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冬愁的头发一撮一撮的掉,早知道穿越过来这么困难,情愿当时直接投胎算了。@樂@文@小@说|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眼前这条路必须得走完不是?
吱呀,门开了,周雅冬回头看见眼前站的人时,不由得愣了愣。
虽然吃惊,但也还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有话要对我说,对不对?”周雅冬心平气和的看向她。
楚楚点点头,露出一抹苦笑:“还是瞒不住小姐。”
楚楚不晓得该怎么形容这个行为古怪,却又拥有缜密心思的女子,仿佛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当然了,自己也不曾刻意隐瞒什么,可最让她感动的,是周雅冬明明就能猜出一些端倪,可她偏偏从未质问过自己什么。
“其实奴婢是青铜门的人!”楚楚发现,告知这个秘密后,她心里居然放松了很多,就如同被俘的枷锁,一下子放下了。
对于周雅冬来说,这个一点都不意外,她想过楚楚出身不凡,只是没想到如此的不凡。
“我因一次任务失败,门主将我武功废除扔到了野外,恰好被一对夫妻捡到,他们待我如亲生女儿,之后他们病死,我被屠夫领了回家……”
楚楚说完,眼眶便红了:“您那天看见的那个女子,其实是我的姐姐,我与她曾一起伺候门主。”
“伺候?”对于这个暧昧的字眼,周雅冬不由得拧起眉。
楚楚生怕她误会,连忙道:“不是不是,门主性格虽然放荡不羁,可对弟子还是规矩的!”
哦~周雅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间想起来那个像染了奶奶灰的英俊男子。
那个该不会就是青铜门门主倪俊吧?
“你们门主的头发是不是银灰色的?”
楚楚激动道:“没错,猜错,他就是青铜门倪俊。”
周雅冬抽了一口凉气,他不好好在青铜门待着瞎跑什么?更可恶的是,居然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还给了一笔钱让她酿酒,现在真该把钱甩他脸上的。
不过楚楚接下来的话倒是道出了其中缘由。
“门主对什么都不曾上心,唯独对酒情有独钟。”
“那要不要谢谢他呢?”周雅冬没声好气道,想想也是醉了,江湖之中,最拉风的杀手组织首领居然是个酒鬼。
不过……
有个软肋总比无坚不摧的好。
现在能让周雅冬感到庆幸的是,倪俊还不知道她是谁。
但很快的,楚楚又将她的梦想打碎。
“其实小姐,奴婢一直都知道,您就是……乱世冬!”楚楚愧疚的低下头。
周雅冬释然道:“是因为玄冰神功的缘故吗?”
楚楚摇头:“是您的画像,一直在青铜门绝杀榜榜首!”
青铜门弟子入门之前都有一个仪式——参观历年的圣坛教主画像,门规规定,见到画像上任何一个,都要立刻杀掉,乱世冬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圣坛领袖,她的样子早就已经深深的刻入每个门徒的脑子里了。
“青铜门好变态!”周雅冬嫌恶的皱起眉来,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教派,还把敌人的照片挂起来天天看。
“因为当初青铜门本可以当上江湖第一邪派首领,却因圣坛的暗算,与首领宝座失之交臂,青铜门门主气血攻心,不治身亡,临死前嘱咐手下,此生必定要手刃圣坛教主!”
周雅冬不由得庆幸这个时代没有导弹,否则青铜门绝对会千方百计的发射一颗到圣坛。
“也就是说,我一但把葡萄酒给倪俊,我的死期就到了?”
楚楚慎重的点头:“是的,我们门主嗜酒如命,他没有动手,必定是这个原因。”
而且倪俊也不止一次这么干过,曾经因为一坛子酒,他硬生生等了五年才动手,因为对方家里埋了一坛十三年的女儿红,还差五年就到十八年了。
周雅冬倒吸一口凉气,特么的,一边想杀了她,一边还想喝她的酒?
“别逼我,小心给酒里弄点鹤顶红毒死他。”
楚楚忙道:“千万使不得!”
“为何?”
“门主体制异常,任何毒药都对他没有作用!他的头发并天生,而是从小用毒物养着,被侵蚀之后变成那样的!若小姐贸然下毒,只会惹恼了门主!”
“也就是说,我还有一个月时间是安全的?”
楚楚想了想:“差不多,一旦青铜门的绝杀令生效,青铜门弟子会日以继夜的前来刺杀,不达目的不罢休!”
