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放学,我们一起去了井哥那边,但不是井哥住的铁皮房,而是那附近的一家餐馆,顾月和井哥,在这里定好了包厢,大家约好吃最后一顿饭,然后井哥就会带着顾月离开这座城市永远都不会在回来。
进入包厢后,我瞧见顾月身旁,坐了一位陌生女孩,她看上去年龄比我们大一丁点,留着披肩发,画着眼影,裹着粉底,完全可以用浓妆淡抹来形容。
我乐呵呵的望着顾月。
“这位姐姐是?”
顾月笑笑。
“我闺蜜,等会介绍你们认识!”
包厢不大,正好能容纳我们几个人,大家齐刷刷坐下,井哥张啰服务员上菜,上酒,服务员进进出出折腾一番,酒菜摆得差不多了,我们很自觉的把面前的酒杯满上,大家杯里的液体,都只有黄橙橙的啤酒,没有一点泡沫,我想,可能在那个背离世界的世界里遨游的我们,已经完全习惯这种风风火火的生活。
顾月和井哥,站起身,两个人含苞待放的笑容,极其相似,他们对我们举起酒杯,从他们不约而同,又彰显出默契的动作上看,我确信,他们就应该属于那种,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坚信他们的明天一定会很幸福。
顾月怔怔的望着我们。
“孩子们,多的也不说了,总而言之,这段时间谢谢你们帮我照顾,我家这口了!”
我们都是聪明的孩子,赶紧齐刷刷抓起酒杯站起来。
我主动开口客气:“不用,不用,我们应该谢谢月姐才是,何况井哥还教了我骑GR500!”
井哥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深邃而严肃,他挥动手指,不停的强调:“两码事,两码事,这酒只是普通的啤酒,但内容很丰富,大家都明白,都在酒里!”
彼此客气一番,大家把酒就干了,坐下后,顾月看着她身旁的陌生女孩,跟我们说:“这是我闺蜜,叫贾雪,你们以后就叫她雪儿姐吧,我走了以后,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找她!”
我们礼貌的对雪儿姐点头,闲聊几句,我们知道,雪儿姐是信息中专的学生,年龄比我们大两岁,在学生圈也挺有名气地。
这顿饭,给我的感觉,就是乱而温馨,一开始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后来有点醉了,就开始划拳,叫骂,开始幻想未来,最后我们喝得脸蛋跟猴屁股一样红,只剩井哥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思维,这主要是我们酒桌前的所有人,都一个劲的劝他,不让他喝,毕竟他今晚可是要开着GR500载着顾月私奔的,如果因为喝酒,耽搁事就太不值当了。
折腾到晚上十点多,一大帮人,晃晃悠悠溜出饭店,我们沿着红砖砌成的人行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一条柏油路前,这条柏油路直通离开城市的高速,两侧路灯的昏黄光影照亮前方,无限延伸,直到我们的目光跌落,我知道,这就是分别的地点。
井哥扫视我们一圈。
“小哥几个,我,我,我,我们要走了!”
我拍拍井哥。
“没事,放心走吧!”
井哥笑呵呵的看着我。
“没事,多练练车,呵呵!”
“呵呵!等我有钱买GR500在说吧!”
“行,我等着哈哈!到时候,咱俩找段山路飙一圈!”
“没问题!”
言言和小辣椒,一直聚在顾月身旁,几个女生还在依依不舍的闲聊,那位雪儿姐,靠在电线杆上,惬意的抽着烟,好像世界末日也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寒暄了十多分钟,井哥戴上头盔,夸上了GR500,顾月嘱咐我们几句,让我们别老混,没事多少学习一点,我们礼貌性的点头同意,很快顾月也戴上头盔,夸上了GR500后坐,她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只听一阵引擎的轰鸣,GR500就猛得窜出数十米远。
目送他们离开,我的心里,猛然寄生出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好像我真的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一样,但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夜已经深了,我们懒得回家,打算去上上网,这会那位雪儿姐,就插了一句:“上网有什么意思?我带你们去溜冰场玩啊?”
平日里,我们主要的娱乐项目,就是唱歌,上网,溜冰场是什么样?我们仅仅是在电视里见过,基于青春无限的好奇心,大家都同意了雪儿姐的提议。
我们拦下两辆计程车,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雪儿姐所说的溜冰场,买了门票进去后,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撼,这种震撼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震撼,更多的是因为没有见过而产生出的新鲜感。
我数学不好,无法估量出冰场的面积,只是我的眸子中,全部被白色的冰填满,那冰场中零星有几个人在玩耍,有一些看上去技术不错,可以自由自在的来回打转,有一些人就显得比较搞笑了,没走几步就会摔一个大跟头。
雪儿姐对这里很熟悉,她带领我们去租用了溜冰鞋,我们换上溜冰鞋后,就迫不及待地冲入场地,结果可相知而,几个人摔倒一塌糊涂,周围的游人,都对我们投来笑盈盈的目光。
我们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们从来都只是做我们自己,我们爬起来,手拉手,小心翼翼的满满前行,速度感觉和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差不多。
就在我们,慢条斯理,准备自学成才的时候,一个夹带清香的影子突然从我们身旁略过,我下意识一看,原来是雪儿姐,她一边后移,一边对我们笑,脚下冰刀,划出了十分整齐的痕迹。
“喂!你们不要手拉手啊,这样掌握不了平衡!”
言言和小辣椒,马上就按照雪儿姐的要求做了,她们俩似乎喜欢这游戏,我们几个男的,就是陪她们玩。
折腾一番,雪儿姐也看出来,我们几个男的,对这游戏不太感冒,所以她重点教了言言和小辣椒。
我们几个男的,在场地中,摔来摔去,这感觉与被人群殴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后实在没有耐心了,我们直接拖下溜冰鞋,坐到场地边闲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天都要亮了,那几个女的终于玩够了,聚到我们周围。
我随口对雪儿姐说:“雪儿姐,今晚让你害苦了啊!”
“切!那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体会不到溜冰的乐趣,你们知道飞的感觉吗?”
“不知道啊!”
“是吧!我告诉你,我每次来这里,就是来飞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飞,感觉和死了一样,棒棒地!”
“飞?滑冰和飞一样吗?”
“哎呀!懒得跟你说!”
我愣住了,他们笑了,也不知道聊到了几点,后来我们实在控制不了逐渐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依靠彼此,大家倒成了一片,黎明前后,气温大幅度下降,大团大团溜冰场特有的寒气,弥漫开来,幸亏孝孝屁股上传来丝丝暖意,这才不至于把我从和言言结婚的美梦中吵醒。
梦里的我在飞,我们都在飞,在藏蓝色的天空中自由翱翔,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再一次睁开眼睛,我们又一次折返到了学校,再一次出校门,再一次打架,再一次醉酒,不知不觉,我们升入了初中三年级。
本来当初顾月介绍我们认识雪儿姐,是让雪儿姐罩着我们,可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合作,竟是我们帮雪儿姐办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