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军营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斛律须达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高长恭,便去集结人马。
看着虚弱的郑悦,高长恭对郑琳道“我先出去,你迅速为你姐姐整理一下。”
郑琳用最快的速度为郑悦穿戴好。
很快,兵马便被集结好。鼓舞了士气以后,便开始突围。
郑悦被高长恭带着。而郑琳则被斛律须达带着。
看着众多的敌人,郑琳一下子就慌了。斛律须达感受到坐在前方的人正在发抖。便说“怎么,怕了?刚才不是挺有胆识的嘛。连我四哥也对你刮目相看。现在怎么蔫了?”
郑琳看大敌当前。也就不与他顶嘴。
郑琳只见对方有一将领“高长恭,这一战,你毫无胜算!若你下马投降,我们大冢相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哼!宇文护毒害两代君王。其野心人尽皆知!本王才不需要此等佞臣放过!”高长恭冷冷还击“可叱雄,这一仗,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呢!”
可叱雄见高长恭如此固执,便下令出击。高长恭也带人杀出重围!
郑琳从未见过这样的兰陵王。这几日看到的除了面具有些吓人外,他所见到的兰陵王温文尔雅,倒像个书生。没想到在战场上,会是这样骁勇善战。
一时间,郑琳的眼前全是尸体、残肢断臂吓得郑琳立刻闭上眼睛。可是,耳边依旧是兵刃碰撞的声音、马蹄踏过雪地的声音、将士们喊打喊杀的声音。郑琳控制住自己不去听,不去想。但是,空气中弥漫鲜血的铁锈味却不容忽视。
郑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身子忍不住在发抖。直到斛律须达大笑高呼“冲出来了!兄弟,安全了!”
可这样安全的状态并不长久。不久,他们便到了金墉城下,来解金墉城之困。
在快支持不住时,众将士掩护高长恭,高长恭向守城军高呼“我乃兰陵王高长恭!速速派兵支援!”
此时,金墉城众人已是惊弓之鸟,他们倒是怕这个人是敌人的人,便询问道“你如何证实你便是兰陵王殿下!”
高长恭也不恼,反而缓缓摘下面具露出脸来。
坐在前面的郑悦这是第一次看到面具将军的真容。那张脸,美的胜过女子,美的让人窒息,让人留恋。
城楼上的人这才下令放箭保护兰陵王。并出兵支援。
城门开后,高长恭命斛律须达先送郑氏姐妹进城。
因为有了高长恭这层关系,郑悦郑琳两人想在城楼上观战,没人敢阻拦,只能尽力保护。
高长恭本就骁勇。有了援兵。北周军队果然大败。郑琳一时兴起,拍手叫好,大呼“战神!战神!战神!”
将士的欢呼声戛然而止,郑琳顿时有些窘迫。却不想转瞬间,众将士高呼“战神!战神!战神!战神!......”
高长恭带兵进入金墉城,走至城楼上,郑琳却被斛律须达拉走“哎兄弟,我有话跟你说,走。”
郑琳不停的挣扎着“谁是你兄弟!快放开!姐姐!斛律须达你放开!别太过分了!”
斛律须达一直把郑琳拉下城楼,郑琳甩开斛律须达“你干嘛!我姐姐还在上面呢。”
斛律须达看郑琳有准备上去,立刻拉住她“你别上去了,上面有我四哥在呢。你不想让你姐姐下半辈子有个好归宿吗?”
郑琳指着城楼上“跟兰陵王?你别开玩笑了!他的婚事那里由得他自己做主。”
“怎么不行!我四哥这么多年战功无数!”斛律须达自豪的样子好像在说他。“况且,当今圣上是他的亲叔叔。如果四哥向皇上请旨娶你姐姐,你说皇上会不答应吗?”
斛律须达的话让郑琳想到一段被自己遗忘的历史。
兰陵王妃郑氏是在邙山大捷后武成帝高湛赐给他的。当时有二十多个美女,而高长恭只要了郑氏一个,现在郑悦在高长恭身边,自然就不可能被高湛找到。也就是说,这个荥阳郑氏不可能是郑悦了。
郑琳一下子开朗许多“斛律须达,谢谢你啊,我想通了很多。再见。”
“哎哎哎哎郑琳。跟你说件事呗。”
郑琳笑着回到“什么事?说吧。”
斛律须达也不拐弯抹角“我看咱俩脾气挺像的。我有一个想法,咱俩要不义结金兰,今后以兄弟相称,怎么样!”
郑琳见斛律须达毫无顾忌的搭着自己的肩,到真的像对待兄弟。
郑琳友好的笑笑,扒开他的手“不怎么样!我是女的好不好!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斛律须达看着郑琳离开的背影,不满道“要不是你这幅打扮,谁会知道你是女的。”
城楼之上,郑悦问道“殿下为何一直戴着面具?倒是可怕的很。”
高长恭温和一笑“刚刚你也看见我的样子了,若我不戴这面具,又有谁会怕我?别说是带兵打仗了,恐怕,我在军中就无法立威。”
郑悦笑说道“原来长得俊美也有颇多烦恼啊。”
郑悦的笑容让高长恭一时看呆。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美的。高长恭立刻回道“是啊!”
兰陵王入驻金墉城后,郑悦郑琳以兰陵王救命恩人为名住在这里。而郑琳几日不眠不休照顾郑悦,有因过度惊吓,导致生病。
这一夜,侍女与郑悦都已离开,可窗户却没关。郑琳只好拖着病体下床去关。可刚走到窗户前,突然闯入一个人来捂住郑琳的嘴,用最快的速度关好窗户。“别出声。”
郑琳点点头表示愿意合作。来人才放开她。
郑琳看到来人捂着手臂,鲜血从指缝里流出,便心软道“你坐那儿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来人不领情“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下毒!”
郑琳等着他“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像你那么卑鄙无耻好不好!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大半夜的欺负一个病人!真是好心没好报!”
郑琳硬是把他摁到凳子上坐好,拿出手帕和一些清水为他清洗伤口。
男子看着郑琳笨拙的动作,即使她下手重了也不出声,生怕打扰到她。
郑琳皱着眉头,看着他裂开的皮肉,心里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给人处理伤口,不免会弄疼他“喂,如果疼了就叫出来,别忍着。”
郑琳并没有抬头看他,专注帮他包扎好伤口才抬起头。
郑琳发现那人看着她,就拍了他一下“喂!你还真怕我给你下毒啊!看得那么认真。”
郑琳把带有血的水从后窗倒掉。后窗的那片空地没住人,所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做完后,又检查了屋子,确定没有什么纰漏了,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对了,我叫郑琳,你叫什么?”郑琳看了看他的装扮,一身紧身的夜行衣。惊呼“你不会是刺客吧!”
男子好笑的看着这个单纯的姑娘“既然想到我是刺客,那你为何还要为我疗伤?”
郑琳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是怕你死到我这里我没法给别人解释。万一他们说我是杀人凶手,我就太吃亏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男子微微一笑“我叫祢罗突。”
“祢罗突?祢罗突?”郑琳反复重复着。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他目前只能认定他应该是一位大将。
“怎么了?反复念叨我的名字。”
“没什么。”郑琳笑笑,用喝茶来掩盖自己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