曾经就有一位圣坛教主死在了青铜门弟子手里,当时听人说,青铜门的弟子每天都要去刺杀十几次,连续刺杀二十年。
周雅冬一听,汗毛都立起来了,怪不得青龙说过,教主是不可以随便离开圣坛的,原来并非怕教主跑了,而是怕被青铜门盯上。
唉,这么深刻的仇恨,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圣坛曾经挖了青铜门的祖坟呢。
“所以小姐若是想做什么事,必须在一个之内完成,否则青铜门一旦动手,我们防不胜防!”
周雅冬点点头,是的,她也该做个决定了。
……
皇宫内,雕镂画栋,小桥流水,红漆的大柱子上,盘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龙,嘴里还衔着一颗翡翠珠。
“临熙王妃,这边请!”
皇帝听说临熙王妃亲自来,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请她进来。
说实话,周雅冬一直对坐在龙椅上的人没什么好感,也许是在凌国受的委屈太多,所以索性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只是没想到,厉熙瞳的父皇会是这种样子。
褪去黄袍,皇帝跟坐在大树下乘凉的老爷子没有什么区别,眉眼之中泛着浓浓的慈爱,周雅冬一进去,就看见皇帝热烈的朝她招手:“来,来坐!”
周雅冬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不知是否是幻觉,她仿佛看见自己的老父亲坐在床边上,冲自己招手。
连忙甩了甩头,周雅冬将这个奇怪的想法压下去,微笑着靠近:“给皇上……”
“还叫寡人皇上?”
周雅冬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红,她跟厉熙瞳虽然没有正式成亲,但是赐婚的宝鉴已经下了,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临熙王妃。
“儿臣……拜见父皇!”原来这声父皇也不是很难喊出口。
皇帝高兴的眯起眼,单手托着她的胳膊肘:“起来说话!”
站起来后,周雅冬惊讶的发现,皇帝比上次见的时候更憔悴了,两只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窝中,鬓角上的白发如同涂了霜,完全看不见一丁点黑色,龙袍已经不再合身,而是像宽大的睡衣般,挂在瘦骨嶙峋的骨架上。
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皇帝打趣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雅冬连忙低下头,将眼底的酸涩逼了回去:“儿臣来,只是想跟父皇说件事!”
“哦?你说!”
周雅冬犹豫了一会儿,慎重的抬起头:“父皇,你成天闷在宫里,不累吗?”
皇帝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呢,哪里有不累的皇帝?”
小女人咬咬唇,其实要糊弄一个皇帝,简直比登天还难,可要不糊弄,谁特么敢带着个皇帝出去乱跑?
她本想与厉熙瞳商量,但潜意识告诉她,厉熙瞳绝对不会同意她这么干,就好像青龙不可能同意她单枪匹马跑到青铜门去的。
“父皇,我知道有个地方风景不错,空气也好,如果最近没什么事,干脆弄个微服私访,去那边玩玩?”见他似乎没有动心的意思,周雅冬再接再厉:“父皇,儿臣猜想您这辈子应该还没接触过老百姓的生活吧?”
“临熙王妃想带寡人去哪里玩?”皇帝饶有兴致问道,眉眼之中满满的都是慈爱跟笑意。
周雅冬想了想,总不能跟他说,我带你去圣坛走一圈。怎么说呢,忽然,她灵光一闪:“去郊外,那里不光风景优美,听闻还有个美人峰!”
这个是她听青龙说的,圣坛已经完成了搬家的任务,汇报的密函里提到了美人峰,因为跟圣坛紧挨着,两位长老已经上去看过了,风景那叫一个美啊,下面云海翻腾,上面鸟语花香,要不是圣坛人太多,真想搬到美人峰。
“美人峰,那可是个好地方!”皇帝感慨道,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去过一次美人峰,忽然,皇帝想起来了:“寡人曾去过,那上头应该立着一块石碑,石碑背面刻着一行小篆!”
“咦?父皇去过?那正好,故地重游嘛!”
“你个小机灵鬼!”皇帝伸手,戳了下她的太阳穴,然后拍了拍手,一名老太监快步进来,见周雅冬坐在皇帝身边,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皇上有何吩咐。”
“吩咐下去,寡人因病暂时停朝十天,朝上之事交与临熙王跟宣樱王。端凰王与离阳王侍驾,钦天监与张太医伴随寡人左右!顺便吩咐定川王,寡人十天后要检查他的骑射,要他好生用心!寡人闭关这些天,任何人不准打扰,擅闯寝殿之人,杀无赦!”
老太监道:“谨遵圣旨!”
