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中计!”苏锦看着舞檀渐渐迷离的眼,忍不住开口。
舞檀一下子被惊醒,再看时,门口哪里有蘼乙?愤恨地看向金夙,道:“你居然连我都骗?”金夙被苏锦扰了计划,面容有些扭曲,冷笑:“骗你又怎样?即便你与我一同长大,如今你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即便你现在死了,有哪个人会心疼?只要能救活素娥,我不介意多背条人命。”
疯子!这简直就是个疯子!苏锦如是想到,她看着金夙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不禁吓了一跳,他的右脸上有块碗大的胎记,仔细一看,却又不是胎记,火红的一块,形状有点像火焰。
“原来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哈哈哈,真是可笑,我因为帮你失去一切,你却这般对我?”舞檀大笑,他一直把金夙当朋友,甚至因为帮金夙而与蘼乙闹翻,可是谁知,他在金夙眼里竟是这样?
“朋友?呵,朋友一向就是被用来利用的。”金夙冷笑,他看着舞檀,就像是猎人看着在垂死挣扎的猎物,怜悯,可怜。
“金夙,我只问你一件事,换灵究竟是谁告诉你的?”苏锦皱眉,问。
“告诉你又怎样?你又不认得他。”金夙转过头看她,眼中尽是嘲讽。
苏锦笑道:“那可不一定,也许我正巧认得呢?”
“他叫柳斐安。”金夙随口说道。
苏锦听了一愣,曾几何时,大哥曾披一件锦衣站在月下,脸色苍白,对她说:“安素,倘若我们生在普通人家该多好?若能如此,我也不要叫这个名字。古人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安素,你说斐安这名字如何?”她记得当时大哥笑了,笑的很好看。
“你,确定他叫斐安?”苏锦回过神来,问。
“他就跟我讲他叫柳斐安。”金夙有点不耐烦,道。
苏锦心中一动,会不会是大哥?或许,当年大哥并没有死?不,不会的,引陌亲口告诉她,收尸以及下葬的人都是他派去的,那些人亲自看着大哥下葬的。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时候差不多了,该动刀了。”金夙突然说道,说着回到床边拿来一把短刀,走向苏锦。
舞檀在一旁看了,想到方才苏锦救了他,连忙大喊:“等一下!”金夙没理他,继续向苏锦走去。“你可知道,你如果真的做了这件事情,那你就真的回不了头了?”苏锦淡淡地说道,被绑在身后的右手却紧张地掐着手心。“我早已回不了头了。”金夙淡淡地笑着,然后将刀逼近苏锦的脖颈,苏锦紧张地看着那把刀,又听他道,“早在素娥死去的那刻,我留在这世上的理由就只有让她死而复生这一个了,至于朋友,回头?呵呵,我不稀罕,也不需要!”说着,他笑着用刀割破苏锦的皮肤,慢慢深入。
突然,门被踢开,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门口站了个白衣女子,长发及腰,发上仅用一根素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她看着屋里的三个人,然后看着金夙,淡淡道:“放开她。”金夙一开始也被吓到了,但一看到那白衣女子就不以为然地道:“不放又怎样?”白衣女子面不改色,轻吐出一个字,“死”,然后只见她直直地走过来,不知何时手里已握了把剑,金夙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倒在地上了。
白衣女子确认了金夙已经断气,才把苏锦以及舞檀身上的绳子砍断,也许是被绑的时间太长,绳子一断,苏锦与舞檀就跌落在地上。苏锦看着白衣女子转身欲离去,急忙开口:“多谢。”“不必,不过受人之托罢了。”白衣女子的声音没有半丝情感,冷冷的。说完,她离开,苏锦与舞檀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等到腿好些了才起来,苏锦看着舞檀,问:“你本来是要离开南馆的吧?如今可想好去哪里了?”舞檀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也是,苏锦当初还想着害他,如今却关心起他了?
“还没想好,我本想着去扬州,但身上盘缠不多,之前又因为被金夙绑来,包袱都掉了,如今已经身无分文了……”舞檀嗫嚅着,苏锦听了皱眉,揉了揉额,道:“等一下你随我去胭脂阁,我让妈妈给你些钱,你也别去扬州了,我听人讲临安还不错,你要不然去临安吧?”舞檀点头,道:“我原本也只是想去扬州看看而已,何况哪里都可以为家,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临安吧。只是,我万万是不能随你去胭脂阁……”苏锦心里猜测他是逃出来的,所以怕南馆的人抓他回去,于是点头道:“也好,那我让人给你送来。”“多谢。”舞檀恭身道,谁能想到,当初害他的人如今反而成了帮他的人,而当初他一直当做朋友的人却是想害他的人。
“不必,”苏锦淡淡说道,随即看了看他,道,“看你身子那么弱,穿的还那么薄,我顺便让人给你买点厚衣裳吧,还有你这脸上全是血,也得处理一下。”舞檀脸上原本就被莫萧言砸了,后来被金夙绑来时又撞到些东西,更是半张脸都是血。
“恩,多谢。”舞檀点头道谢,苏锦淡淡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