”

“十多年前,族群里发生了一场混战,姐姐在那场混战中失踪,直到前几天才咱找到她。”

居然发生过那种事!

“那种令人悲伤的事,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不想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种心情雨齐非常理解,因为他也有同样的经历。

两年前,他在混乱中失去了同伴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

“想要避免同样的混乱再次发生,就只能让姐姐尽快回到族里,恢复锦寒的身份,族长的身份。”

“我也许可以帮你想办法呢,可以详细说说那件事吗?”

“其实一切都是从前代组长患上怪病开始的。”

小怜继续讲着锦寒的往事。

“姐姐说话向来很直,也很容易看透别人的本性,但是姐姐却是一个很笨拙的人,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想来这也是她落得那种下场的原因。”

不留情面地指出别人的错误,冷白寒的确是这样的人,她本人也承认自己是本能派。

“前代组长是姐姐的父亲,他看中了姐姐的才能,有意将组长的位置传给她。虽然以前从来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从前代族长的一言一行中不难看出来。”

“把族**给有能力的人没有什么问题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问题是,姐姐并不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在她之上还有一个哥哥。”

自己家的血统本来就是贵族血统,当上族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父亲却在考虑下任族长的位子时,却把亲妹妹排在了自己前面。

要说没有不满是不可能的。

“没错,虽然哥哥没有表现出那个意思,但肯定是不愿意的。一些意图谋反的家伙也利用了哥哥的软弱性格和言论上的优势,并且哥哥的态度也是默认自己站在他们那边。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契机,暴乱随时就可能发生。”

“在经历了这剑拔弩张的三个月时间后,前代族长最终化成了一堆枯骨。那种一天死去一点的痛苦,让在一旁看着的大家都觉得难受,那种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种感觉也许雨齐深有体会,从人类变成治愈,那种一天一天变成怪物的感觉,尽管已经过了两年,但还是记忆犹新。

“尽管哥哥和姐姐都很悲伤,但是那场暴乱却没有给他们悲伤的时间。”

“也就是说,公布下任族长是小寒的时候,暴乱马上就开始了吗?”

“虽然也不是马上,但也就是隔了那么几天的时间。刚刚公布的时候,虽然立刻就有很多人提出反对意见,但是姐姐还是按照前代族长的遗言当上了族长。于是族里彻底分成了两派。”

“那么,为什么没有立刻打起来呢?”

“当时的状况,就算大家对这种状况感到很不满意也不能立刻采取什么行动。就像燃烧一样,氧气、温度和可燃物缺一不可。”

前代组长的死是温度,不正常的安排是可燃物。现在还缺少的东西是氧气。

“前代组长就那样不负责任的离开了,把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了姐姐,无论是悲伤还是压力都让姐姐感到束手无策。咱也感到了她的心情,黑暗情绪也在快速累积。所以那时的姐姐,为了维护住局面,选择了最糟糕的方法。”

“本来,在这种状况下,如果充进惰性气体,什么都不会发生,只要静静等着温度降下来就好。但是姐姐完全弄错了,任由黑色的心情支配着自己,毫不留情地说了那些话。”

高压政策说的就是这个。

“她完全搞错状况了,说的都是些难听的话,这样一来,就不只是在局面中充进氧气的问题了。”

毫无疑问,当时的锦寒充进去的是氢氧混合气体。

“紧接着,爆炸发生了。打着讨伐残暴君主的名义,以哥哥为首的反对派和明白姐姐苦心的支持派发生了混战。当然,姐姐并不是那种不堪一击的纸老虎,她可是很优秀的。”

的确,那种纯白色的术在小寒的指尖流动着,简直就是一种艺术。

“最后,就连咱也被卷了进去。”

“你也被卷进去了吗?”

当时,小怜看上去应该是比现在的年龄更小吧?

“不要用那种桃色的眼神看着咱,虽然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就外表来讲,当时的咱和现在的咱也差不了多少。”

“那你不是也被卷进去了吗?”

“嗯,那是咱最后一次见到锦寒姐姐。”

小怜说着,垂下了头。

“虽然姐姐很优秀,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大约一周以后,她就已经被反对方围在了自己的住所里。”

小怜垂着头,肩头耸动,声音也颤抖起来。

“最后,反对方派出自己的首领,说是要见一见姐姐,和她好好谈谈。”

“反对派的首领?那不就是哥哥吗!”

“没错,所以也有可能是哥哥自己提出要见一见姐姐的,毕竟这有可能是他们兄妹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

“最后一次谈话?”

