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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轩并不理会唐小五的叫唤,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结界,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态。
唐小五隐隐有一种不安,她固然贪玩,却也有沉稳的一面,再爱玩也不能把小命给弄丢了。这仓坞山时常有妖魔出没,不但有修炼千年幻化成形的妖,还有神出鬼没的魔。魔道这些年较为衰退,魔王也有自知之明,带着一群众小韬光养晦去了;妖王煌邬却不敢寂寞,千年前那场恶战虽然拜了下风,死伤无数,致使他领着麾下退到了仓坞山之北,但这千百年来,仙道众人无不战战兢兢,生怕他卷土重来。
这妖王好生了得,众仙起初不敌,又顾念黎民苍生,怕波及无辜;连连退败之下请来了万仙之祖东华帝君;当年若不是请来了东华帝君,恐怕光凭诸位上仙还不足以将他制伏。东华帝君以众妖之命为要挟,画地为牢、请君入瓮,这才将妖王煌邬困在了仓坞山一带,并在此设了结界。
可再牢固的结界也有破裂、破碎的一天,何况,大家心知肚明,若是煌邬想出来,莫说这样的结界,就算更强的结界也奈何不了他。
众人皆担心这结界迟早要被妖族攻破,每隔十年来修补一次结界,进行法力增强,即便如此结界也是时常晃动,裂缝之间也会冲出几个不要命的妖类。
早就人预言这仓坞山的结界撑不过五百年,天下势必要大乱一次;仓坞山的灵力有限,这么多妖类聚集在这里,只怕这里的灵气早就被吸干了,没有灵气,他们如何修炼幻化?不修炼、聚集不了内丹,那就等着衰老,衰老即意味着死亡。有死亡的威胁,就少不了逃窜出来的亡命之徒。
段柏轩此刻正在那结界上拍拍打打似乎在找最脆弱之处。
唐小五看了一眼,道:“不要找了,最脆弱的地方在西北角那处。”
段柏轩看了唐小五一眼,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道:“你懂?”
唐小五没理会他,往西北角那里走去,指着一处,道:“你试试这里。”
段柏轩轻轻一碰,道:“你的灵识的确异于常人,真是费解。”
唐小五天生的凝石之脉,这种体质相当于无灵根,是不可能修仙的;修仙需要经过命道、灵道两种修炼,命道之修可以成仙,灵道之修可以通神。光修命道,不足飞升;仅修灵道,则是无本之木。
唐小五一个不修炼或者修炼也达不到修炼效果的人,竟然有如此好的灵识,的确不是常理能解决。
“你的灵识竟然比我——一个上仙还好,我表示不服,哼,臭丫头!”段柏轩抱怨道,虽说口气凶恶,但嘴角却微微勾起,就连那桃花眼也带着笑意。
唐小五得意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再厉害也有不厉害的一面;我再弱也有过人之处。万事万物皆不能小觑哦。”
只是唐小五没看见段柏轩眼底的凝重和思虑。唐小五过人的灵识,已经无法单单用“过人之处”来形容,说得好听点,是奇迹,说得难听点,是违法修仙规律的怪相。而且这种先天的灵识更是难得,也就是说她不用进行灵道修炼就具备了灵识。
“竟然给我说教,小心本上仙敲你的脑袋!”段柏轩恐吓道,他轻轻在那结界上推出一个豁口,然后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看见唐小五仍在外面踟蹰,道:“进来。”
唐小五缩着脖子,怎么也不肯进,道:“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你,还可以给你望望风、把把关。”
段柏轩笑道:“你不要以为结界外就安全了,很多妖精、妖怪都逃出去了,就在结界外,等一下看见你,你就等着当点心吧,我可来不及救你。”
“咦!”唐小五浑身一哆嗦,还是跟着大仙比较安全,这么一想,跐溜一下也跳了进去。
“上仙,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呀?”唐小五压低声音问道,她牢牢拉着段柏轩的衣袖。
段柏轩一个爆栗子敲过去,道:“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我这脸呀,都快被你丢尽了。有我在,你害怕什么?”
唐小五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哎,又要起包了;于是嘟囔了一句,心说,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害怕。
“别怕,不会让你受伤的。”段柏轩道,他这辈子没哄过人、没安慰过人,不是在臭美就是在显摆,说出来的话十句有八句不大中听。
按照唐小五的理解,这段柏轩在仙人里一定没什么人缘,所以天上混不开,这才整天到地上蹦跶。
“这仓坞山也不过如此,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呀,这里真的是妖怪出没吗?”唐小五不解,这里青溜溜地山,鸟语花香的,一派祥和吉祥,“对了,你还没说到底来这里干嘛呢?”
“带你个小笨蛋过来长长见识,顺带给你抓只灵宠回去当宠物。”段柏轩说得理所当然。
唐小五绿了脸,道:“这里不是妖山吗?哪里来什么灵宠?”
段柏轩一副嫌她笨的神态,道:“通灵的动物就可以当灵宠,难道妖物不通灵吗?只是他们还没幻化成人形,内丹也不够强大,妖气较少,好驯服。”
唐小五道:“可我不要什么灵宠呀,我自己都吃不上肉,拿什么养他们?何况我没有法力,不要说妖兽、灵宠,就是普通猛兽我都见之生畏。嘿嘿,上仙,不如我们回去吧。”
正说话间,她感到身前一阵冷飕飕的,一股阴风挂过,她本能地躲到了段柏轩的身后。
一双幽绿的眼睛射过来,看得唐小五有些恍惚,心道:不好,这竟是摄魂术,想不到这才进了仓坞山的山脚边缘就遇见了懂摄魂术的妖物,那朝里走的话还指不定遇见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小心,上仙。”唐小五吓得哆嗦了,但某人呢,还在那里悠闲地理头发,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态,要是有个凉茶瓜子什么的,就更好了。
唐小五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一抬头,就见一头巨狼慢慢拨开灌木,朝他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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