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扬从激情中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天暮时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有一种阴暗冰冷的感觉。在他的脑海如放电影般回忆起自己在上海的生活,然后怎么在网络上认识花月容,自己收到她邮寄来的生日礼物后对那个小瓶中奇怪液体的疑问,接着自己喝下那瓶液体后看到电脑通话屏不停刷出“我叫张扬,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是花月容!”这句话,然后自己怎么鬼迷心窍地欺骗了父母来到云南,接着在和花月容回家的路上遇到那对为孩子求治的夫妻的反常行为,最后是在山洼外小坝子中花月容和红衣干尸般的老太婆之间诡谲争吵和搏斗,还有什么“歹”……
张扬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噩梦,急忙把手指送到嘴里猛一咬,可是激烈的疼痛告诉自己这不是梦!他又急忙环顾四周环境,看到自己赤身裸体趟在床上,床边地上丢着零乱的衣服,还有那个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这一切的一切告诉张扬:这不是梦,是真的!
似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张扬不甘心地掀开被子,入眼先看到女人臀下床单上一团鲜红如花的血迹,要是换了别的时间和地点,也许张扬会很开心,因为这意味自己身边这个女人,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可是张扬并不开心,因为昏暗的光线把这个叫花月容的女人那偏肥的臃肿身躯映射得像一口刚宰后褪光毛的猪一样丑陋,女人腰上的赘肉更是让他看着恶心,有点偏黑黄色的面孔上还有着几点高原紫外线留下的难看斑点,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那种冰冷的感觉,配合着房中男女激情过后的淫荡气味,这让张扬觉得恶心!
“哇!”一声张扬吐了。
他嘴中满是自己早上在路上吃下的食物馊臭味,其中还夹带着苦苦的胆汁味道……
听到张扬弄出来的动静,花月容醒了。
看到张扬厌恶的眼神,还有房中弥漫着张扬呕吐后的酸臭味道,她马上明白张扬现在的心理活动,急忙衣服也不穿就起身站到张扬对面,两眼紧盯着张扬的双眼,用她那念咒一样的怪腔怪调对张扬说:“张扬,我的爱人。我爱你,你爱我……张扬,我的爱人。我爱你,你爱我……”
当花月容开始念叨时,张扬只觉得有一种无尽的奇怪感觉,可是随着花月容念了两句后,他的心开始对自己呐喊道:“我爱花月容!她是我最爱的女人!”而紧接着呐喊声,一股柔情蜜意在他心中升腾起来,花月容在他眼中又变得是那么美丽和风情万种,就连花月容身上那中年女人发胖的赘肉,在他看来都是充满肉感的美妙。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晃就是张扬来到花月容家的第七天,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张扬的生活,那么就是:每一天他都生活在蜜汁里,这蜜汁就像一个巨大的温泉澡堂,让张扬在里面荡漾着……但是这蜜汁有时候也会变成一潭肮脏的臭水,那就是每当花月容在激情后达到高潮昏迷过后,张扬就开始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并不爱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恶心得让他只想马上死去!
可以每次很快花月容会察觉他的心理活动,然后对他吟唱那犹如咒语一样的怪调子,然后张扬的心中马上会感觉自己是怎么爱恋花月容。
如果生活永远是那么继续下去,那么张扬来说总的还是幸福的,就算多次经历恶心得要死的心理,但是很快他就会忘记得一干二净。
可是苍天往往是睁着眼睛俯视着世人的活动,并在某些时候给予迷茫的世人指点一下。
那是第七天的早上,张扬殷勤地要为花月容到溪边担水,可是历来生活在城市的他一不小心就滑倒在溪边,恰好他的左脚被几个大石夹住扭了一下,虽然没有断骨,不过脚脖子上肿起了鸡蛋大的一团,他扭伤了!
巨大的疼痛袭来时,他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脑海中再次回忆起一切。
而在屋内做饭的花月容听到溪边张扬的摔倒声音,急忙跑出来救他,边跑边吟唱着她历来每次对付张扬清醒时分的怪腔怪调……
让人几乎要昏迷过去的疼痛中,张扬看着对自己跑来的女人,一种恐惧和寒意在他意识中升起。随着花月容的吟唱,他发觉自己变成了两个人,就在自己内心世界里有两个自我,一个是爱花月容,觉得她美丽善良的自我。一个讨厌这个女人,恶心这一切的自我。
这两个自我就像两个华山论剑的武林高手,刀来剑往正在自己内心世界中争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花月容不愧是号称土医的女人,张扬的脚在她用草药包扎后很快就疼痛减轻,而张扬也发觉自己心中,那个爱花月容的自我似乎很快就要战胜那个恶心这一切的自我……情急之中他想起自己刚受伤时候的清醒,马上就横下心来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果然,随着巨大疼痛袭击而来,张扬马上清醒起来,那个爱花月容的自我消失地一干二净。不过只要半个小时左右时间,花月容似乎就发觉张扬的心理已经不受她控制了,很快就对张扬吟唱起来,随着她的吟唱,那个爱恋花月容的自我又复活了,然后开始和张扬心中的另一个自我斗争,为让自己不再沉迷,张扬只好又一次咬破自己的舌头……
可是老用咬破舌头这一招也并不是办法!张扬咬了几次,发现舌根都有些麻木了,而且保持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更麻烦的是,因为舌头咬破,张扬说话也因此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了,而花月容也好象有了些困惑和怀疑。这样下去,早晚要给花月容看出破绽的!
正愁无计可施的张扬突然眼神一亮,然后装作有些痛苦地含糊着对花月容说道:“月容……好象刚才崴到……脚的时候……好象我把自己舌头……咬了……我又不方便动……你……能不能……拿些药来……给我舌头也敷下?”边说边故作难受地深吸了几口凉气,然后用两手捂着自己的嘴。
花月容一听之下,不疑有他,赶紧对张扬说道:“难怪你说话不流利呢,你也真是的,嘴里破了早些说嘛!你先坐着别动,我去拿些药散来!”说完就一脸焦急地对着木屋跑去。
张扬感受得出,花月容言词中对自己的关心绝不是假装的,难道她对自己是真的?看着花月容跑向小屋的背影,张扬不敢再多想其他的事情,一猫腰,捡起了让他刚才眼神一亮的东西——一截一端锋利约巴掌长的树枝。
也不顾刺破皮会不会有破伤风的危险,张扬拿着这段树枝在自己胳膊上用力刺了一下,眉毛一皱,差点疼得叫起来。好东西!张扬赶紧把树枝藏了起来,今后能不能保持清醒可全靠它了。
一次又一次靠着这根树枝的帮助,张扬的神智每每在清醒和痴迷之间徘徊。为了预防自己有一天全部迷失了自己,他甚至在一次最清醒的时候背着花月容在自己手机上发短信功能中写下了日记,然后保存在发件箱里。目的让自己某天看到这个日记内容后知道自己经历的这一切。
不能说张扬没有逃离的念头,但是他的脚现在还无法走动,所以他只好听天由命继续安稳呆在花月容身边。
不过很快发生一件事,让他对这个恶心的女人和一切经历充满了好奇,开始有了要弄明白花月容身份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