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倒塌,地面上有着一个个深坑,那是五目猿留下的,其内还有着很多的雪花。
沈易四十多人休整了片刻,然后全部加持上飞行状态,朝那离去的五目猿追去。
在他们的身后,几十个身穿紫衫的长老,飞进天道院中,当头的公孙云扶着独孤问情。而独孤问情的脸色却是很不好,惨白如纸,可以跟天空之飘着的雪花相比了。
沈易他却是没有看到,他们全神贯注的跟着那五目猿。
“冯哥,你这盅真是厉害,居然能让这五目猿消耗生命为代价,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陆天的声音突然出现,只不过夹杂在五目猿哀嚎声中,但沈易实在是太熟悉陆天的声音,竟是将他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旁,五目猿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只能发出些哀嚎的声音,而且此地已经没了白晴的身影,想必是趁着五目猿追赶沈易时逃走了。
突然,这五目猿连惨叫声也发不出来了,躺在地上的它嘴大张着,依稀能看到它嘴里有一只巨大的虫子。
这虫子为紫金色,头部上的八只眼睛闪烁着寒光,沈易见过这只虫子,乃是冯九日的盅。
只见这虫子身上突然浮出红光,而后化作毛发般大小,从五目猿的嘴中飞出,在空中打了个转,而后飞进冯九日的耳朵中。
它死了,五目猿死了,自那紫色的盅飞出后,便再也没有动一下。
“虽然咱们这次让那沈易受了伤,但……总是有些不光明正大,倒像是小人做派了。”
冯九日的脸上却没有笑容,低着头喃喃着。
而他身旁任东曲的脸上也是有着赞同之色。
他们两兄弟为人冲动,脑子不是太好使,但听这番话,人品却是不错,隐身着的沈易暗暗点头。
陆天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愣,而后道:“冯哥,话不能这么说,那沈易卑鄙小人,派人偷偷杀了我哥,又在黑夜中暗杀了张哥。对他那样的畜生,就得不择手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陆天只要提到沈易的名字,便恨的牙痒痒,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而任东曲和冯九日闻言,却是一起摇了摇头。
只听那任东曲说道:“小天,那沈易是卑鄙小人,但若咱们用此手段,岂不跟他一样了?若是单对单,未必不能杀他。以后,还是不要用这些手段了,咱们虽然与他有仇,但大男人何须用那些肮脏手段?”
“任哥……”
陆天还待说些什么,却突然一声暴喝响起:“好!”
却是沈易听到冯九日和任东曲的话,忍不住赞叹,只见他们四十多人落到地面之上,露出了身形。
“你们两人虽然傻了点,但是人不错,待真相大白后,咱们可以做个朋友。”
沈易看那任东曲长相虽是丑陋至极,但一颗心却不脏,没想到陆魔山和陆天还能有这样的兄弟。
沈易这四十人一露出身形,当即吓了他们三人一跳。
冯九日和任东曲在惊讶过后,却是冷哼一声,呸的一声朝沈易吐了口吐沫,而那陆天却是脸露怯色。
沈易抬步上前,却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回头看去,却见何有道写出了一行字给他看:“废话什么,愚昧的生物,咱们抢他们的钱!”
先前沈易被那五目猿重重的拍了一爪,此时知道是他们三人的原因,何有道已经是很生气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两人可以走,这陆天必须留下。”
沈易笑笑,却是继续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始终注视着那随时想要逃跑的陆天。
任东曲和冯九日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站到陆天的身前。
“又要仗着人多?”
“我们同生死,而且小天现在跟我们一样是尘命院的人。”
沈易本来已经起了杀心,但听到他们的话,却是稍稍冷静了下,道:“这么说,我就杀不了陆天了?你们又如何报仇?”
陆天是尘命院的人,杀了他倒是要给公孙云找麻烦了。
“不如,咱们来个君子约?”
“君子约?”
“明日你想院长提议与我们生死战,我们也向师父提议生死战,到时候生死就凭本事。”
现在陆天是尘命院的人,而沈易又不想杀这冯九日和任东曲,这君子约也确实可行,只不过,若是明日这三人做起了缩头乌龟,那就……
同样的,对面三人也担心沈易明天做起缩头乌龟来。
“好。”沈易仔细的看了看冯九日和任东曲,而后瞪了一眼陆天,道:“再让你多活一晚,你可以趁着这晚跑路。”
这话有些熟悉,在沈易刚刚入院时,陆天在用杀人名额挑战沈易时,曾说过同样的话。
现在,却是被沈易又说了一遍。
陆天同样对这句话很熟悉,想起沈易刚刚入院时跟自己的摩擦,再想想此时自己的处境,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他双目通红,恨不得现在就召唤出陆魔山的灵,来杀死沈易。
“还站在干什么,还想染指这五目猿?”
沈易扫了他们一眼。
看着沈易眼中的戏虐,陆天直气的浑身发抖。
但最终,他还是被冯九日和任东曲拉走了,一路上,冯九日和任东曲两个粗汉子对陆天有些埋怨了几句,有些怨他让自己来做这肮脏事。
直气的陆天脑子发胀,一路上一言未发,回到府中便躲进房中砸些花瓶书籍来泄愤。
……
“青烟,把这五目猿身上有用的都带回去,还有那内丹是任务物品对吧?别忘了。”
“沈哥真厉害,本来我们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你一来就……”
独孤凤舞已经蹦蹦跳跳的围了过来,双手直接抱住了沈易的胳膊,身体贴的死死的,还将头倚在沈易的胸膛上。
可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伊青烟与何有道那杀人的目光给吓到了……
……
天道院中,易烟猎魔团的府邸内。
公孙云将独孤问情扶回屋内,一路上,他感觉这个男人甚至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了,甚至地上的那些积雪都能让他滑到。
待独孤问情刚刚回道温暖的屋中,坐到床上,便猛地咳出几大口鲜血。
公孙云去的还不算太晚,若是再晚一点,恐怕独孤问情就要交代在那里了,毕竟他的身上还有旧伤。
公孙云问道:“天绝怎么来了?你们又是怎么打起来的?”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独孤问情趁着咳嗽的空隙说道。
“今天他是看我们人多势众,才逃走的。”公孙云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来,怎么判断他这一晚会不会带着天纵院的其他人来?虽然他只是天纵院的副院长,但他毕竟是三绝之一。”
公孙云这话让独孤问情沉默了一会,而后说道:“他明日应该会带着人来。”
公孙云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我还要主持大比,哎,算了,明日我留一位长老主持大比。能和解吗?”
“应该是……不能。”
雪越下越大,慢慢的入夜了。明日,将会有许多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