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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分析了一翻,赵芸就见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德胜居已经到了。她站在门口,凝神打量了几眼牌匾和里面的摆设,发现和自家的福胜楼风格相似。再回头一看,好嘛,位置也选得好,就在福胜楼的斜对面
这两日她一直待在府里,断了与外边的联系,福胜楼还真可能出了岔子。
挑了挑眉,赵芸也跟着出了茶楼,远远吊在一群人的身后,慢悠悠的往前走。看这群老头的穿着打扮,应该都是出自一般的富贵人家。成日没事就在市井里泡着,消息灵通得很。他们说的话,虽然可能有夸大、不实的成分,但也不会完全空来风。
“哼,去就去。我倒要看看这德胜居的烤鸭到底是不是仿冒了福胜楼,免得老头子我冤枉了好人”说着,一行人起身去柜台付清了茶资,朝德胜居去了。
“正好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到哪儿都是吃,不如去德胜居瞧个热闹。”
他的几位好友也都失笑,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古怪言论没有办法。一人打趣道:“那德胜居今日开业,学赵记半价酬宾,要不咱们几个就勉为其难陪老魏你去验一验那大师傅的手艺”
她瞥了眼说话的老头,头发花白,穿一身灰色的旧衫子,打扮不怎么讲究。但他喝茶的时候,细细品尝、一脸陶醉的样子还真有种美食家的严谨。赵芸摇摇头,眼底染上笑意,这老头还挺可爱。
赵芸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哼了一声,“品德有亏之人,做不出让人赞叹的美味来。”
赵芸眼神一动,屁股又坐实了,将冷掉的茶倒进茶盘里,提起茶壶,换了杯热的,捧着慢慢喝起来。就听旁边有人接着道:“那德胜居背后似乎也是皇亲国戚,腰杆儿硬得很,根本不怕赵大人。听说他们掌厨的那位大师傅,就是从福胜楼挖过去的,走的时候,似乎还带走了秘制酱料的配方什么的。真假不知,但坊间传得绘声绘色的。”
正要起身离开,却听旁边又传来一声略带惊愕的低呼,“赵大人不仅是福胜楼的东家,还是尊贵的灵师。那些人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跟赵记对着干”
她不是第一次在茶楼听到市井之人谈论她,但这样满口夸赞的,纯属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摸了摸鼻子,赵芸收敛心神,发现茶楼里的人,多数都在说前天的地动之事。偶尔也有关于一些青灵郡主被变相逐出京城的猜测,却没有她想要听的。
几人对视一眼,面上都带上了敬佩之色,殊不知,他们谈论的主角,就在隔壁桌坐着呢
“听赵记的二东家和大掌柜说,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那位赵大人的授意。”
“你们不明白。做生意就是要和气生财。口碑和信誉是,吃完了离开的时候,还送了我一盒赵记点心铺特供的点心。那滋味真是”那老头咂摸了一下嘴,一脸回味。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是让沉闷的气氛重新活络了起来。一人跟着岔开话题道:“你们听说了么这次赵记也设了灾棚,每日不但按三顿施粥,还给那些没劳力多数商家不愿收的老弱病残安排了轻省的活计,每日结算银钱不说别的,就冲这份体贴的心思,就算付出同样的银钱,在大多数灾民心里,赵记怕是也要比别家更能给人好印象。”
“是啊,是啊,呵呵,大家都喝茶。”
“算了,大家都专心喝茶吧。朝廷上的大事,不是你我这些平头百姓能够左右的。若情况真如秦兄所说,陛下英明神武,迟早会惩治了那些人。”
可是老友言之凿凿,众人拿不准,便都沉默下来。
这次地动同样如此,冀北当地的官员或许会糊涂,但钦差应该当天下午就到了冀北,怎么还会任由着他们乱来
而天灾本就是个很敏感的问题。在百姓的心里,帝王被称为天子,是上天的宠儿。他们认为帝王德行出众,或朝廷清正,上天是不会降下灾难来的。反之,百姓心里则或多或少会对朝廷、对皇帝产生了质疑,危及统治的根基。所以,历年来,不管哪里有水灾、旱灾等自然灾害,皇帝都会郑重对待,拨款赈灾不算,还会专门派钦差负责监察。
众人不信,宇文忌乾坤独断,是个很有威信的帝王。锦国的文武百官一向对他又是信服又是畏惧。官场上的恶习虽然少不了会犯,但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控制好尺度。不会糊涂到惹怒帝王,落个抄家问斩的结局。