“在那以后,也许他们就不再是兄妹而是敌人,更严重的状况就是……毕竟是妖怪,所以自相残杀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自相残杀吗?因为不是人类,所以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姐姐微笑着让咱出去站一会儿,咱就倒退着走出去,和哥哥擦肩而过……”

小怜的双手紧紧握在胸前,骨节的部分都有些发白。

“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姐姐如果真的和哥哥打起来,被打死的也不会是姐姐。可是,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姐姐却对咱说了三个字。”

“之前所确信的一切全都变得不再可信,咱想跑回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说了什么?”

雨齐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完全忘记了小怜的心情。

“姐姐她……姐姐她说……”

小怜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那几个字。

“姐姐最后对咱说——对不起。”

说到这里,小怜哽咽起来。

对不起吗?这果然是一件悲伤的事呢。

雨齐没有让小怜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但是她似乎想坚持把这个故事讲完。

“不久以后,就听见哥哥大喊姐姐的名字。大家都连忙往屋子里冲,结果只看见手臂受伤的哥哥和地上的血迹。”

“大家都忙着为哥哥包扎伤口,只有咱发现了敞开窗子和窗框上面的血迹。不愿意相信姐姐受了伤而且还逃走了的咱,循着血的味道,来到了花园尽头的小河边。”

“姐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颗沾着血的石子……”

说完这些小怜闭上了琥珀色的双眼,深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姐姐最后选择了逃避,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的确,在父亲病故的悲痛面前,在众人巨大的压力面前小寒都没有退缩,都没有逃避,但是面对自己的亲哥哥时,她却选择了逃跑。

受重伤,然后逃跑。

完全不符合她风格的逃跑。

一去不复返的逃跑。

那位哥哥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除了他们本人以外,也许谁都不知道。

“现在,族里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如果没有姐姐的话……”

“够了,小怜。”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想要让她回去首先要解决她心里的问题,不是吗?”

听雨齐这么说,小怜的眼中渐渐泛出了光芒

“也就是说,你肯帮忙?”

“嗯,帮忙是肯定的,毕竟如果不能把过去的包袱放下,就没有办法大步向前走。”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是时候回去了。小怜虽然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但归根究底还是一个孩子,熬夜什么的完全不行。再加上刚刚哭过,现在这只幼女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雨齐抱起小怜,走出了快餐店。

在深夜寂静的居民区中,一个少年扛着一个幼女……这种组合,万一碰上巡警之类的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

但是该死的是,在转弯的时候,他看见了警车的闪光。

虽然很想从别的路绕过去,但是那边的状况实在是令人在意。

“咕呜~”

正在雨齐犹豫不决的时候,肩膀上的幼女发出了可爱的声音,从睡梦中醒来。

“醒了吗,小怜?”

“呜呼呼,虽然还是困得不得了,但是现在似乎不是睡觉的时候呢……”

雨齐把她从肩膀上放下来,只见小怜的眼中立刻放出了带有杀气的目光。

“怎么了呀?如果没有很严重的状况,请不要突然露出这种可怕的眼神呀!”

“走,去那边看看,也许意外停电的原因就在那里。”

说着,小怜径直向警灯闪烁的路口走去。

“喂,等一下呀!”

反应慢了半秒钟的他,连忙追上去。但是在看到事故现场的那一刻,雨齐再也不能向前挪动半步。

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电线杆现在正横放在地上,里面的钢筋从断口处露出来,就像狰狞的爪牙。而被破坏的并不只有电线杆,还有电线杆背后的,雨齐家的院墙。

看来,他家的损失还并不是很大。

“到底是怎么搞的,弄成这样……”

“不太清楚,但是咱觉得不会是机器之类的东西。”

小怜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四处嗅闻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闻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的味道。”

说着,小怜撅起了嘴。

“你说的那么轻松,实际上还是敌人来袭的状况不是吗?”

而且说到奇怪的生物,自己不也是一只吗?

“怎么闻起来都是zombie的味道……”

正当雨齐想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时,小怜冷不丁地说出了爆炸性的发言。

“神马!zombie?是僵尸的那个zombie吧!那事情岂不是更严重了!”

“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吧?虽说是zombie,但并不是完全体嘛。因为那家伙应该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你确定吗?”

“咱可是很自信的!”

雨齐记得周一早上她也是这样信誓旦旦地对他说一定会保持房间原貌,然后等他晚上回去时,屋子里乱得下不去脚……

“总而言之,那个家伙的行动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否则你现在早就变成一坨肉馅了。”

“什么!不要用这种漫不经心的调调说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话呀!”

