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续冷笑道: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大↗書↗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他的表情好像又一次踩住刚想从自己手里逃走的老鼠的尾巴的猫,玩弄中又带有“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鄙夷。
他刚刚说自己是契约者,这么说他是与“群”中的某人签订契约才得到力量的?为什么?仅仅是单纯地想要力量,还是另有隐情?如果他没说谎的话,依照之前的情况,“群”中的某人现在的力量也减弱了,那此人是谁?他们的群主?
虽然得到了非常可贵的情报,但寒续也知道,灵界对“群”还知之甚少,就算知道是群主与末签订契约也没用,他们根本不知道群主是谁,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末又一次倒在草地上,他的身体绑得和蚕茧似的,眼里写满了不服气与愤恨。
“与你签订契约的,是群主对吧?”寒续低头点燃一根烟。
末一言不发。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用鞭子吗?”寒续拉了拉手中的灵鞭,末身上的灵鞭随之收紧,如绞杀猎物的蛇,与末的衣服磨擦,发出“咯咯”的声音,末咬紧牙,强忍着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的巨痛,依然连哼都不哼。
“在所有食肉动物中,蛇杀死猎物的方式是最优雅、最艺术,也是最能够令猎物感到最极致的恐惧与痛苦的,而且,还不用见血。”寒续的声音平缓、悠长,好像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
他话音刚落,“卡嚓”一声,末发出惨叫:
“啊——!”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双臂骨折和肋骨折断的声音,全身好像被锥子刺过一般,因痛苦而带来的汗水,从他额头溢出。
寒续并没有因为末痛苦的哀嚎而放过他,灵鞭以极慢的速度继续收紧,而他则用阴冷的眼神俯视着地上痛苦不已的末,等待他的妥协。
“啊啊啊——!!”
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他想扭动自己的身体以减少令人窒息的痛苦,但灵鞭将他绑得太紧,他根本动弹不得,就连呼吸也格外吃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分钟还是半分钟?
他只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与此时的痛苦相比,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寒续怔怔地看着末,连嘴里的烟已快燃到尽头也混然不觉,不知为何,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似,可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已毫无记忆,随着末此起彼伏的嚎叫,寒续陷入一种末名的恐慌,恐慌中又隐约带有几分亢奋,他已全然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寻回明溪,也全然忘了最正确的做法是应该将末尽快带回地府,他如同陷入沼泽般地僵在原地,看着四周的景色开始扭曲、变暗。
突然,一股愤怒的杀气以天雷劈击地面的速度袭向寒续的要害,寒续回过神,及时闪开,一只灵箭落在寒续刚才站定的地方,虽然没能伤到他,却击中了他缚住末的灵鞭,灵鞭断成两截。
离站在瀑布后方的一棵大树旁,虽然看不出带着鬼谱面具的他有何表情,不过从他的气息和眼神不难感觉到,他现在正处于极端愤怒的状态,他走向寒续,手中也出现一条灵鞭:
“宁绍佐难道没有教过你,要尊重你的敌人吗?”他用力一挥,卷住末,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尊重?对敌人的尊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至少我不会玩弄别人的生命!即使那个人是敌人!”离厉声道,他在收回自己灵鞭的同时,也将寒续捆住末的灵鞭解去,“末,你怎么样?”
他蹲下身查看末的伤势,当他看到末的双臂骨折,更加愤怒,他腾然起身,向前迈出一步,一副想要和寒续大打出手的样子。
不等离向寒续下挑战书,末急忙用颤抖的声音阻止了他:
“离,不可以!”他艰难地告诉他,要冷静。
“寒续,你听着,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离的声音因愤懑微微有些发颤,他说着扶起了伤痕累累的末,准备离开。
“不用等‘有一天’,”现在的形势对寒续极为有利——末已经没有战斗力了,离与他虽能打个平手,但由于末的存在令他有所顾忌,这正是抓获他们二人的大好时机,寒续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我也很想再见识见识溟族的秘术!”
“如果你不在意明溪死活的话,尽管来追我们!”离回过头,用眼角鄙夷地瞄了寒续一眼,然后扶着末慢慢向森林深处走去。
明溪?正准备先下手为强的寒续的动作停下了,他冷笑道:
“你的威胁对我没用!”语毕,一鞭劈向离。
离没有躲避,甚至连头也没回,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要管我,你快走!”