“不瞒你们,老朽家里有一房远房亲戚在冀北,侥幸逃得性命。家财却是全都被埋在了地下。不得已,拖家带口进京来投奔老朽。老朽问他冀北的情况,我那老兄摇着头,连道了三个惨字。我很惊讶,仔细追问了一翻,才知道那边竟然是那般光景。”
“果真如此陛下不是当日就派了钦差赶赴冀北赈灾了么怎会这样冀北虽然离京城不远,坐车也要奔波半日。秦兄未曾离京,如何晓得这么清楚”
一人面上闪过不忿,压低声音道:“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那些官老爷不敢阳奉阴违。又有不少大户人家心善,广施粥棚,接济贫民。没受伤的劳力也有商家愿意招收,给些银钱,所以这里还算过得去。冀北那边才叫惨,三顿清粥,都能照得出人影。灾棚根本没影儿,灾民们不管老少都是露天而歇。”
与他同桌的人,闻言接嘴道:“有地方栖身那还算好的。有些人家房子全塌了,四下又没有亲戚可以求助。只能和贫民一起住在衙门搭的简陋棚子里。一日三餐,只有午饭能让人吃饱。造孽得很。”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南边的仗还没打完呢,咱们这里又闹了地龙翻身。好在家里的屋子年初的时候才重新修葺过,不然这次一家老小都要遭殃。隔壁邻居家因为家道中落,房子年久失修,一震就塌了。好在当时人都在外边,无人受伤。不过,现在一家十来口人挤在一个小院子里,也着实艰难。”一名上了年纪老者心有余悸的感概着,说到这里他停下喝了口茶,同情的摇了摇头。
赵芸余光瞥了眼,挑了挑眉,就知道申屠白派过来的人就算不是灵师,也不会简单了。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旁边的一桌正在说话的人的身上。
“得了,您稍坐,马上就来。”伙计接了银子,忙不迭的下去张罗了。跟着赵芸的两人见状,也在她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保持着高度警惕。保证若有意外事情发生,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赵芸环顾四周,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抛出一块碎银子道:“上壶好茶。”
“哎哟,这位少爷,快里面请。”赵芸走进一家普通茶楼,伙计见他穿着朴素,料子却好,身后还带着护卫,赶紧热情的迎上来。
虽说前天地动,京城有不少贫民受灾,但对大多数百姓没有影响。街上还是热热闹闹的,茶肆、酒楼这些地方仍旧生意红火。
第二日,赵芸和秦守一知会了一声,就乔装打扮出了门。身边带着申屠白派来的两个生面孔,瞧着就像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出门逛街的小少爷。
“我知道师傅你舍不得我。不过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接着聊吧。熬夜会长皱纹的。”赵芸挖了挖耳朵,狡黠的一笑。虽然她已经大度的原谅了他,但偶尔恶作剧一下,就算是收之前的利息了。嘿,和解之后,还能光明正大的揩油,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赵芸在心里夸奖了自己一句,得意的笑了笑,施施然回了屋。
“”申屠白沉默的看着她颠儿颠儿的跑了,抬手摸到脸上湿答答的口水,指节一僵,整个脸都黑了,连名带姓的低喝一声,“赵芸”
“师傅,我去睡了,你也早些歇息。”眨了眨眼,赵芸一口喝完果汁,放下杯子,笑嘻嘻的翩然离开。
“好。”赵芸笑眯眯的乖巧的点头,随即探起身子,吧唧一声,亲了他一口。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申屠白都算不上好人。但这个人愿意将她纳入保护,事关她的事情都会细致考虑,安排周到,这种情谊让她心生欢喜。
“你身边的人不好跟着,我派两个生面孔过来陪你出门,有事吩咐他们去做就行。”申屠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赵芸脸上浮现出两个醉人的酒窝,“放心吧,我知道现在不是露面的好时机。办完事情我就回来,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你现在还在闭关,出门注意保密行踪。”申屠白想了想,叮嘱了一句。
赵芸摇了摇头,无聊的拨弄着他的衣角,道:“救济之事,有周家大哥和王掌柜张罗我并不担心。我是有别的事情要办。”
“去赵记总店救济灾民的事情,有下人张罗着,你去不去都没有大碍。”申屠白对她的要求并无意外,不过还是觉得不太理解。
抵着对方的手心蹭了蹭,赵芸嘿嘿笑了两声抬起头,恢复正经,“师傅,明日我想出府一趟。”
眼底的笑容深了些,申屠白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笑着道:“你想怎么做都行。”