皇帝圣旨一下,朝上顿然掀起一道风波,皇帝久病大家都知道,但是一下子十天不上朝,那是绝无仅有的,有人猜测,皇帝自知命不久矣,恰好利用这十天时间,好好的考虑下立谁为太子。
大家众说纷纭,猜测皇位最后花落谁家。
与此同时,圣坛也是一片骚乱,左长老弄了一个铁喇叭站在圣坛的最高处,下面乌泱泱的一片人:“圣坛上下听令!”
哗啦,一群人同时间跪了下来,齐声道:“谨遵教主圣令!”
“教主吩咐,所有圣坛使者一律换下圣坛服侍,假装普通老百姓,圣坛之中,不得有任何兵器出现,违令者,当作叛教处置!”
众人下意识的回答:“是!”
“大家全都换上家丁的服侍,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是圣坛使者,你们是老百姓,你们的主子姓周。”
“是!”
宣布完之后,左长老朝旁边一指:“去白虎护法那里领衣服,顺便上缴武器。”
“长老,那暗器怎么办?”在一旁的朱雀小声提醒道。
左长老眼睛一瞪:“暗器也要上缴,除了厨房的菜刀,身上一块铁片都不准留!”
白虎负责发放家丁的衣服,玄武负责收缴武器。
拿到衣服的圣坛使者,再去玄武护法那里上缴武器,大家有条不紊,没有一丝慌乱。
轮到护法们的时候,白虎极不情愿的将宝剑拍在桌上,玄武瞟了他一眼:“还有呢!”
白虎恨恨道:“没有了!我连白虎令牌都给你了!”
四大护法的令牌都是铁做的,按照左长老刚才的话来说,身上一块铁都不能留,他身上哪里还有?
“你的旋风匕首呢?”玄武指了指。
白虎大声抗议起来:“那是我用来剃脚皮的。”
玄武叹口气,略带怜悯道:“交上来吧,大不了十天不剃就是了!”
白虎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一把小匕首用力的拍在桌上。真是的,连剃脚皮的刀都不放过。
轮到朱雀时,朱雀先拿了一把银剑出来,然后从背后掏出一把刀,从腰上抽出一条软剑,跟着解开衣服掏出一条铁鞭,在靴子里抽出四把柳叶刀,腰带里抖出十几枚飞镖……
随着他拿出的东西越来越多,玄武的嘴巴一直没有合拢过。
朱雀面无表情的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二十多枚钢针:“没有了!”
此时桌上堆的玲琅满目,玄武吞了吞口水:“下一个!”
接下来是右长老,右长老的绝活是腿功,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他带过武器,没想到的是……
袖箭、梅花镖、透骨钉、双刃飞镖、千叶刃、最让人费解的还是两颗流星锤!
玄武看一眼流星锤,再看一眼右长老,眼里充满了不解与惊讶。
怪不得搬家的时候,右长老提议坐马车,挂两颗流星锤在身上,骑马受得了嘛?
左长老倒没那么夸张,除了二十多斤的暗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玄武将所有的武器跟暗器都封存在武器库里,然后放下石门。
“禀告长老,圣坛使者皆上缴了武器跟暗器,按照您的吩咐,大家身上连一块铁皮都没有留!”玄武跪在地上汇报道,不光没有铁片,连负责传令的铜管都一起封存了。
右长老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组织大家重新布置圣坛吧!”
“啊?”玄武跟其他几位护法同时发出质疑。
一直以来,圣坛都建造在地下,终日不见阳光,全靠蜡烛跟火把照明,所以圣坛向来给外界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搬家之前,周雅冬刻意吩咐,圣坛不能再弄成地下宫殿了,要移到上面去。
如今圣坛现在虽然建在不归山的山顶上,风格却延续了以往的圣坛格调,一律黑色。
但是现在教主有令,得将圣坛重新粉刷一遍,绝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们是圣坛。
首当其冲的,就是把圣坛的标志去掉。
“幸好当时挖了一个地宫!”左长老一副有先见之明的样子:“若不然,这些个武器跟书卷密函都没地方放了!”
