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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到车上,丁骏没有告诉司机自己要去哪里,司机便把车沿着公路徐行。车载音响里的歌声,让她早就疲惫的心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下。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走出去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

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丁骏苍白的脸,关切的问:“小骏,要把车靠边停一下吗?”他为丁家人开车十几年,丁骏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

丁骏艰难地止住抽泣,哽咽道:“不用。”

从包里拿出手机,丁骏含着泪点开电话薄里那一串联系人,竟不知该找谁倾诉,也许心中早有答案,却仍是下定不了决心。

就像一叶飘零在黑夜中的孤舟,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原本平静的海面变得波涛汹涌、浊浪翻滚,而内心里不知道自己即将航行至哪个方向,所有能辨别的日月星辰都消失在黑色的漩涡中。

如灯塔般的那个人,又能照亮她多少路程?

选择什么样的婚姻,就得承受什么样的结果,丁骏此时想起结婚前丁潜的忠告,只觉得今时今日不过是命运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恶意的想,幸好没有怀孕,若真怀上了,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气之下就打掉腹中无辜的胎儿。

晚上回到家,丁骏有意跟易初阳提起自己例假推迟的消息。易初阳果然回头看她,惊讶的语气中带着点紧张,“是怀上了吗,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我自己用验孕棒查了,没怀。”丁骏撒了个谎,故意不告诉他自己已经去医院查过了,看他有何反应。

像是有些失望,易初阳道:“真可惜,我以为是怀上了,不知道多高兴。”“你希望我怀孕吗?”

“当然。”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准备,你从今天开始戒酒,推掉应酬,我们好好养身体,停止避孕,准备怀孩子。”丁骏观察着易初阳。

易初阳走过来,松开衣领和袖扣,坐到丁骏身边,“你真以为不避孕就能怀上?”“什么意思?”丁骏敏感的问。

易初阳叹息一声,看着丁骏,“你整天想着工作,精神高度紧张、身心不得松弛,你这样的状态能怀上就奇怪了。”

是实话,却也是令人揪心的实话。

丁骏骤然警醒,此刻方知一个人的语言能带给自己这样的伤害。哀莫大于心冷,萦绕在她心头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殆尽。

这一晚,丁骏几乎彻夜未眠,不停想着她和易初阳的婚姻和未来,耳畔的呼吸均匀深沉,毫无疑问他早已进入梦乡,根本也没发觉她在辗转反侧。

恋爱时,他在这方面从来不会这么粗心,开始的时候看到她皱皱眉头都会嘘寒问暖,强大的攻势让她不动心也难,然而随着结婚相处日长,他大概厌倦了继续伪装,连看着她的目光也缺乏热度。

之前她也没觉察出什么,此时想来,他对自己真的很冷,那种冷在于,他了解她、也看得透她,但是不带分毫怜悯和体谅;不像沈年,哪怕是看穿了她,哪怕是对她有误会,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也让她觉得温暖,让她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易初阳竟然能指使情妇来害自己,丁骏越想越齿冷。

当清晨来临,一夜无眠的丁骏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憔悴的容颜,感到完全陌生。镜中的她,还是那个白手起家、在人前游刃有余的天之骄女吗,红肿的双目下黑眼圈深浓,此刻拉她去演贞子,连化妆亦可免了。

人必自毁而后人毁之,丁骏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对自己说,没有人能够帮你,除非你自己做生活的强者。可怕的不是失去一个人、一段婚姻,而是失去面对未来的勇气。

接连几日的失眠,让丁骏终于体会到了病来如山倒的滋味,终于在某个傍晚,她头痛欲裂、喉咙肿痛到无法再忍受,去医院输液。

易初阳这段时间忙于集团一个重要项目,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倒头就睡,连话也懒得多说几句,更别提发现她身体不适,丁骏也明白,他就算知道她感冒了,也不见得会牺牲宝贵的时间陪她到医院来,顶多是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她。

医院输液室,丁骏有气无力地坐在角落,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如欢打来电话,丁骏告诉她,自己在医院。

“骏姐,你病了吗?用不用我去陪你?”如欢关切地问。丁骏勉强道:“不用了,感冒而已。”

这种心境下,她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向任何诉说心中的苦楚,甚至某一刻,她觉得自己这都是咎由自取。婚姻的选择,实在也怨不得别人。

周围各色人等,或痛苦或悲伤,医院里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属,被病痛折磨着,谁又能有好脸色。

大多数人都是有人陪伴的,无论这种陪伴是长久还是短暂,总之在这一刻,谁都不像丁骏这样的孤单凄凉、形影相吊。

闭上眼睛,丁骏强迫自己暂时忘却这一切,四肢酸软,身体上的病痛已经让她无力再去多想。

昏沉沉地睡过去,感觉到梦中有双温柔的手在抚慰自己,她贪恋那份温暖,迫切地抓住,想把脸贴上去,却听到手的主人惊讶一声。

睁开眼,面前站的竟是沈年,他像个天使,一身白衣;而她则狼狈地匍匐在他脚下,卑微地仰望,抓着他的手不肯放。

沈年握着她这只纤瘦的手,蹲在她面前,亲切的脸上带着温柔怜惜的神情,“生病了吗,怎么没人陪你来?”