自己又会被弄成一坨肉馅什么的,雨齐打死也不信!

“咱可没有胡说八道,那个家伙的味道可是一直沿着这条路往你家那边去了。傍晚坐在门口等你回来的时候也闻到了相似的味道呢!”

这样吗?那你为什么没有在傍晚的时候想起这是僵尸的味道!

“总之,咱刚刚才想起来这种味道是什么生物发出来的。不过,你不是也没有闻出来吗?”

“我怎么可能问出那么细微的味道!虽说我的嗅觉比人类略微灵敏一些,但是完全比不上你这妖怪的鼻子。”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

小怜用手抚着下巴,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不过,为什么僵尸之类的东西要找上我呢?小怜,你有什么思路吗?”

“这种事情咱怎么可能知道,你在学校里有没有碰上什么僵尸之类的生物呀?”

“学校里怎么可能有那种——”

不对,要说有还真的有,而且就是今天刚刚见过的委托人,那个叫做石英的家伙。

“果然吧,自己被别人讨厌了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迟钝呀!”

不,这不是迟钝不迟钝的问题。如果是石英的话,他根本没有什么怨恨雨齐的理由,相反,石英还应该感谢他才对。

“算了算了,你也不要再担心了,既然那个家伙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就还有解决问题的时间。退一步讲,就算那个家伙把你揍成了肉馅,你也可以恢复过来吧?”

“说的也是,如果他的目标是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雨齐的身体,并不是小小的僵尸就可以摧毁的。没有痛觉,不断地再生,不断地复原,这就是他的特质。

这件事就算放着不管也没关系。

雨齐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轻轻把手放在了小怜的头上。

“走吧,回去了。”

“讨厌,不要随便摸咱的头!”

小怜的眉头立刻扭在了一起。

真是的,以前也没有这么反感呀。

“没关系的,这么柔顺的头发就算摸过一次就会死也一定要摸摸看呀!”

站在深夜的街道中,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这幼女头发的高中男生就在这里……

这样一来,可真是百口莫辩了!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真的有一个Loli控之魂吗?

就这样,早上5点钟,睡眠不足的雨齐又被那个人体脑中从睡梦中揍醒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顶着昏昏沉沉的脑子,他再次独自踏上了去往学校的路。

总觉得每天把小怜独自留在家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想着想着,又禁不住叹了口气。

“真的不想去学校呀……”

自言自语的时候,雨齐想起了昨天放学后发生的那些不愿回忆的事情。

自己居然会喜欢上步小凡……

这样一来,不是连正常相处都做不到了吗?

“哟,这不是周雨齐同学吗?”冷白寒温婉妩媚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奴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嘛~”

冷白寒笑着走到雨齐前面,然后轻巧地转身面向他。那条又黑长的麻花辫也顺势甩到了肩膀前面。

“奴家可是无处不在的哟~”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混过去!你怎么会到学校外面来的?”

当然,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学校只有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但是作为一名住宿生,冷白寒并不应该在早上这种快节奏时段走出校门。

“本来是想出来找点东西,但是现在觉得时间太紧,还是回去比较好。”

“你到底想找什么东西?非要早上出来……”

“没关系啦,反正现在东西已经找到了~”说着,冷白寒伸出食指指向雨齐的鼻尖。

“找我?”

真是麻烦,雨齐不知道冷白寒一大早就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虽他我可以问,但是问了也只是白费功夫,因为她看起来根本不想告诉我。

“虽说真正要想和汝谈话的人也不是奴家,但是大家都变的很奇怪呢~”

人只能知道自己可以知道的事情。

虽然雨齐这样主张,但他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也没有必要遵循这种戒律。就像冷白寒那样做一个随心派也不错!

于是,被带到办公室门口的雨齐,知道了自己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

“人,奴家已经带到了,汝等好好谈一谈吧,奴家就不打扰了。”

冷白寒离开后,雨齐遵从苍的指示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虽然很看不起你们这种只要活下来就能得到能力的家伙,但是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苍扔掉了平日中绅士的假面具,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一开始就对我说这么过分的话……”

“我只是为了凡凡好,你也不希望她的状况继续恶化吧?”

“口口声声说为了小凡好,可是就是因为你的出现,现在学生们之间流传着很多关于小凡的负面言论。你真的为他考虑过吗?说到底只是为了自己不用担心吧!”

