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小道士的脸色很难看,我暗道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这是要杀我灭口啊,至于为什么要灭我的口,我却不知道,按理来说,他若是想要杀我的话,刚刚又何必救我呢?
不过眼下情况危急,根本就不给我思考的时间。
“你……你想要干什么?”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打鬼鞭,我不知道打鬼鞭对天心小道士这个人有没有用,但眼下这打鬼鞭是我为数不多的护身手段了,若是之前,我还有黄仁贵的猎枪,可在我下山的时候,我已经将猎枪还给他了。
我万分紧张地盯着天心小道士,神情紧绷,天心小道士脸色难看,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又何必藏着掖着。”我冷声道。
天心小道士突然一笑,但我仍不敢放松警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我迷路了。”
我看着他,感觉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顿时我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自己都被自己给逗笑了,我真是太神经兮兮了。
“感情你还是个路痴啊。”我笑道。
天心小道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还不是你,这黑灯瞎火的瞎跑,若不是为了追你,从而导致我没有沿途做记号,不然我哪会迷路,你还记得路吗?”
我刚准备说我又不是路痴,可当我四下一望,顿时闭嘴了,由于之前我跑的慌忙,根本就没有记路,现在又是一片漆黑,四周看起来都一个鸟样,我又到哪里去寻路。
“这……由于刚才追那走马尸追的匆忙,我也不记得路了。”
“完了,这下我们得在这里过夜了。”天心小道士苦笑道。
“那也只有如此了。”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在我们大笑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从我们不远处传来,听这声音,应该是猎枪的声音,那么这附近是不是有猎人在打猎?
我和天心小道士同时眼前一亮,站起来就朝着枪响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的时候,一道黄色的影子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我猝不及防,被它扑倒在地,这不是别的东西,竟然是黄仁贵的那条大黄狗。
黄仁贵随后跑来,见到是我和天心小道士明显一愣,他对着我说道:“吴老弟,你不是回县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未说话,天心小道士却开口了:“是师伯把吴施主给叫回来的,他有些事情想对吴施主说。”
我想天心小道士投以一个感激的笑容,天心小道士也是微微一笑。
“那你们不去飞来观,怎么在这里?”黄仁贵又问道。
“这事都怨我,来的路上,我们吃坏了点东西,然后我们就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没想到这一方便,我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好在你来了,否则我们今晚就得在这山中过夜了。”
黄仁贵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带你出山吧。”
有了黄仁贵这老猎人在,这山路果真不再话下,他带着我们直接来到了马路上,他本来准备离开,却被天心小道士一把拉住了。
“黄施主,你今晚眉心含煞,实在不宜再在这山间逗留了,否则恐怕会遇上什么东西,你还是与我们一道回去吧。”天心小道士说道。
黄仁贵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天心小道士点了点头道:“今天运气实在是不太好,什么东西都没有打到,也只能回去了。”
于是我们沿着马路一直走,由于之前的几次交流,黄仁贵的那条大黄狗已经对我十分熟稔了,它跑到前头,又跑回来,一直在我身边打转,好不欢快。
“看来大黄这是要赖上你了。”黄仁贵笑道。
“我倒希望它赖上我,若是它赖上我,不知道黄老哥可否忍痛割爱啊。”我打趣道。
“诶,那可不行,你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要大黄,它可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命根子。”黄仁贵笑道。
……
我们一路谈笑,不多时就来到了天心小道士停车的地方,上了车,天心小道士先是将黄仁贵与大黄狗送到了家,然后直接回到了飞来观。
由于此时已经是深夜,飞来观当中的小道士们都已经熟睡了,不过当我下车的时候,却看到飞来观的广场上坐着一人,他白衣胜雪,那满头的白色长发披散在脑后,正背负着双手,仰头对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天心小道士来到他的身边,恭立一侧。
“师伯,人我已经带回来了。”
紫阳真人点了点头,我来到他的身边,由于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人,此时我再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不复之前的恭敬了。
紫阳真人并未说话,只是看着那轮月亮,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息着说道:“天色将变,天色将变啊。”
说完他转身就走,待要走到后院时,他才回过头来说:“你们也劳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天心小道士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我来到专门为香客留宿的厢房之中。
虽然平日里来飞来观参观烧香的人不少,但可以住在飞来观当中的人却寥寥无几,这偌大的厢房当中只有我一人。
我洗漱一番,便匆匆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天明,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还未打开房门,就听到屋外传来啼哭之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妇女。
我连忙开门出去,只见韩水翠正拉着紫阳真人的袖子不停地哭着。
我大惊,赶忙上前,问道:“嫂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哭得如此伤心?”
对了,韩水翠是黄仁贵的媳妇,去他家的时候,我见过,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
“你黄大哥,他……他出事了。”韩水翠哭道。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懵了,昨晚黄仁贵还好好的,怎么一早醒来,他就出事了呢。我都忍不住开始哆嗦起来,我来到此地的时间不长,但与黄仁贵的情谊却不浅,他三番五次救我,我还未来得及报答他,他怎么能出事呢。
难道这又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