“我不想叫人来,你也别管我!”丁骏哽咽着,用恶劣的态度掩饰想哭的冲动。

对她忽然的任性,沈年并不以为意,知道她这是病了不舒服,反而他更挂心的是另一件事,抑制住心中的忐忑,试探地问她,“上回你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怀孕了吗?”

多么暖心,自己这么着,他也不生气,丁骏想,也许刚才自己故意冷言冷语,就是想得到他这种温柔态度。

“没怀。”丁骏告诉他。她都不好告诉他,因为她和易初阳工作都太忙太累,两个人婚后的夫妻生活少得可怜。

“那还好,不然你一定得把情况告诉医生,孕妇是不能滥用抗生素类药物的。”沈年这才松了口气。这些天,他始终放不下这事。

丁骏默默地垂下眼帘,输液后四肢乏力,她只能虚弱地背靠着座椅。

初秋时节,她只穿了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裙,外罩一件薄薄的浅色开襟毛衣,白皙的脸上未施脂粉,病容之下,眼睛里一层水雾,显得心事重重。

她双目中灵气已失、空洞无神,他看得分明,却只能化作一句淡淡的问候,“冷不冷?你穿得这样少。”

“冷。”她瑟缩着。近来浑浑噩噩,竟不知增减衣物,难怪会病倒。

沈年脱掉医生袍给她披着,把手放到她额前探了探,那热度把他吓一跳,难怪她会如此憔悴,这高烧少说有三十八`九度,一阵心疼,他在她身边坐下,陪着她滴完剩下的药水。

喉咙肿痛,她没有力气和他说话,他也知道,只是陪伴。

看到瓶里的药水快滴尽了,沈年叫来护士,替丁骏取下了手背上扎的针,担忧地问:“你自己能回家去吗?我送你吧。”

“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孩子气,你若存心不想见人,谁找得到你。”

他比任何时候都成熟体贴,丁骏泪水盈眶,慌忙掩饰地抬手拭去。

“跟我走吧。”

“去哪里?”

“天涯海角。”沈年执起她手,带她离开。

把丁骏送到离医院最近的酒店,沈年在前台开了间房,看着她躺下,坐在床边凝望着她。她实在困倦,眼睛一闭上就不想睁开。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拿着热毛巾替她擦脸和脖子,像是怕吵醒她,动作缓慢而轻柔,而皮肤上那一阵温热过后的凉意让她非常舒服,似乎连头痛也减轻许多。

她知道,那是她的天使,总在她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给她温柔和爱宠,然而也只有以为她睡着了,他才敢轻轻吻她手心。

这一觉睡得踏实,醒过来已是深夜,房间里光线一片朦胧,所不同的是,入睡前他就坐在床头,醒时,他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看到她醒了,他伸手触探她额头,见烧热已退,欣慰不已。

丁骏看着他,心里忽然很渴望能被他强壮温柔的双臂轻轻拥抱,然而,她真正所能做的也就是把手伸出去,与他轻握着手,“你没回去?”

“你在这里,我怎么放得下心回去?”沈年微笑着。

“那你也应该去沙发上睡一觉,这样不眠不休,你明天还能上班吗?”丁骏心里感动,却又不忍他这般辛劳。

沈年摇头,“我不要紧。”

丁骏看着他温柔的双目,心中不禁叹息,他俩今晚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相处,绝不是因为易初阳的外遇让她有了心安理得接受他的理由,反而她在心里庆幸,当初的牺牲是明智的,否则以易初阳的深沉心机,真能毁掉他前途。

“我是不是老了很多?”丁骏见他目光始终注视自己,知道自己此时病容憔悴,十分难看,疲倦地笑笑。

“谁说的,你年轻貌美。”沈年笑答。

“你上来,睡我边上,你得休息。”丁骏往里让了让,给他腾点地方。“你不怕危险?”沈年在她身边躺下,两张脸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

酒店的床和被子都很大,各占一头也不至于身体靠在一起。

“不怕,你不见得会扑上来。”

“你当心,我会把你的话当成诱我犯罪的证据。”

“有时我也想,宁可当个罪人,也比当个窝囊的傻瓜强,可我总是缺少孤注一掷的勇气。”丁骏幽幽叹息。

此刻,她已明白,他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答案,才不至于让他始终这样恍恍惚惚,跟在她身后,他们的关系是不能再拖了,她再也不忍心。

“把灯关了吧,我不习惯开着灯睡。”沈年一边说,一边随手关掉床头灯。

室内一片黑暗,丁骏闭上眼睛,被子外的一只手依然跟他的手交握,她并不打算缩回去。她需要从这只手获得披荆斩棘的勇气,让自己重生。

“关掉灯会让你忘记我在你身边,对吗?”丁骏道。

“是的,我的自控力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不忘记的你的存在,我根本没法睡得着。”沈年诚实地说。

丁骏哧哧地笑,这大概是近两日来她听到的唯一能抚慰她心灵的话,于是她耐心地等他睡着了,悄悄地靠近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很安心地闭上眼睛,听着他淡淡的呼吸,告诉自己,一切都要有个新的开始。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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