“像你这种半大孩子懂什么?这一次,无论是小凡的脚受伤,还是彼岸花的绽放,都是你造成的。真正关心她的人,就算一刻不离地陪在身边也是会担心的,根本就不会有不用担心的想法,越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就越会担心。”

因为那样一来就会知道更多值得担心的事。——苍这样说。

就像夜雪的母亲那样,越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就越会发现她令人担心不已的一面,所以就越不敢放手。长期以来的恶性循环让夜雪养成了那样单纯的性格。

“所以,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此时的苍,只是作为一个负责的监护人在向雨齐求助。

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任何好处,相反从一开始就挑明说了“看不起他”这样的话。虽然雨齐很不愿意听,但是他却很喜欢这种诚实。

“凡凡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最棘手的问题出在长在她额头的那朵花上。”

“你也说过,那个应该是彼岸花……说起来,小凡的额头上为什么会长出那种东西?”

“那是后遗症,本来那朵花只是处于休眠状态,不会开放的。但是现在它有了生长的迹象。”

“可是从结果上看,花开只是那家伙头脑清醒开始正常工作的标志吧?”

听到雨齐的评价,苍显得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接着说下去。

“虽然看上去是这样的,但是那是一种异常。硬要归类的话,就是异界智能。”

“异界智能?那是啥?”

“你应该听说了小凡的事情吧?”

“听她说过,曾经死过一次什么的……不过这和你说的异界智能又有什么关系?小凡的记忆和意识是连续的,应该不是被附身之类的状况吧?”

当然,也不会是人格分裂之类的。

“这是必然的,凡凡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苍立刻确认道,“更准确的说法是,从六年前开始,她一直是所有的自己。”

小凡是所有的自己?这种说法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你知道为墨宝装裱或者用订书机装订纸张的这种事吧?”

“我明白的,不就是把单薄零散的纸页弄在一起么?”

“没错,就是那样。经过这种处理以后,脆弱的画作不再变得容易破碎,零散的纸页变得不再容易丢失。当时的我一心只想救回她,于是就对她做了类似的事情。改变了‘场’与我们这边的世界之间发生置换的路径。”

为了转移异常战斗对正常的世界的损害,术者们用过构建“场”使得这边的世界与某个平行世界之间置换。而在“场”里面死去的人,不会被在“场”外面的人察觉,因为在正常的世界中,会出现一个相同的个体。

生活在平行世界中的个体,不是本人的本人,不是自己的自己。

“那时,我用开在三途河畔的彼岸花,将所有世界中的她钉在了一起。”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如果是端木家的话,是可以办到的。平行世界的概念,本来就只存在于活着的世界中,那么在死去的世界,也就是地狱之中又是怎样呢?之前也有人说过‘场’即地狱之类的话,我想这种说法并不仅仅指场之中残酷的杀戮,更多的应该是指联通各个平行世界的方式。所以我就在这方面下了点功夫。”

“停在地狱中?”

“没错,我重组家族里传下来的咒词,最后终于看到了地狱的风景。虽然只能停下十秒左右,但是已经足够了。而且,地狱之行证实了我的猜想。”

“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拥有同一个地狱?”

苍点了点头:

“差不多就是这样,虽然我并不能确定那些是不是全部,但那已经是相当庞大的数量了。”

说到这里,苍仰起头,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从他那表情来看,地狱中的风景恐怕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所以你就用彼岸花做书钉,把所有世界中的小凡全都钉在了一起?这也太疯狂了!”

“但是我成功了,我让凡凡绕过了在场内被置换掉的结局。”

“这样对她来说真的好么?也许就让她安心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也许救她回来的确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那孩子……”

一个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杀,紧接着自己又被利刃贯穿胸口的九岁小女孩,怎么可能安心离开?——苍这样说。

“可是她到现在为止不都像一个普通女孩那样生活着吗?”

虽说略微有些思维奔逸,但到现在为止,小凡不仅正常的生活着,正常的学习着,还有一个比夜雪还正常的家庭。就在周末,她还在为父母的事情烦恼。

“到现在为止的确是这样,但是花的生长表明这种微妙的平衡即将被打破。因为小凡有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说什么!”

“地狱之花是依赖本人的求生欲生长的,所以我现在想知道,你这家伙究竟对小凡做了什么?”

“我怎么会对她做什么呀!”

“你是不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雨齐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看他这种反应,苍长叹一口气。

“我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回避着这个问题,但事情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

“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做出那种事来的啊?”

“当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当成了夏奈……”

端木苍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发怒大吼不是我的风格,但你必须为此负责。因为是你,让长期潜伏在她体内的病毒爆发了。”

“我答应帮你,但是还有几件事情不太明白。”

即使明白了小凡复活的原理,雨齐但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状态。

“为什么那时的小凡会出现超常的状态?”

