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俏生生张开双臂阻拦,“闲人免进!”
“闲人免进!”包括小虎二虎在内其余小孩也学方芳,张开双臂阻拦。
谢奇捂着鼻子看着在他眼中脏兮兮臭烘烘的小孩,鼻子快气歪了,瞪眼竖眉威胁道:“哪来的臭小孩!我同萧平途约好的,快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才臭呢!”小虎转口反驳。其余小孩一同捂住鼻子,嫌恶喊道:“臭!臭!臭!”
只方芳依旧双臂张开,扬头看向谢奇,目中透出坚定,又重复道:“闲人免进!”
谢奇怒极,缩手将手挡住,隔着衣服朝方芳抓去,想着杀鸡儆猴,一举把臭小孩镇住,免得耽误事。同时偷偷嗅着,昨夜未曾洗澡,难道真的一夜臭掉了?
方芳挺起胸膛,坚定不移。小虎二虎相对一眼,同时扑上去抵挡,口中高喊:“打小孩了!欺负小孩啦!”吱哇乱叫,雷声大雨点小。
这两个小孩嗓门可不小,本就又恐惧又害怕,肚子里憋足了火气的村民,随手操起身旁的家伙,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
谢奇冷哼,也不胆怯,一人独对,脸上嫌恶丁点未掩饰,冷冷道:“怎么?仗着人多?人多好使吗?一个怪物把你们一群人逼得挤在这里!唔?人……多……好……使……吗!”嚣张,强势,扬起下巴,完全不将被吓住村民放在眼中。
方芳见状,抿了抿柔软的嘴唇,瞪着谢奇道:“他打扰萧老师画符!”
短短八个字,谢奇脸色变了,因为对面村民的脸色变了。村民操着‘武器’,脸开始变紅,鼻孔张大似乎喷出两道长长的气流,姿势变化,仿佛下一瞬将变成一头头发狂的耗牛,将谢奇撕得粉碎。
村民都知道,萧老师可是有大本事的,能教书,能画符,又能保护大家,大家也靠萧老师保护。关于别的也许村民便被吓住,可涉及萧老师,这一个个純朴的村民顿时变成发怒的暴徒,举起‘武器’便冲了上来。
谢奇暗恨,狠狠剜了眼俏立的方芳,他也不至于拿小女孩泄愤,但也不屑朝泥腿子们服软。双腿分开,双手摆出架势,硬碰硬?爷从未怕过!
“谢谢大家的爱护!即将入夜,大家快收拾收拾,再晚点便不方便了。”温和熟悉的嗓音在旁边响起,方芳侧头,萧老师不知何时站在身旁,脸上显眼的疲惫,却依旧带着笑容,出言阻拦住村民。
村民依言散去,如萧老师说的,也不知要在这里避难多久,幾家人挤在一间教室里,你地方大了,我地方小了,问题也不少。如果不是谢奇没事找事,他们正忙着呢!
于是,村民的嫌恶的眼神让谢奇感到好像吞了个大苍蝇一样恶心。恨恨瞪向萧平途,村民把帐算在他头上,他把帐算在萧平途头上,萧平途把帐算給誰?
萧平途摸着方芳的小脑袋,劝方芳带着小伙伴去帮父母的忙,去玩耍也好。可方芳倔强地摇头,如同当初倔强地避免接触,如今倔强地进行阻拦,对一个个有意无意靠近的人俏生生张开双臂,用稚嫩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喊道:“闲人免进!”
谢奇臭着脸走进房间,心早有准备还是被烟味狠狠地呛住。萧平途又点根烟,享受地吞烟,右手抄起毛笔,狼毫插进朱砂,对着桌上黄紙动笔。
笔尖碰上黄紙,手很稳,手腕转动得很慢,毛笔緩慢至极地移动。
谢奇放下手,小心嗅了嗅,又使劲嗅了嗅,张大嘴口鼻一起吸了吸。惊诧地眨眼,他竟不觉得讨厌,随着稀薄的烟雾与浓重的烟味顺口鼻进入体内,不仅未觉得难受嫌恶,反而隐隐觉得舒适。
“怎么回事?”谢奇自问,一边偷偷享受地吸着,一边盯着萧平途,生怕被发现,争着吸二手烟,那多丢脸阿!
后来发现,叼烟的萧平途神情肃穆,全部精神放在画符上。那手腕,那笔移动得緩慢,但笔势连绵,如山川起伏,慢则慢矣,连贯始终。
一根烟燃尽,笔势尽,收笔,一张青箓画成。
吐掉烟头,萧平途猛地一阵天旋地转,这是精神耗损的表现。画符时运识入神,岂像口上说说的简单,对精神极具消耗,且并非回回能成功。
以萧平途的精神状态,能靠精神画三回符便无以为继,必须进行冥想来恢复精神。可以说,每张青箓都是萧平途倾注精神才能画成。精神能在短短时间内跃增,固然有泰平道冥想炼神的作用,也有萧平途拼命画符耗尽精神,反复冥想,再画符……即是努力得近乎疯狂的成果。
隐隐直感中,如同鞭子在鞭策萧平途,前进,前进,再前进。弄得萧平途曾一阵讨厌起直感,明明无风无浪,平平静静的,如此炼道何必呢!像黄三峰那样安稳稳炼道,待道成再游历,遇见妖魔鬼怪,顺手除之,何等畅快!
早已习惯,悠然弹出根烟,点燃,叼在嘴中,强自镇压头晕与目眩。抬眼一看,恰看见谢奇一眨不眨望着他的,确切的说,是在看那嘴上的烟。谢奇如同被猜中尾巴的猫,闪闪躲躲,目无焦距的游离不定。
萧平途感到好笑,弹弹烟灰,淡淡道:“对它感兴趣?”朝烟盒底轻轻一弹,一根烟笔直地弹射出。谢奇双指一夹,轻易夹住,另手张开一捞,却是火机。
学着萧平途的模样叼住烟,笨拙地打开火机,连连打了数下才打出火,好不容易地点着烟。猛地一吸,出色的肺活量见功,一口足足吸掉一半。脸颊鼓起,眼睛如猫咪舒服时的眯起,大大的享受。
“呵!”萧平途静静看着,谢奇的是吸烟而非抽烟,只吸不吐,烟与雾一齐留在体内,也无初吸烟人的不适。一口半根,眯眼享受,陶醉其中。脸颊由鼓平复,又继续狠吸一口,火星蔓延,如燎原之火吞掉剩余。
萧平途这时却是呆了,嘴巴大张,香烟滑落!
这人,吸得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