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个汉子都将身上的武器扔到一边,言不负笑着说:“我就称呼两位程大哥、程二哥吧。刚刚说了,从家里出来的匆忙,没带合手的家伙,程二哥,你身上有匕首吧?拿出来咱们割肉吃。”
两人听到言不负的称呼,连连说不敢,不过倒是一起将怀里的匕首掏了出来,扎在了烤熟的黄羊肉上。
这就是表明自己心里没鬼,并不打算私藏匕首。
言不负也不点破,直接拿起一把匕首割肉吃,一边吃还一边劝对面的两个汉子一起吃。
那两人一看,这是走不了了,也不再花心思揣摩言不负的想法,拿起剩下的一只匕首,割了烤的流油的黄羊肉来吃。毕竟是冰天雪地,有口热食吃,总好过忍饥受冻。再说这两人也是真的饿了,即便等会真的打起来,肚子里有点存货,也有些力气不是?
两人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知道有时候多吃一口食物,就能为自己添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言不负面色上看不出端倪,程家两兄弟倒也不好妄下判断,只不过如今的形势,乃是敌强我弱,只得先安心吃肉,自己两人能落个什么下场,就看对面这位的意思了。
程大牛和程三金兄弟两个虽然绝了逃跑的心思,但是事关自己的生死,如何能够不担心?两人一边吃肉,一边相互交换惊疑的眼神,只是实在是双方差距太大,就是有万般心思,也没施展的能力。
言不负不说话,只是埋头吃肉,程家两兄弟是不敢说话,也只有陪着言不负默默吃肉。
不多时,一头黄羊被三人分吃完毕,程家两兄弟是走惯了江湖的,食量非比寻常,而眼前的年轻人,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吃起东西来,丝毫也不比自己两人差,心中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这是个高手。
这年月,江湖越来越不好走了,少年成名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功夫高的吓人,最让人无语的就是这些个少侠最后都会被附近的混元派收走当徒弟,要是惹上了,不落得个家破人亡,到不了底。
至于眼前的这位,恐怕是这段时间自己兄弟俩见过的少侠中,功夫最高的,日后也一定是被混元派收去当徒弟的命,一定不能开罪。只要不是要俺们兄弟俩的命,其他事情,都随他算了。
东西吃完了,言不负随意的抹了抹嘴,然后笑吟吟的说:“两位,这深更半夜的,又这么厚的雪,你们两个跑到这荒郊野地干什么?要是打猎,附近就有个窝棚,在南边不到十里的地方,你们怎么不钻那里面去?”
言不负这突然发问,让对面的两人有些不知说什么好,确实,自己两人的行径如何也说不通,不过既然已经说了自己是猎人,总不能现在反悔吧?话说这些个少侠们,可不是最烦别人骗他们吗?
程大牛吧嗒了一下嘴,说:“这位少侠,俺们真的是猎户,只不过……唉,俺就直说好了。”
那个生有两撇焦黄鼠须的程三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准备怎么编瞎话,但是多年的默契还是让他立马在旁边接上话头:“大哥,可不能说,不能说啊!”
程大牛一把将准备捂自己嘴巴的兄弟推开,自顾自的说:“老三,你闭嘴。这位少侠宽宏大量,没有怪咱们躲在一边窥视,还赏了肉吃,这样的豪气云干,咱们那点事,就是说了也无妨。”
说罢这些,程大牛抬眼向言不负看去,只见对面那少年隔着火堆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两兄弟,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程大牛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这位少侠,俺看你也是个仁义的汉子,索性也就不瞒你了。
俺和俺这兄弟,都是东边小龙庄的猎户,平日里靠进山打些山货为生,日子倒也过的去。
谁知道合该俺们兄弟倒霉,秋天的时候,接了个活儿,城里的大户定了二十条好皮子,俺们兄弟紧赶慢赶,才在入冬的时候将货凑足,给人家送到了府上。
谁知道,那大户的管家收了皮子,却不给钱,说是等货齐了一块给。
俺们当时就糊涂了,说好的二十条好皮子,货已经齐了,为何还说等货齐了再给钱?
于是俺们哥俩就和那管家理论,谁承想,他拿出当初签的契约,上面竟然写着百二十条皮子!
当时这契约是俺和他签的,俺这兄弟也在场,明明写的是二十条皮子,哪有那个百字?于是就和他理论起来,然后他就报了官,把俺们兄弟抓了起来。
最后官府倒是把俺们放了,但是那管家让人带话,说是俺们的家人老小都被他们府上带走了,要是咱们在开春以前不能再拿出一百条皮子,就要把俺们兄弟俩的孩子、婆娘发卖给人牙子。
不得已,俺们兄弟这才冒着雪出来找皮子。
晚上的时候,俺们远远的看见这里有火光,就偷偷潜过来查看,谁知看到少侠你只穿单衣,还不畏寒冷,就觉得你有些古怪,所以忍不住就躲在树杈上偷看。
没想到少侠你功力高深,离这么远也能发现,实在是让俺们兄弟俩佩服。”
这番话说的很有水平,初出江湖的少年,最是见不得不平事,若言不负真是一心想着除暴安良的少侠,恐怕这会儿已经按耐不住要替这两兄弟讨回公道了。
这吴大牛又变着法的夸了言不负的功夫,正是迎合了刚闯江湖的新人们自傲的心理,可以说这厮是极懂得如何说话,也不枉费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没丧命的见识。
言不负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淡淡的说:“就这些?”
程大牛和程三金相互望了望,最后程大牛一咬牙,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说:“就全告诉少侠了吧!俺们兄弟根本弄不来一百张皮子,于是就趁夜里将家小接了出来,这接人的过程中,伤了几条人命。
如今俺们是躲避官府的逃犯,若是少侠愿意,尽管拿俺们兄弟去换赏钱!”
说完这话,两兄弟都盯着言不负看,心想,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谁知言不负脸上猛的一寒,大声呵斥到:“混账东西,敢骗小爷!”
这一声呵斥,言不负微微加了点灵力进去,效果嘛,就相当于江湖上的绝顶音波功,譬如狮子吼之类的东西。
程家两兄弟只觉得自己耳边好似炸开了一声闷雷,心里发慌,程大牛还好些,那生有两撇焦黄鼠须的程三金顿时吓的湿了裤子,整个人也坐不住了,斜斜的歪在了地上,一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了出来。
程大牛也好不到哪去,牙齿相互碰击的声音,“哒哒哒”的传了出来。
言不负这才好好问话:“说,叫啥名?”
程大牛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知道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开口:“敢叫……小英雄知道,俺们……俺们的名字是不假的。”
言不负微微笑了笑,继续问:“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啥?”
程大牛听了,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显然这个问题他不敢说。
“嘿嘿,胆子够肥的,行,小爷我有段日子没有炮制杂碎了,今日就拿你们俩练练手,一个扒皮,一个骨头敲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个扔到雪地里先死。”
说完,言不负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程大牛顿时慌了神,刚刚那一下包含有灵力的呵斥,其实已经将他的心理防线打开,如今迟疑,也不过是对自己组织天长日久形成的恐惧心理在支撑。言不负稍稍加了点劲,他就顶不住了,连声说:“我说,我说。”
旁边的程三金更是不济,眼睛一翻白,“嗝”一声晕了过去。
PS:明天又得上班了,兄弟们,今晚早点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