离不说话,依然扶着末慢慢向前走,灵鞭已近在咫尺。
完了!全完了!万念俱灰的末绝望地闭上眼,他并不怕死,怕的是连累了离。
但是本应该缚住离的灵鞭竟然擦着他右脸的面具飞向前方的一颗树,树干上顿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空洞,在击中树干后,灵鞭就被收了回去。
“啧,”远处的寒续将灵鞭卷成直径约半米的圆,握在手中,深吸了口烟,从烟雾中看着离和末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自言自语道,“竟然打偏了。”
好像在为自己的失手找借口。
他一抬手,一只灵鸟突然出现在他手肘上,它奋力展翅,飞向高空,寒续也跟着灵鸟,往山腰奔去。
竟然忘了用式神,难道晟的笨蛋基因也传染给我了?寒续郁闷地想。
在瀑布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双小脚丫在树干下前后摇晃着,看着寒续奔向与离、末完全相反的方向,脚丫的主人发着吃吃的笑声。
考虑到末的伤势,离在确定寒续已经走远后,扶着他坐下,并帮他疗伤,末内疚地向他道谢:
“抱歉,离,差点就害你……”
“我是不会丢下同伴的。”离头也不抬,似乎在做一种承诺,又好像是他的原则。
“啊,”末浅笑道。
这就是离啊!能够让我舍弃灵魂,加入群的人!可这话末没敢说出口,“寒续也不怎么样嘛,这么近的距离居然也没得手。”
末的话音刚落,离右脸的面具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整张面具哗哗啦啦地变成碎片落在地上,离白晰的右脸上出现了一道两寸来长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滴在衣领上,而在此之前,两人竟毫无知觉。
末和离哑口无言,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他们的背脊。
……
寒续跟着灵鸟顺着溪流而下,渐渐地,可以透过林中的间隙看到半山腰的居所了。
回来了?寒续满肚疑肠,但既然已经快到了,就正好回来看看,他匆忙离开,还不知道现在皇晟、明宸他们怎么样了。
七号和九号似乎已经离开了,四周没有人迹,静得可怕。
寒续收回灵鸟,进入古刹的内堂,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明宸急切的呼唤声:
“姐姐!姐姐!!”
寒续猛地推开门。
明溪斜靠在星翎身上,双目紧闭,皇晟正大汗淋漓地替她治疗,她原本苍白的脸,已经红润了不少,寒续见她没事,暗自松了口气:
“她怎么回来的?”冷淡的语气与他先前的失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翎救的。”皇晟答道。
“哦?”寒续怀疑地望向星翎。
“你走后不久,一个戴鬼面的红头发的人就以她为饵,要胁天承之子,当时我们正进行着仪式,应接不暇,”三长老为寒续解惑,“幸而星翎将他赶走,救回明溪。”
“这么说你们已经认定明宸就是天承之子了?”寒续注意到三长老对明宸的称呼变了。
“是的。”三长老和四长老一头道,“我们已派人回国向大长老和二长老禀告,他们很快会来接回天承之子。”
“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四长老补充着。
“明宸。”明溪醒来,正好听到两位长老的话,她想到末的话,更加替明宸担忧。
“姐姐,不用担心,”明宸握住明溪的手,眼里闪着泪,“能够帮助更多的人,不是我们的愿望吗?”
“可是——”明溪不想管什么天承之子,她担心的是明宸的安危。
“明宸的石化是怎么回事?”寒续问三长老,“是天承之子特有的病症吗?”
“我已经查到了,”星翎接过话,“地府的记录中,有一种叫美杜莎症候群的病,患病者好像见了希腊神话中的妖女美杜莎一样,会产生石化的病症,是有人用极其恶毒的咒术所致,而且,这种病会扩散。”
“扩散?”寒续想到七嫂的儿子,不过他的死是由于黑股蛊寄生在他身上,这应该是巧合吧?
“人变成石头后,他周围的一切也会变成石头,包括人、物、牲畜,一切的一切,没有办法阻止。”星翎忧虑地说,“除非在明宸完全石化之前,找到施咒者,将其解开。”
“施咒的人是谁呢?”皇晟毫无头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会不会是之前替圣子开天眼那人?”三长老臆测着。
“可是明宸的石化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呀!”皇晟推翻了三长老的假设。
难道与十六年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