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第一条消息后,张扬的目光又禁不住被桌上瓶子中美丽的三色液体吸引住,再次捧着那个小瓶把玩了好一会后,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手准备给花月容发第二条消息,询问这瓶三色液体的来历。
就在这时,花月容那离线多日的头像居然破天荒第一次激烈地跳动起来。
有回信息,她在线!
这是张扬的第一反应,一阵惊喜……
她居然隐身!
这是张扬的第二反应,不过这时的情绪有些奇怪,他……竟然有些恼怒!对于发现花月容隐身在线的事实感到恼怒,其中还夹杂着些像是受到了什么欺骗般的委屈。
来不及分析自己这古怪情绪的由来,张扬下意识地就打开了花月容的信息:
“不客气!开心就好!”
看着这七个字,张扬心里不由泛起了丝丝甜蜜的感觉,刚刚产生的那些不快也因着这七个字去了不少,不过张扬还是有些埋怨地回复道:“你在啊?!怎么隐身呢?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没多大工夫,花月容的头像再次跳动起来:“呵呵,这一阵我有些忙,很多时候人不在电脑旁,所以索性就隐身上线了。”
紧接着,花月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东西收到后,没有什么破损吧?”
想起那盒码得严实齐整的礼物,张扬心里又热了起来,再次感谢道:“没有没有,包裹完整着呢!谢谢你啊!没想到你费心为我准备了这么多!”
对了,那个奇怪的三色液体是什么呢?张扬赶紧询问花月容:“你寄来的那盒子里有个密密用纱布包着的小瓶,里面的液体竟然分成三种颜色,好奇怪哦!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酒!”见到张扬的问题,花月容像是顿了下,随后就发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字过来。
酒?
张扬目光古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瓶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这么美丽的酒呢?看来自己真是孤陋寡闻得很了。
想起自己自从拿到这瓶奇特的三色液体后光顾着欣赏了,还没打开来闻过,如果真如花月容所说这是一瓶酒的话,那应该能闻到酒香的。瓶口的木塞塞得还挺紧的,张扬花费了些力气好不容易才把瓶塞弄开。
才打开瓶子,一股带着糯米的清香酒味就扑面而来……张扬实在想不出来这么一个小小的瓶子里竟然能容纳这么浓郁的酒香,而这香味如此奇特诱人,竟然让平日里很少饮酒的张扬也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张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按捺住心底的欲望,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啊,要是让那些嗜酒的朋友知道了……嘿嘿!张扬不由颇感一阵得意,又追问了一句:“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酒,这到底是什么酒啊?”
屏幕上顿了好一会,花月容的头像才再度闪烁起来:“只是一种健康酒!是一个朋友专门为你送来的健康酒,因为是用虫草、鹿茸等珍贵药材酿造的,所以颜色很鲜艳……如果你觉得颜色很奇怪,就当玩儿玩玩看看,过几天就把它倒了。”
原来这一小瓶酒竟然是这么贵重啊!
张扬心中颇是感动,自己和花月容认识才多久?她竟然给自己送来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份情谊,可是千金难换啊!
看看手中的这一小瓶酒,再看看花月容发来的消息,张扬隐隐觉得,花月容好象有些生气了。想想也是,人家大老远的给自己寄来东西,自己却在这问东问西的,怎么也显得小气和多疑了,要是换作自己是花月容,大概也会这么回话吧!
越想张扬越觉得是这个理,赶紧在QQ上回消息道:“晕!我可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酒的颜色很美丽,香味也很奇特,心里好奇,才多问了几句而已。谢谢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啊!这么好的东西,我得好好品品才行!”
顺手敲了回车键把消息发送出去后,张扬捧起手中的小瓶,先放到鼻子下深深闻了一下。还别说,张扬虽然不喝酒,不过这酒倒也接触过不少种,酒香也没有少闻过,可是没有哪一种有眼前这小瓶子里的香味这般特别的,在浓浓的酒香中,还夹杂着丝丝隐约的药香味,就仿佛花丛中的那点点绿色一般,非但不减轻一丝酒味,反让这味道变得更加舒服,也更诱人。
垂涎欲滴中张扬小心地略略倾斜瓶子,浅尝了一小口瓶中的三色酒然后闭上眼睛,他细细咂摸着口中的“酒”的滋味……这酒的味道,竟然也是那么特别!
