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虽然发生了,可是火刑也是势在必行的。
当安度下发了,不论如何都要将火刑执行到底的任务后,重甲战士们扛起了两具尸体,再次出发。
刑场外,一名负责交接的工作人员,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安度。
“安度大人,你说刚刚遇到了刺杀?”工作人员一脸的震惊。
“没错。”安度适时的表露的惊恐和害怕,愤怒道:“那个家伙当着我的面,杀死了这两个混蛋,我们必须彻查到底!”
工作人员认真道:“您放心,我们后续一定会调查下去的!”
安度感动道:“那一切就都交给你们了!”
说完,他看向了身侧,摘下了面具后满脸愧疚的重甲战士们,感慨道,
“那个袭击我们的男人,拥有诡异的能力,竟然能够短暂控制我们的人!”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话,安度特意来到了刚刚那个被控制的年轻战士身旁,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
“就是这名年轻人!他当时完全被对方控制住了!差点就被那个家伙杀死!”
年轻的战士愕然的看了看安度,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安度再次打断。
“我希望你们能够对他加以褒奖!他们真的是在用生命进行护卫!”
一时间,年轻战士的眼眶都湿润了......
亲眼目睹萨缪尔和奎奇的尸体,被火焰焚烧成一堆灰烬,安度表情冷漠的转过身,离开了刑场。
对于这样的结果,安度谈不上满意,遇害的少女无法复活,逝去的事物终已消逝。
邪物的出现依然没有源头,这犹如一座巍峨山峰般,积压在他的胸口,连呼吸都是那么沉重。
马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悄然停留在了刑场外。
“回去吧。”安度坐上马车,声音带着一丝怅然。
乔治憨笑一声,驾驶着马车,徐徐驶离。
街角的尽头,贾斯汀凝视着马车驶去的方向,消失在阴影中。
回到家里以后安度才发现,家里来客人了。
托纳利悠然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被咖啡,眼神直直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今天怎么来了?”安度笑着上前,坐在了沙发对面。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托纳利收回了目光,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安度。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安度微微一愣,接着表情奇怪道:“那你怎么还有空跑过来?”
按理来说,托纳利这时候应该忙着去找莱瑞拉小姐才对......安度心里想当然的认为。
托纳利喝了口还在冒着热气的现磨咖啡,表情迷茫道,
“今天就是市长选举的宣布日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安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终于认真了些。
“已经宣布了吗?”他想了想,严肃道。
“还没有,要下午两点才会宣布。”托纳利摇摇头,苦笑道:“我现在其实有点紧张。”
安度十指交叉,靠着沙发平静道:“是尤利西斯子爵应选市长,又不是你应选市长。”
托纳利道:“这不一样,他和我其实没有区别,最后的结果是针对家族的,并不是我一个人。”
心中的不安开始浮现,托纳利补充道:“你不知道,这次的选举对家族来说有多么重要......”
安度深深的看了眼托纳利,接着突然笑道,
“是在市政厅宣布结果吗?”
“嗯,应该是。”托纳利点点头。
十指分开,安度从沙发上坐起。
“那休息休息,下午我陪你去看结果吧。”
托纳利心头一怔,笑容愈发苦涩。
“万一没能选上,那可......”
“别担心了。”安度打断了他,表情坚定道:“会有好的结果的!”
托纳利如梦初醒般肃然道:“这种事说不准的!”
安度不耐的挥挥手:“那难道我要预祝尤利西斯子爵,肯定选不上吗?”
不等托纳利反应,他继续道:“凡事要往好处想,那样人生才会变得更加美丽!”
托纳利沉默了几秒,脸上的严肃如积雪消融般渐渐褪去,恢复了往日那放浪不羁的笑容。
“是我想多了。”托纳利笑道:“午餐吃什么?对了,伊丽莎白在房间里面玩什么呢?”
安度身体一震,表情故作淡定道:“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你也感兴趣?”
托纳利不信道:“我看还有尔莎女士......对了,还有那个之前在角斗场上见过的野蛮人!”
“我把他从角斗场弄出来了。”安度长叹一声,开始向他解释起高佛德里的情况。
......
托纳利惊叹点着头:“还有这样的事情!?太刺激了!”
“哪里刺激了?”安度唏嘘道:“当时那个科瑞斯如果逃走了,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托纳利无所谓道:“这是教会的问题,我每个月去教会礼拜的费用可并不少。”
“对了,”说到这里,托纳利感兴趣道:“月底的学院考核,你打算怎么办?”
