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凡尘看不到聂加和的脸，两个人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伸出手碰到他的胸膛，又划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算帮到你了吗？”
聂加和轻笑：“等我们成功了，一定对你论功行赏。”
“赏倒是不必了，我只想快点恢复正常的生活。”姬凡尘微微扬起嘴角，之前年轻的时候想要惊心动魄的生活，现在想起来，当时真的是太天真了。
当每天都惊心动魄的时候，就想着平凡生活真的是最美好的生活。
“走啦。”姬凡尘说道。
刚转身，手被人拉住了：“你还喜欢川衡吗？”
空气停滞了一会儿，姬凡尘好久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很尴尬的状态。
又不是傻子，聂加和这小子想掩饰却每次都失败的表情管理一次次在出卖他。
姬凡尘对聂加和什么感觉呢？不清楚，年龄差了7岁，这对姬凡尘来讲是觉得不可以接受的，但是姬凡尘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想说清楚，这种朦朦胧胧的暗恋，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吧。
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渣女。
那么……今天或许是个说清楚的好机会？
“我谁都不喜欢了，没了恋爱的想法了，谁都不想接受，任何人。”姬凡尘决绝地说道。
聂加和牵着的手并没有放开，也没有想让姬凡尘走的意思：“这个谁都里面也包括我对吗？”
姬凡尘心里抖了抖，怎么突然这么直接？
“任何人，加和，我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聂加和打断：“那个画我近距离测试过了，里面有一些很奇怪的金属成分，这些成分会让人慢慢中毒，离它远一点。”
聂加和松开拉住她的手，姬凡尘摸索着打开了房间门，转到卫生间洗洗手，走了出来。
其实拍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有几个景别就够了。
看到姬凡尘出来，摄像师走过来说道：“姬总，差不多了，你要看看效果吗？”
姬凡尘凑过去挨个视角看了下，冲现场的人喊道：“可以啦，辛苦大家。”
黑衣人上去把画又一点点收起来装回车上，临关门前黑衣人说道：“嫂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三爷今天看起来真的不是很好，也不去医院，要不你去劝劝他？”
姬凡尘灵光一闪，刚聂加和说，画里有奇怪的金属成分能中毒？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迈上了车。
车子没开到金锋大厦，而是往郊区开，这段路姬凡尘不是很熟悉，也从来没来过，她有点后悔，是不是岳之平在套路她？其实根本没有生病。
车开到一个小院子前停住了，黑衣人给姬凡尘开门，姬凡尘进去之后又把门关上。
这个院子收拾的还不错，门口两棵看着像桂花树，靠着栅栏一排不知道是玫瑰还是月季的花。
只有一层的小平房，看着很低调，推门进去才发现内有玄机，这个小平房竟然有个电梯门？
房间里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门开了进去。”
姬凡尘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摄像头，心想，真是小心翼翼啊。
她走进了电梯，这个电梯先向下走，然后竟然平行移动，姬凡尘有种在坐地铁的感觉。
大概过了两分钟，电梯停了下来，门再打开的时候，是一间满屋都闪着金光的房间，看着应该是客厅，她抬头往上看，一个璀璨的大吊灯，这个场景……
她感觉自己不穿个晚礼服过来对不起这个奢华。
她想起川衡那个极其不友好的装修风格，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没一个正常的呢。
旁边一个房间传出来音乐声，她慢慢走过去，站在门口往里看，应该是影音室。那几个音响她熟悉，曾经也给这个音响做过推广，一个音响购买几个包了。
岳之平靠在椅背上，屏幕上放着的是《美丽人生》，演到两个人结婚的地方。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该多好。”姬凡尘边说边走过去，停在岳之平面前：“听说你头疼，怎么还在看电影？”
姬凡尘第一次看到岳之平穿家居服，没有了之前的气势，脸上被荧幕的光打亮，他看的很用心，伸出手拖着姬凡尘坐着，把头枕在她腿上：“想睡，脑海里都是一些之前的画面，睡不着。”
姬凡尘有些厌恶地想推开他，还是忍住了，甚至把手放在他头顶上：“我学过一点心理学，你要是想说，可以和我说。”
岳之平眼睛睁得很大，有些事一直在他眼前反复上演，姬凡尘来了之后他才平静了一点，眼皮慢慢沉重了一些：“说那些做什么，说多了，你又会厌恶我多一分。”
“有什么关系？厌不厌恶，我也跑不掉，不是吗？”姬凡尘索性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
电影还在放着，一家三口都被关进了集中营里，岳之平轻轻闭上了眼睛：“我最近总在想，自己之前到底都在干什么，这个电影我看了很多次，竟然还会被感动，可你知道我手里……”
他没说出后半句，但是姬凡尘懂了，一个鳄鱼看见暴行竟然还有流泪，真的是讽刺。
“所以你想一心向善了？”姬凡尘冷冷地说道。
岳之平没有回答，他感觉头越来越疼，整个脑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姬凡尘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头上也都是虚汗，连忙说道：“你没事吧，帮你叫救护车啊？”
她有些慌乱，从来没见过岳之平这个样子。
岳之平紧咬牙关，身上的家居服都湿透了，声音轻微地说道：“没事，忍忍就好了。”
“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姬凡尘站起来走到厨房到了一杯水进来。
岳之平卷缩在一起，看样子好了一点。
她把水放在桌子上，把岳之平扶起来，喂他喝了一点水。
岳之平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开口说道：“你现在神不知鬼不觉杀了我，也没人知道。”
姬凡尘翻了个白眼：“杀你干什么？我的命还是挺值钱的，要牺牲也要为值得的事情。”
牙尖嘴利，岳之平只想用这四个字形容姬凡尘，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让你又爱又恨的。
他拖住姬凡尘拉过来抱在怀里：“如果让我十几年前再选一次，我一定选择去好好读书，而不是跟着表哥到处胡混，现在什么都有了，也没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