“幸好什么呀,现在赶紧想想,把咱们圣坛漆成什么颜色吧,教主还有两天就回来了!”右长老拍着大腿着急道。
……
銮驾出宫,目标太大。在周雅冬的提议下,改成了家庭出游。
两辆马车低调的行驶在山间的小道上,负责赶车的厉飞离一脸的呆滞,到现在他还没缓过神来。
圣旨上面分明写着侍驾,可如今却变成了赶车的。
五皇子厉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仅要赶车,还负责大家的安全。怕引起宫里的注意,并没有将领级别的人保驾,所以现在两车人的性命都拿捏在他手里。
张太医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主要负责皇帝的饮食起居跟吃药问题,钦天监则职业陪聊。
一路上跟皇帝侃大山,调节旅途气氛。
但是,出了京都后,马车忽然停滞不前。
山道逶迤到天际,但是道路中间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厉凰作为大家的保镖,首当其冲跳下马车。
周雅冬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掀起车帘,却看见许久不见的魏玄机矗立在前方,他穿着一身水清色的长袍,腰间扣着一条玉带,脸上的面具在晚霞之中闪闪发光。
男人摇动着手里的折扇,一派闲散。
“切勿轻举妄动,看看什么情况!”皇帝波澜不惊道。
厉凰原本要上去的,却被周雅冬叫住:“你跟他不熟,我来!”
说完跳下马车朝魏玄机跑过去,车上立刻伸出来好几个人头,一起朝她看过去。
看见她一个人走过来,而她身后的那些则剑拔弩张,魏玄机将折扇用力扣在掌心,露在面具外的唇瓣一勾:“你倒是很大胆,居然敢孤身前来!”
“这有什么的,当初你说过,要等我武功恢复再动手的!难道你想食言?”
魏玄机哼了一声:“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牙尖嘴利!”
周雅冬连忙道:“喂喂喂,不带你这样的。”
魏玄机在面具后面翻了个白眼:“这次不是我要杀你,是另有其人!”
“谁啊?”除了他跟倪俊,周雅冬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话音刚落,周雅冬忽然看见一道银光飞速的朝魏玄机背后射来,她下意识的大叫:“小心!”
魏玄机飞快转身,修长的手指朝空中轻轻一夹,一枚银色飞镖稳稳得停在他的指端。
飞镖上有字:多管闲事,小心性命不保。
男人眼眸一冷,好大的口气。
下一瞬间,前方的箭矢密密麻麻的扑拥而来,魏玄机凌空一跃,手里的折扇飞旋而上,空中的箭雨一挨近纷纷落地。
周雅冬见状,连忙往后跑:“快躲起来,有埋伏!”
有魏玄机在前面顶着,但他也不是神仙,对方既然用弓箭,说明不想让他们知道身份。
在张太医跟钦天监的搀扶下,皇帝颤颤巍巍的下了地,周雅冬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指着马车底下:“快,钻进去!”
“这怎么可以?”堂堂大王,怎么能钻车底。张太医双目瞪圆:“老臣愿意用身体帮大王挡。”
“挡个屁啊,到时候被射成刺猬刮到别人怎么办!”周雅冬不管三七二十一,摁住皇帝直接推进了马车车底。
厉凰见前方的男子快要抵挡不住了,连忙提着长剑上前帮忙,隐藏在暗处的青龙不得不现身,帮着大家一起挡住箭矢。
“父皇,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厉飞离抱着怀里的宝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皇帝回给他一个‘你省省吧’的眼神,这次带他出来完全是怕他影响厉川学习。
前方,青龙、魏玄机、厉凰三人抵抗的有些吃力,任由不少箭矢钉在马车上。
眼看马车上的箭矢越来越多,周雅冬也烦不了那么多了,双掌运气,顷刻间,一股强大的真气在她掌心旋绕,厉凰感觉到身旁的异样,连忙回头,只见周雅冬满脸阴霾,发丝飞舞,宛如入了魔一般,他不由得暗惊,好强烈的内力啊。
周雅冬觉得差不多了,眼睛一眯,双掌一翻,内力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流径直朝前方扑过去,没一会儿就听见前方传来连声痛苦的哀嚎。
弓箭的密集度也随之减弱,周雅冬准备再来第二次的时候,青龙及时制止住:“小姐,你快回去,这里有我们!”
箭矢突然在这个时候停止了,仿佛暴雨骤歇,突兀的十分诡异。
魏玄机跟厉凰同时退后,厉凰发现马车里没有人,下意识的往车下面看,一看差点栽个跟头。
父皇、张太医、钦天监、厉飞离整齐的排列在马车之下。
“愣着干什么?快爬进来啊!”皇帝盯着他没声好气道。
“哦!”
紧随而来的是周雅冬、青龙以及魏玄机。
这辆马车极为宽敞,车底更是空间充足,但是一下子趴八个人倒是有些拥挤了。
大家紧挨在一起,一点缝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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