安度想了想道:“不就是绘卡考核和野外生存吗?”
记忆中的考核内容,逐渐浮现。
绘制系学生的毕业考核只有两个,一是正常的绘卡考核,二是之后的野外生存考核。
与战斗系的学生不同,他本身因为是绘制系的,所以野外生存考核的要求会低上很多,通常都是走个过场罢了,不需要击杀魔兽或者收集稀有材料一类的。
说白了,这项考核只是为了确保绘制系的学生们将来参军后,不至于一无所知的提前准备,并不具备任何难度。
看着托纳利神秘兮兮的笑容,他突然有些好笑道:“说吧,今年的考核出了什么变化?”
托纳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气恼道:“你就不能表示的更有兴趣一些吗?”
安度立刻夸张的睁大了眼睛,充满好奇感的再次问道:“难道今年的考核,有什么不一样吗?”
托纳利无奈的瘫坐回了沙发,有气无力道:“今年的野外生存考核,会采取组队的方式,三人一组。”
“挺有意思的。”安度目光流转,满脸微笑道。
“行了,你家都没有红酒的吗?”托纳利烦躁的拍着大腿,不悦道:“你的生活也太没品位了些!”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拿红酒当饮料喝的!”安度没好气道。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你下午还要去确认宣布结果,等结束了我们在庆祝吧!”
......
茂密的丛林深处,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踏破泥泞的草地,跌跌撞撞的奔跑着。
破损的甲胄,残缺的长剑。
瓢泼的大雨蔓延至丛林,洗刷着男人身上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鲜血,却怎么也无法洗净。
又是一阵悉索的脚步声响起,男人身上滴落的血液成为了追击者们的路标,几个面色阴冷的男人,只微微确认方向,便再次展开追逐。
半小时后,逃跑的男人终于体力不支,脚下打滑摔倒在地。
这一摔牵扯道了他后背的一道伤口,霎时间鲜血如柱,打湿了他的整个后背。
他的脸色苍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毕现,在大雨中不断的做着深呼吸,体力却不受控制的迅速流逝。
“福克斯......巴尔克!!”
他咬牙低吼着,想要再次奋起,却又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没过几分钟,追击的人终于追上了逃跑多时的男人。
一个满面胡渣的男人从中走出,他的脚步敦实而稳健,与他脸上轻浮的笑容形成了极大反差。
身上的重甲似乎蕴含着无形的力量,他带着一丝狞笑,看向地上的男人缓缓开口道,
“狄克,真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深吸了口大自然的空气,却被雨水所打断,胡渣男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带着激动的口吻继续道,
“我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表情越来越兴奋。
“有一天......能亲手割下你的脑袋!!”
说完他的身形一动,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向了地上的狄克,手中宽阔的大剑直取对方头部!
“契布曼!”
低沉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刺破了空气,仿佛降落在了契布曼手中的大剑上一般,强行将他的攻击终止在了半空。
“老大!?”契布曼压抑着胸口的急躁,愤怒的看向了身后的男人。
要挂骑士长剑,举止优雅的年轻男人上前,他带着轻蔑的眼神看向了地上的狄克,接着视若无物般转向了契布曼,开口道,
“契布曼,你有意见吗?”
长相凶残的契布曼身体一僵,缓缓低下头去。
“没有。”
年轻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再次看向地上正怒视自己的狄克。
“我说过,我会夺走你的一切,你看,这一天来得多么快?”
他优雅的笑着,如同一个高贵的贵族,俯视地面上的蝼蚁。
狄克眼神如刀,仿佛用灵魂在咆哮般吼道,
“巴尔克!!!”
巴尔克微微一笑,弯下腰来:“被自己的队员背叛,感觉是不是特别的新颖?”
他轻拍着手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人走了出来,目光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狄克。
“队,队长......”福克斯颤抖着喊道。
也许是因为太过害怕,福克斯下意识的举起了自己的佩剑,直指狄克的面庞。
“为什么......为什么!!”狄克痛苦的嘶吼着,他的瞳孔剧烈的扩张着,充血的眼球中布满着红色的血丝。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所有的问题,都是来自团队里,自己最为照顾和关爱的这个年轻人!
“他们,他们都不喜欢我......”福克斯嘴唇打着颤,结结巴巴的颤声道。
“是他们,是他们把我逼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