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乔筱扬敢肯定她在昏迷之前绝对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再加上脖子上清晰的感觉,你见过有蛇长着手的吗?
等等,既是蛇又是人,这不就是美人蛇吗?
“季禺,滇国有妖或者精怪吗?”觉得自己受刺激太大的乔筱扬表情麻木地问道。
“有啊。”季禺笑得温柔。
乔筱扬盯着他,挑挑精致的柳眉。
“扬儿不就是个小狐狸精吗?”季禺勾起乔筱扬的下巴,两人暧昧异常,可惜季禺的话里却透着股让乔筱扬不寒而栗的意味莫名,“扬儿把毓亟宫主迷得晕头转向的,这样很好。”
乔筱扬很清楚季禺的意思,无心无情的毓亟宫主一旦有了在意的也就相当于有了弱点,而这样被不屑掩饰地利用却依旧毫无挣扎之力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是吗?但其实跟帝师大人这只妖孽比起来,小妖我的道行还浅的很啊——”愤怒不已的乔筱扬不怕死地调戏回去。
呵呵,季禺轻笑出声,“扬儿,你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东西?乔筱扬突然了然地笑了,怪不得季禺有时候会对自己表现出特别的照顾和喜爱,原来是把自己当做一个讨人喜欢的宠物了……呵,只是宠物也会有噬主的时候啊,更遑论本来就没有忠诚的。
乔筱扬怀疑夜访都已经成为她和毓亟宫主见面的习惯了。
几日不见,这个纤尘不染的男子还是一身风姿卓越的白衣,巧匠用银色丝线暗绣出来的龙纹在月光下闪耀着隐隐约约的冷光,就如同穿着它的人那样傲然于世。
不知为什么,再次见到毓亟宫主,乔筱扬竟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细想才知同样是喜欢用言语戏谑,季禺是存着玩弄的心思而且别有用心,乔筱扬看着淡定却每每为季禺话里若有似无的深意费尽了心神去猜测、去防范,而毓亟宫主虽然说话更没有下限,但他对乔筱扬的心意却纯净得让人安心。
只是他的手段却让乔筱扬感到心寒,相国寺的命案,如意坊的经营……
乔筱扬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对面那张熟悉的银狐狸面具,任由自己的眼睛里不断闪过复杂的光泽。
终于,白衣男子轻叹,上前走近,轻轻把始终牵着自己心神的小丫头拥进了怀里。
“扬儿,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无奈而落寞,似乎早有所料却奢望着再晚来一些。
乔筱扬没有挣扎也没有回抱,悄悄闭上眼感受着被龙涎香包围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股威胁着她生命的香味竟能给她带来安全感了……
“如意坊是你建立的?”明明不应该再让自己牵扯进这件事里,乔筱扬却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是急切的质问。
抱着乔筱扬的人僵硬了一下,支着她脑袋的下巴轻轻点了点,似安慰,带着点寒意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
乔筱扬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落,悄无声息,却烫伤了毓亟宫主。
“扬儿……”悲哀的呼唤,“毓亟宫的势力太过庞大,早就已经威胁到了一些人,如果在毓亟宫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之前没有找到让他们投鼠忌器的把柄,那么毓亟宫的覆灭只需要顷刻而已。”
“不能换成其他的手段吗”明白那些人的丑事能够成为毓亟宫的保命符,但乔筱扬实在是从心里排斥这种手段。
“这是最扼要的。不过如果扬儿不喜欢,毓亟宫可以从此没有如意坊。”
乔筱扬一震,慢慢笑了。
“宫主大人”乔筱扬挣开毓亟宫主,收回眼泪,笑得巧笑嫣然,“赶紧把你那些烂摊子收拾干净吧,不然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你的。”
毓亟宫主静静地看着乔筱扬,风流邪气的笑容下竟是温柔:“扬儿这话真是伤人心,扬儿明明早就抓住我了啊。”
乔筱扬不解地看着他。
“我的心都属于扬儿了何况人呢?”
又成了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乔筱扬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壮士断腕般的决心消散得一干二净。
乔筱扬无语地掉头就走,毓亟宫主笑眯眯地抬脚跟上,在一边极尽调戏之能,占尽了口头上的便宜,像是要把好几天的份都补回来一样。
“你烦不烦?!”
“扬儿,圣人有言夫唱妇随啊。”
“宫主大人似乎忘了也有说法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反目成仇,劳燕分飞,琴瑟不调,恩断义绝!”