“那是花的效力。地狱之花使得凡凡与其他平行空间中的个体产生了共鸣,形成资源共享。”端木苍一边斟酌着字句,一边向他解释着,“经过装订的她,存在于所有的世界中,也不存在与任何一个世界中,当所有个体的经验和知识都集中在一个个体上时,那样的步小凡便诞生了。”

雨齐现在才发觉,自己捅出了多大的篓子。

“不过那种状态下的步小凡,拥有超越常人的智慧和行动力,虽然受制于体能和意识,但还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如果总处在这种状态下……”

苍犹豫了一下,说出了那个相当于死刑判决的结论——

“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小凡会消失的。”

……

绝对不想让小凡消失!喜欢的女孩子消失在眼前这种事,他无法再承受第二次了!

“……绝对不要!现在我能做什么?”

“代替我,保护步小凡。”

“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

雨齐虽然也可以使用术法,但他却没有苍那么强大的力量,所以他根本想不通,苍为什么要把小凡交给自己保护。

“我开玩笑的,凡凡怎么可能交给你这种豆芽菜保护。”

“不要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开玩笑!还有,虽然我长得瘦小了一点,但绝对不是是豆芽菜呀!”

“真正需要你做的其实很简单,只要陪在她身边,时刻注意观察她的状况,而后如实报告给我就可以了。”

“……明白了,我尽量做到。”

“不能是尽量,是必须。有能力的话,最好能让她恢复到之前的那种混沌状态。”

雨齐很惊讶与自己会接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脑袋被驴踢了,但是,他真的不想让小凡消失。

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呢?

也许,是因为她坚强中的那一丝脆弱吧?那一点,是不是和夏奈有些像呢?

想着这样,雨齐带着无奈的苦笑,走出了办公室。

午休的时候,雨齐像往常一样,跑到奇异屋的活动室里躲清净。但是走到活动室才发现,柳和一竟然也在房间里。

“诶?和一哥……你也在这里啊?”

“嗯……”躺在沙发里的柳和一翻了个身,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就是想来这里冷静一下……”

“啊,真巧。”雨齐拉开椅子,泄气皮球一样瘫在上面,“我也是为了冷静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待在自己的领地里一言不发,挂钟滴滴答答地走动着,等到楼道中的喧闹声渐渐散去,雨齐好像提起了一点精神。

“和一哥,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这么问……你也遇到什么事了吗?”

“怎么说呢……听到那孩子有可能会消失,就没办法考虑别的事情了……虽然平时总在和她吵架,但是没有她在就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大概,所有的喜欢都是这种感觉吧?因为我跟和子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呢……”

“老早之前就在想了,和一哥你该不会是个妹控吧!”

“怎么可能啊……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跟和子过一辈子啊!”说着,和一从沙发里坐了起来,“其实我觉得和子就像现在这样下去,跟逡在一起也不错啊。我只要能看到和子开心就足够了。”

“这样啊……即便让她笑的人不是自己也可以吗?”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另一种喜欢了吧?想和她在一起,想让她只为自己动容……”说道最后,和一无措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到底要怎样,才能成为那样的存在啊……”

“呵,是呀……如果要是能成为那样,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烦恼了吧?”

再次陷入了沉默,两人欣赏了一会儿挂钟的独奏,这次轮到和一先开口。

“对方是谁?不会是那个已经去世的孩子吧!你又梦见她了?”

“如果是夏奈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诶?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她的名字呢!”

“是吗?我第一次提到她呀……”雨齐也觉得有点意外,之前居然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过夏奈的事,“夏奈她是被我害死的,我没能救到她,所以放不下……”

“不过你现在应该已经放下了吧?”和一见雨齐一脸不解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那是你来绘风之前的事情了吧?两年来你只字未提,现在却能轻松说出来了,说明她已经不是那么重了吧?”

“……是这样……吗?”

“告诉我吧,究竟是谁?”

和一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烦恼,脸上显示出“我很好奇”四个大字。

“那和一哥你也要告诉我啊!”

数秒钟后……

“噗哈哈!竟然是小电波啊!”

“不要笑!和一哥你知道小寒那家伙的性格有多恶劣吗?”

“……还真是头疼啊,喜欢上这样的家伙……”和一伸了个懒腰,倒回沙发里。

“谁说不是呢……”雨齐趴回桌子上,无力地叹着气。

虽然很头疼,但确实是喜欢上了。至于为什么,想不明白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自己还是喜欢着夏奈吧?不过他必须要见到夏奈才能找到答案。

在那之前,此题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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