赵芸十分洒脱的摆了摆手,“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嘛。再不济,你也不会看着我被他抓去吧”说完,朝申屠白挤眉弄眼,模样可爱得不得了。
“若是如此,他自然会更看重你。”申屠白挑眉,眼带笑意的分析道:“不过,日后也会更难摆脱。”
赵芸撇嘴,哼哼两声扬起下巴道:“我不是没出息。我是有情义。别人对我三分好,我还别人五分情。他送我的那一袋种子,一共培育出了二十来株四叶月。他允诺给我一半,介于这次他的维护,等过几日彻底成熟了,我还他三分之一好了。”
“有点出息”申屠白笑骂了赵芸一句,“你好歹也是我的徒弟,别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去。”
“所以,我该感激涕零么”赵芸歪了歪头,询问的看向自家妖孽师傅,“比如,过两天将培育好的四叶月多送他两株”
申屠白端坐在石凳上,半阖着双眼,闻言轻笑一声,“那是因为对他来说你比青灵郡主更有用,他自然要维护你。”
“皇帝的动作好快,处理得也干脆。”赵芸捧着杯子,感觉着口腔里蔓延的酸甜的滋味,咂摸了一下嘴,眯着眼感慨道。
赵芸和申屠白在院中的石桌前相对而坐,一个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果汁,一个抿着小酒,好不惬意。
快入秋了,夜晚的风没有了夏日的燥热,带上了丝丝凉意。
是夜,赵府。
身为皇子,事情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办。宇文希整理了一下心情,又去后宫看过了母妃,这才回了自己的熙宁宫。
“去查查青灵郡主最近这两天都做了什么事,特别是针对赵府的。”半晌之后,他侧头朝身后之人吩咐。这段时间,大皇子给他找了些麻烦,他忙着处理。没空搭理青灵,没想到她就能耐的将自己折腾到西凉去了,倒是解气。所以青灵上门让他帮忙求情的时候,他答应了,却根本没问缘由,就将人打发走了。之后也压根儿没在宇文忌面前提过这一茬。不过,现在既然事关赵芸,他就想要知道具体的前因后果。
竟是和赵芸有关么,宇文希心里惊诧不已。更让他感到不可置信的是,宇文忌居然会为了她,出言敲打他天色黑沉,宇文希告退出了御书房。一走到僻静处,他浑身的恭顺和谦卑就收敛起来,面上阴晴不定,气息锐利。
“儿臣不敢。”宇文希面色变了变,恭敬的躬下身体。泽亲王昨日进宫面圣,不明原因的被皇帝呵斥了一顿。青灵郡主更是被一道圣旨打发到了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西凉城。今日一早就被羽林军逼着动身出了城,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惹了皇帝厌烦。
宇文忌神色不变,抬了抬手,示意宇文希起身,摇着头道:“将紫阳令给她,我自有我的缘由,这个你不必多问。等你突破到七级,成为一名高级灵师的时候,你就知道她对我们这一族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让她能更好的为我所用。所以,不管你和老大之间有什么,都别波及到她,尤其别做害她性命之事。不然,青灵就是前车之鉴。”
按捺到现在才问,也是极限了。
宇文希对此嗤之以鼻,若真是如此,以宇文忌的行事作风,绝对会光明正大的将人认祖归宗。他肯定赵家兄妹体内没有他们宇文一族的血,但也是因此,心里对宇文忌看重赵家兄妹的原因,也更加好奇。
消息一出的时候,底下的族人议论纷纷。更有人离谱的怀疑赵家三兄妹是宇文忌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女,不然赵家兄妹受到的特别待遇根本就没法儿解释。
若一开始宇文忌没有赐下紫阳令,宇文希根本不会心血来潮的夜探赵府,也不会发现赵芸有趣的一面。自然,后面很多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他私底下仔细调查过赵家的底细,除了赵家夫妻是从外地落户到蚌兰村的这一点,都没什么可疑。可要再往下调查,却是毫无头绪了。赵家夫妻已经双双亡故,当年他们到底从何方而来,为何拖家带口的离开故地这些疑惑通通都没了查证的机会。
“她虽然天赋惊人,但到底是外姓人。父皇当初为何会将紫阳令赐给她还特地让她到上林苑任职虽然她拿到紫阳令之后,很识趣的没有提出去紫阳山,但大家对父皇这个决定,还是有些不明白。”斟酌了一下语气,宇文希垂着头一口气将心里疑问提了出来。
宇文忌惊讶的看他一眼,随即鼓励道:“你说。”
想到这,宇文希面色一顿,竟觉得这个猜测不是没有可能。迟疑了一下,他朝宇文忌行了一个礼,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不知道能不能问。”