“扬儿放心吧,这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之间的。还有为夫很是欣慰,扬儿终于承认我们的夫妻关系了。”
“请宫主大人圆润地走开。”
“此为何意?”
“滚!!!”
似乎每一次,都是以乔筱扬愤怒得气血逆流而告终啊。
月黑风高的夜晚,四周一片静谧。两道身影极为快速地穿梭,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如意坊。
“扬儿,如意坊是为夫的产业,你入了门自然由你来管理,要进来可以正大光明。”银狐狸面具的男人惬意地倚在墙边,悠闲地看着乔筱扬轻手轻脚地四处探查。
“这是为了证明我与你不是一路的。”乔筱扬忙中偷闲地反驳回去。
“那意思是,我现在应该叫人来抓贼?”那人挑挑眉。
“你敢!”乔筱扬伸手拉起毓亟宫主,不客气道:“那条走廊的机关到底在哪里?”
“扬儿”毓亟宫主无奈地勾起嘴角,“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刑讯逼供,就要我不打自招?”
“那些都没有,美**惑要不要?”水蛇般的藕臂勾上毓亟宫主的脖子,馨香柔软的身躯轻轻贴上健壮的胸膛。
银狐狸面具下的双眼倏地窜起猛烈的暗火,浓烈的黑色像是要噬人一样。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会把人逼疯吗?平时气质如莲就已经够能挑起男人的占有欲了,现在清纯中再沾染上一丝毫不风尘的妩媚,那简直就是能让人失去理智的妖物。
“扬儿,别玩火。这里最多的就是享乐的场所,比如说床,嗯?”低哑的声音随着一股热气喷洒在乔筱扬耳后。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而已,别紧张。”乔筱扬讪讪地收回在毓亟宫主胸膛上作怪的小手,笑得一脸无辜。
“扬儿可满意刚才摸到的?”
乔筱扬忙不迭地点头,嗯,不得不说,毓亟宫主的身材真心不错,他是那种穿着衣服看起来削瘦但其实很有料的类型,别忘她怎么知道的,那硬邦邦的触感不是白感受的好吗?
“那现在能打开机关了吗?”某只小狐狸真是不占尽便宜不罢休。
“有何不可?就算是扬儿要让我帮忙查案我也在所不辞。”毓亟宫主修长的手指抵着一块普通无异的砖,顺着缝隙灌输入一道劲力,一道暗门就缓缓打开了。
乔筱扬抱臂旁观,没好气地回道:“那就麻烦宫主大人了。”
“荣幸之至。”毓亟宫主先一步迈进密道,直接向着乔筱扬曾经落水的地方而去。
注视着那道对自己毫不设防的背影,乔筱扬心里翻滚起无穷的心思,最后她还是犹豫着开口:“你怀疑过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吗?其实有时候叛徒往往就是那个最意想不到的人。”这样的暗示应该已经够明确了吧,毕竟她已经答应墨九不告密了。
走在前面的毓亟宫主微微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几未可见的弧度。
同样的走廊,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尽头。由于是夜晚,那个诡异的池塘显得更阴森可怕了,水面上的寒气竟然已经达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这个池塘看起来就是一潭死水,可乔筱扬却极为清楚这平静的水面下藏着什么。这世间真的会有美人蛇吗?
想到就问,乔筱扬怎么可能放过某个知情人,不是说要帮忙破案吗?
可惜毓亟宫那么多事务,就算是宫主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看着这个水池,毓亟宫主也是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所谓美人蛇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一段时间前如意坊意外寻到了三条美人蛇,那些人立马就着迷上了,但没有多久却发现所有玩乐过美人蛇的人全都患上了同一种病,第一个人死亡时如意坊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在那些人反应过来前我就下令如意坊停止经营,彻查此事。”
“所以你根本没有下禁令让人煞殿的杀手杀人灭口?!”乔筱扬惊呼出声,皱紧了眉头,“看来我该去一趟刑部的牢房了。”
毓亟宫主也是若有所思,转而语气冰冷,“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敢冒充是人煞殿的。”
“谁说是冒充的?人煞殿的杀手每人身上都背了数不胜数的人命债,在江湖上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谁能这么想不开啊?”当然这只是玩笑,真正的原因还是乌金匕首。
毓亟宫主挑挑眉算是默认了。惹上一个人煞殿的杀手就已经够心惊胆战了,要是因为冒充被所有人煞殿的杀手惦记上,那人估计早就已经吓死了。
...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