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今年的寒雪来的突然,雪海漫漫。
恍恍如梦轻嫁纱,伊人始相伴,春华不及夏绚烂,伊人难相伴……
若水多年未见雪海,今日心情特别夹,只是见颜夕一脸愁容,便问道:“颜夕,你在想什么?”
颜夕道:“第一次与倾城分别也是这样的天气,那时候自己病着,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之后一切全都变了,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若水道:“你恨他吗?”
颜夕道:“我只恨自己那一日让木易挡在我面前。”
“若水,我此生最爱的便是炙热的红色,可那一日后,我便不想再看见这颜色。”
“红色,是欲望的颜色,欲望多了就苦了,反倒不及这清静无为的素白,只求个干净便罢。”
颜夕在外边站久了,觉得冷,正待往回走,不知哪儿传来这虎啸猿啼的林野之声。
若水问道:“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颜夕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让人寒栗的叫声是倾城梦的声音,说道:“我去看看。”就寻觅声音而去。果然,只二里地,便见因痛苦蜷伏在雪地上的倾城梦,身后拖着道长长血痕。
“看他这样,你可痛快?”九回雪在她不经意间站在身后,冷冷说道。
颜夕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地步,问道:“他怎么会这样?”
“你的朋友将血灵附在他臂上,我虽然咬断他的手臂,可是不想那血灵那样强大,还留些血毒在他体内,频频引出他体内狰兽与他作对,他才这样痛苦。”
“倾城。”颜夕一看倾城右臂袖子果然是空荡荡的,心里难受,就落到他身边想缓解他的痛苦,可倾城梦一见她,似乎更痛苦。
“你别靠近他。”九回雪拉住她的肩膀,颜夕回身避开,却看见此时的九回雪虽然用布裹紧脸,可是还是可以发现她的面容已毁,“你怎么会这样?”
“这不需要你问。”那日,她咬断倾城梦手臂时,因内心邪恶唤出血虫,若不是帝君见怜,救她一救,只怕她当日就尸骨无存了。
“我只是不懂,不懂为什么我们突然会这样?”
“就在你们杀了银银之后。”九回雪突然攻击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毒增加了她的功力,招招式式颜夕皆处于下风。
“只怕是你在喜欢上倾城梦之时吧。”忽得袖带长飘,若水前来替颜夕当下一爪,若水的袖带在冰天雪地里就成了一把可长可短,曲柔有度的利刃,今日与人对战,占尽上风。
“我怎么有资格喜欢他?”
“就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喜欢他,才会如此痛恨你认为有资格喜欢他的颜夕。”
“若水。”
若水示意颜夕不要说话,她对九回雪的事倒不是很清楚,只看她反应剧烈,就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便步步紧逼,一问再问。
“你难道不是早在银银死前就讨厌颜夕了吗?”
“你难道不是因为在乎自己人偶之身吗?”
“你住口。”九回雪被逼的无路可退,说不出话来反驳,若水料想这激将法已经让她心烦意乱,出招必定凌乱,自己只管接就好。
“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九回雪乱中生恶,竟在自己狐爪上暗藏簪子,这簪子就是颜夕昔日所给的,若水察觉不到,在接下她一掌时,簪子顺势竟然插入若水胸口……
颜夕扶住口吐鲜血的若水,问道:“你怎么变得这样心狠手辣。”
九回雪道:“是她用言语激我,反正我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不如在作恶一次。”
见九回雪杀气腾腾,颜夕唤来云兮剑,做了招漫天飞雪,只见九回雪周身皆备飞雪覆盖,这式是她与倾城梦合力创造的,因那时他们时常两两出去,司乐觉得他们须得有个二人招式,互相防护,同为进退,故创此式,不过平日倒没怎么用。
今日颜夕用来甚是灵动,只缺青玄扇扫雪,她也盼着此式可以唤起倾城梦的一些美好。
但此时,她更在乎若水。
“我尽做些傻事。”
“不怪你,我不想说话了,一说话心就好痛。”
“好,我可以找萤火拿药,你会好起来的。”
“啊,青玄扇。”九回雪一阵惊呼。
它们本为一体神物,心灵相通不输于人,云兮剑受难,青玄扇可定不会视而不见,许是见两物配合默契,而这样式又似曾相识,倾城梦一下自己的意识占了主导,便不再那样难受。
猛地起身,唤回青玄扇,带着九回雪离开。
而若水却是命悬一线。
她酸楚的拔出簪子,“竟然是这支。是你的,还是我的。”
“是我的。”颜夕呜咽道:“你的我留着,你那日离开都没有把他它带走。”
颜夕拿出若水的那支。
“这两支簪子都是木易做的,一模一样,想起那天木易送簪子的样子,可爱得很呢?”
“嗯。”
“帮我带上吧,这是木易一番心意。”
“嗯。”
“颜夕,我好困。”
“不可以,你不可以困的。”
“颜夕。”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快看看我,萤火,萤火,你快出来,你快拿药啊。”
……
萤火弱弱问道:“帝君。”
只因凝香还在一侧,萤火不敢直言。
“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颜夕再叫我。”
“那你去吧。”
“帝君……”
凝香似看透萤火心思,只威严说道:“你没有听帝君叫你去吗?”
萤火弱弱说道:“好像还出了什么事?”
凝香举起酒杯,细品着佳酿,言道“帝君醉了,什么事你自个处理就好。”
“好。”萤火低低看着微醺的帝君,自行离开。
颜夕将若水带到忘忧谷,希望能找到萤火,可此时忘忧谷也是白茫一片,昔日琼楼玉宇也是徒增悲凉。
“萤火,萤火……”
若水已经陷入昏迷。
“我在这,我在这。”萤火气喘吁吁,也是刚刚赶到,“猜到你会到这里找我,快过来,我带你去我家。”
萤火三句话合成一句话,也只情况危急。
只听若水频频喊道:“璟,璟……”也不知道帝君是否可以听到。
“你说过你十年不会见她的。”凝香说道。
帝君看着杯盏里的清酒,说道:“我自然不会去见她。”
“那你还告诉萤火什么?”
“只是些用药的法子,我不见她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何况暮雪山的弟子已经死了一个在我婚礼上。”
“明明是她们自己不回去,还赖上我们了。”
帝君心里乞求着:小花,求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