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青也从梁权河看她的视线里面知晓,他定是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
事情已经发生,她无可辩驳。
而且此刻也不是掩盖这个秘密的时候,后面的黑衣人眼看就要追上来,容不得他们多想,只能联合抗敌,才有胜算。
于是,章天青赶紧裹好衣服,用腰带扎紧了上半身衣服,爬起来,持着匕首,眼神凌厉的看一眼即将追上来的黑衣人们。
梁权河敛下震惊震撼的心情,靠近了章天青,将她护在他的身后,长剑一挥,就跟已经持剑而来的黑衣人对抗上了。
两人皆属于武功极其高强的人,再加上对抗好几次,皆知晓各自能力,将后背都留给对方,一心向前,对抗着剩下的黑衣人。
夜色浓厚,这深林里面刀光剑影,十几人的动作你来我往,招式都凌厉而致命,快得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谁是怎样出招的。
这是梁权河第一次跟天倾合作,以前都是对抗,这才发现,他跟天倾的默契十足,好像认识很久,此人非常熟悉如何跟他合作,以此发挥最大的对敌能力。
这让梁权河觉得有一种神奇的缘分,让他更加武力大增,招式爆发出一阵旋风般的凌厉和迅速,一下子就刺死了三名刺客。
章天青当然清楚梁权河的武功招数,这是前六年跟他并肩作战很多次磨炼出来的结果。
梁权河的每一次出剑她都知道走向,每一寸的刺入她都能掌握程度,并且配合出招,抗住另外一波进攻,这让梁权河如虎添翼,让他的武功有更大的制敌威力。
章天青很清楚以自己此刻的能力是不能够与梁权河持平对敌的,那么她能做的就是配合,才能最终获胜。
梁权河看一眼旁边眼神锐利的天倾,心想此女子非常聪明,知道在这个时刻如何取舍。
果然很快的,剩下的黑衣人在他们两人的配合之下全部毙命,深林里面除了弥漫的血腥之气,以及倒地的凌乱尸体,再无任何声响。
章天青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站立不稳,半跪了下来。
“天倾队长!你还好吗?”梁权河立刻想要去扶章天青,手刚伸出,想到对方是个女子,又停了下来,悬在了半空中。
倘若天倾是个男子,他会直接拉起,但是是个女子,就有点不敢触碰,毕竟男女有别。
“无碍。”
章天青勉力站起,其实除了腹疼难忍至极,倒也没有受伤。
章天青心想估计还会有下一波进攻和暗杀,对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得尽快离开此地,尽量摆脱他们的跟踪。
她没有拖延任何时间,找到了他们的马匹,咬牙翻身上马,二话不说,继续御马飞奔。
刚才打斗之中,梁权河确认天倾并未受伤,为何现在看起来非常虚弱,嘴唇发白,一看就是身体有异的样子。
见天倾已经御马走远,梁权河担心她跌下马,自己也赶紧翻身上马,追着章天青而去。
两人一直未有任何停留,骑了一整个夜晚的马匹,直到天空泛白,到了清晨时分,来到了炎水河边的一个沿河小村落的时候,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因为章天青从马上再次跌了下来,整个身子如脱线的风筝般,被马匹甩下地,在泥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紧跟在身后的梁权河心惊阵阵,赶紧跳下马,飞奔到章天青身边。
“天倾队长,不能再跑了。”
章天青想要爬起来,发现竟然四肢无力,试了两次,都无果。
而且她感觉自己身子发烫,有发烧的迹象,昨天在顾华河落水后,看来还是感染了风寒。
这次真的严重了。
身为女子,真是太麻烦了,再加上雪上加霜,实在难堪!
“天倾队长,你腿受伤了!”
现在已经天空擦亮,梁权河目力极佳,一眼就见到章天青大腿处的血迹。
刚才打斗的时刻确定没有受伤啊,怎么此刻血迹淋漓的。
章天青听后,看一眼腿间的血迹,真是窘迫至极,但是她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以最大的力气,摇摇晃晃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朝马匹走过去。
“天倾队长,你这样子不能再跑了,还有你受伤了,必须得包扎伤口,否则伤口溃烂,会更加严重。”梁权河声音里面明显透着担忧和焦虑。
包扎?
她来葵水如何包扎?
不过话说回来,此刻确实需要某种方式的包扎,但是肯定不会让梁权河知晓的。
“我无碍,不必包扎。”章天青道,身体已经遥遥欲坠,是否能够御马,她自己都还不太确定。
“怎么可能无碍,那么多血迹,不可能无碍的!前面就是小村庄,里面肯定有大夫或者略懂医术之人,亦或者草药的,我们去那边暂时休整一下。”
“不必。”章天青拒绝。
梁权河已经明显感觉到天倾是弓弩之末在强撑着,唇色已经白得吓人,这样下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道一声“得罪了”后,一把将章天青打横抱起,也不管章天青的挣扎,阔步朝最近的一座农家小院走过去。
章天青被梁权河抱起,用脚踢着,“放我下来。”
“你全身滚烫,腿上有伤,放你下来,你走得了路吗?”梁权河很是强硬。
章天青心想,全身滚烫是真,腿上却没有伤,路也确实不太走得动了。
还好这家农家小院不算远,一会就到了。
梁权河抱着章天青敲了小院的木门,这家院子里面的主人刚好起床准备喂鸡,听到敲门声音,来开了门。
“大哥,可否暂借一间房,让我这个……朋友修整一下。她受了伤。”梁权河开门见山的说道。
主人是个年约五十多的男子,身材中等,满脸沧桑,不过看起来倒不算很有心计,带着一种质朴的感觉。
“快进来快进来。”小村院主人赶紧将梁权河他们请进了屋子里面。
这个男子只养了两个女儿,早已经出嫁,老伴前年因病过世,现在就是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平日里面鲜少有人踏足。
现在有人来,倒也热情。
梁权河被主人带到了一间简单的厢房,据说是他之前出嫁了的女儿的房间,现在用来堆放一些杂物。
梁权河也没有选择,轻轻放心章天青,踌躇一阵之后,就对村妇说:“家里面可有金疮药?”
“没有。不过村头有个大夫,你可以去那边抓点治伤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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