这一小口,竟让张扬觉得满口生津、精神为之一振不说,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也似乎因为这一小口而舒服得都张了开来。在这一刻,张扬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都说吸食毒品的人会在吸食之后会感到飘飘欲仙,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待得张扬忆起手中这一小瓶酒量并不多、可不够他喝几口的时候,睁开眼睛的他不由苦笑一下,手中只剩一个空瓶了,瓶中的三色酒早已经被他刚才不知不觉中喝光了。
好东西果然是留不过夜啊!张扬忍不住自嘲一句。
遗憾地放下空瓶,张扬刚想在屏幕上对花月容说些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脑中“轰”的一响,眼前一黑,就那样没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了电脑前。不过怪异的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因他没了意识而闭上,反而仍是大睁着看着屏幕,只是此时双眼中缺少了一丝生气,显得空洞而诡谲。
若是有人能透过张扬的衣服看到他身体,必会发现更诡谲的事情。自从张扬不知不觉喝下那瓶三色酒后,腹部也不知何时竟然鼓起了一个小包。这个小包好像是个有生命的活物般,悄悄地顺着张扬的身体潜行到他心脏的位置,又从心脏出发,顺着一些特异的路线在张扬全身游走。
而刚才张扬感觉脑中“轰”的一声的时候,正是那个小包游走到张扬脑部的时候,陡然看去,竟好似张扬额角上无端生出了一个活动的角来,好生怪异!
那个小包在张扬全身游走了一段时间后,再度回到了心脏部位,然后皮肤上鼓起的小包慢慢平伏,也不知道那个莫名的东西是消失了还是潜伏了……
此时一直安静的屏幕突然有了动静,只听“嘀嘀”的一阵狂响,屏幕上张扬与花月容的聊天窗口里刷出了无数句话来,再细看,竟然是同一句话的重复发送:“我叫张扬,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是花月容!”
……
等到张家二老回来,屋里的一切早就恢复了正常。谁也不会知道张扬今天遭遇了这般诡异的事情,就连张扬自己,也就记得自己喝了一瓶花月容寄来的奇特的三色酒,仅此而已。
不过也就自这天开始,张家二老很明显地感觉到张扬变了,不是人变了模样,张扬还是那个张扬,只是性格与这天之前截然的判若两人了。
虽然张扬上网还是经常上,不过不再像以前那样成天呆在屋子里玩电脑了,也不再经常地和父母吵架顶嘴了,脸上那种不耐烦的表情没了,换上了一脸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更让二老想不到的是,在空下来的时间里,张扬竟然抢着帮父母做家务了。用张家二老的话来说:“张扬这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
张家二老欣慰地看着张扬这些可喜的转变,这才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小伙子嘛!
张扬还告诉了他们一个更让他们老怀安慰的消息,自己通过网络找工作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可能近期会有消息吧。二老赶紧追问是哪儿的什么工作,张扬却笑笑,故作神秘状。二老见状,只好笑骂一声:“这孩子!”
半个月后的一天,张扬突然郑重其事地告诉父母,工作找定了!
张家二老一脸欣喜,不知道张扬这次找的到底是哪家医院,连忙问他。张扬却笑着摇摇头,看着二老迷惑的神情,这才道出了结果:他找的工作单位,是云南省南疆县的一个合资企业。
张扬父母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心里也凉了半截:没想到儿子千找万找,放着上海这么好的地方不呆,竟然找到云南那么偏僻的边疆小县去!
张扬此时却像打开了话匣子般,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他将要去工作的单位的情况来:待遇如何如何的好,对方是如何地重视他,工作又是如何的安逸……
看着神采飞扬的张扬,张家二老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唉……或许儿子大了,志向也大了,也是时候让他出去见识下外面的市面了……再说听起来,儿子找的这家单位,貌似也不差嘛!
于是张家二老偕同张扬好一番采购准备,两天后,在人声鼎沸的上海火车站,张扬颇感吃力地带着一大一小两个扎扎实实的旅行箱,第一次坐上了开往云南的火车。在张扬父母含着眼泪的目光送行下,“呜——”火车带着长长的汽笛声,向远方渐渐加速而去。
张家二老绝对想不到,张扬压根就是在欺骗他们!
他此次去云南,根本不是去什么合资企业工作,而是为了追寻并实现他心目中的“爱情”,与一个结识于网络、却至今还不知道对方高矮胖瘦美丑善恶而且年龄还大他七岁的女人的“爱情”。
爱情的火花是怎么产生,又是何时开始的呢?
张扬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他很惘然。他只知道在自己的心里,不知何时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很爱很爱,满脑子满心想的,都是这个女人的名字。“花月容”如今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空气、他的所有的一切。
这么打个比方吧,如果说他像一条鱼,那就是条离水后快要面临死亡的鱼,而花月容,才是这世上真正能救他命的水潭。
离家后坐在火车里的张扬,心情真就如第一次恋爱的男人般忐忑不安,时而痴痴地看着窗外傻笑,时而又紧锁眉头担忧着什么,忧忧喜喜,喜喜忧忧……实在是有些痴状,浑没注意到附近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还好最终没把他当神经病给抓了起来。
坐在火车上好不容易熬到云南,张扬忍不住欢呼一声,浑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拖着两个旅行箱冲冲撞撞地下了车。按着先前早就与花月容研究好的路线,他坐上了一辆去南疆县的长途汽车。
在崇山峻岭中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在张扬胆汁都快要被颠得吐出来之前,汽车稳稳地驶进了终点站:南疆客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