宇文希眼神闪了闪,觉得宇文忌似乎并不太高兴。心里有些惊疑,不过面上却没露出丝毫破绽。他抿着唇,肯定的摇头道:“儿臣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赵芸天资确实比他更胜一筹,但如今他已经是六级顶峰,且随时可能突破。她却还是五级修为,他不相信,她能赶上他。除非,她一开始就像他一样,对外隐瞒了真实的等级。
“很好。”宇文忌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想到了什么,微笑着道:“那个小丫头听说也闭关了,以她的天资,突破到六级之后,应该很快就能修炼到巅峰。到时候,你可别真的被她追赶上。”
“儿臣明白。父皇放心,这些日子,儿臣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壁垒的存在。只要时机一到,便能顺其自然的突破。”宇文希眼神动了动,随即十分自信的笑着回答。在修炼天赋上,他自诩没有任何一个族人能比得上他。大皇子入朝参政早,政治手段略胜他一筹,但没有高超的修为,最后又能压得住谁想到这,宇文希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宇文忌颔首,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神一转道:“朕观你气息凝实修为又精进不少,能以这种年纪修炼到六级巅峰,你的天资也是极好的。年轻一辈里,没有族人可以和你比肩。不过,你也切不可松懈自满,尽早寻到契机突破才是正理。只有修为达到七级,才能真的有所作为。你可明白”
“儿臣当时路过,只远远的朝京兆衙门设立的灾棚看了一眼,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情绪如何。不过,儿臣看他们大部分人虽然都面带悲色,但精神似乎还好。”宇文希自然明白宇文忌要问的是什么,不过,他只是装作不怎么明白的面带疑惑的看了宇文忌一眼,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宇文忌继续问道:“他们的面貌如何私底下可有一些不好的情绪”受灾,房子没了,亲人死了,这些灾民的情绪自然不会好。不过,宇文忌这里问的,是那些灾民对朝廷、对他是否有不满。
“有。”宇文希顿了下,点头。
深深看了他一眼,宇文忌微笑着转开话题,“今日出宫,可有见到城中受灾的百姓”
宇文希摇头,不好意思道:“是儿臣没用,不能替父皇分忧。”
“你有心了。”宇文忌点点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谢父皇。儿臣从宫外回来,恰巧碰到了莫大人。知道父皇还在御书房,所以特地过来请安。”宇文希道了谢,站直身体,笑着解释。
宇文忌闻声抬头,见是他,挑了挑眉,放下奏折,“老七你怎么来了平身吧。”
宇文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御书房,笑嘻嘻的朝书桌后的宇文忌行礼问好。
“儿臣参见父皇。”
宇文忌摆了摆手,示意再等一会儿。符全见状,躬了躬身,放轻脚步走到一旁站定,以便能随时为皇帝服务。
过了很久,宇文忌才放莫林离开。符全一直侯在门外,见莫林推门出来,客气的朝他行了一礼,这才进到屋内,出声提醒道:“陛下,时辰不早,该进晚膳了。”
江海那边却没多少消息传回来,不知道是没有消息,还是打探消息的人遇到了意外
问清了地动之事,宇文忌又听莫林回禀了安南传回来的消息。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侯镇海依旧一边牢牢守着府城,一边有条不紊的派兵向外扫荡,肃清敌人。
想到这里,宇文忌眼底闪过一丝冷酷。莫林低头,没有说话。虽然文武百官里,他看得上眼的也没两个,但亲耳听到皇帝这些话,他还是为那些人默哀了一把。
“他们”宇文忌语调上扬,带着说不出的轻慢和忽视,“平日里还能看。一到关键时刻,真正顶用的没几个。”而本该最顶用的那个,还生了异心。
“地动之事,满朝的文武百官都会为陛下分忧的。此次受灾的地方主要集中在冀北到京城一带,没有牵连更广的地方,也是万幸。”莫林抬眼看了宇文忌一眼,斟酌了一下语气,轻声说道。
宇文忌随手接了折子,打开粗略看了下,就放到了桌上,面带郁色,“偏偏在此时。果真是祸不单行。”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的。”莫林将调查到的结果给宇文忌简略的汇报了一遍,双手递上一本折子,“至于具体的细节,微臣让人汇总在了折子里,请陛下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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