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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茵痛苦的阖眼片刻,在抬眸已然决定了。
“陛下,奴婢无意恩宠。只求真相,求陛下成全。”
萧赜嘴角蠕动片刻,到底还是绕过了她的请求。她想让他重查旧案,就是这样的求法?
他失望极了,沉闷道。
“好,既如此。那就怨不得朕了,还有你,怪就怪你的主子无情。她想将你送入朕怀,她太自以为是了。你们主仆且去掖庭好好呆着,往日你们就在掖庭负责刷夜壶!”
赫连茵单薄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她不屑他的恩宠。他就让他做这世上最卑贱的事情,这一宠一辱皆在眼前这高高在上帝王的一念之间。
韩兰英闻言瘫软的倒地,所有的希望都在帝王说出刷夜壶化为乌有。上一刻她还是龙榻上的承欢之人,下一刻就沦为最卑贱的刷夜壶罪婢。
宫中向来都是犯了错的婢女或者宦者才会被发配去掖庭刷夜壶的,韩兰英哽咽的扣着头求着萧赜。
“你这贱婢,没有求朕的资格。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可以爬上龙榻。你是朕这一生的耻辱,贱人!”
萧赜怒骂,顺势抬脚却被赫连茵挡在了韩兰英身前。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在赫连茵的心口,她踉跄后退。在抬眼,眸光中却是带着一丝恨意。
“来人,给我将这两个贱婢拖到掖庭去。此后这宫中三千后妃的夜壶皆由这二人洗刷,有半点差错直接上报与朕!”
龙颜大怒,外面跪着的人闻言皆舒了一口气。好在,只是追责了这二人的罪责。不过,下一刻所有人都错了。
侍卫进来的时候,萧赜又补充道。
“将管事嬷嬷伺候赫连茵沐浴的一干人等,全部发配去掖庭。这赫连茵以后就是他们的主子,只要赫连茵一日不求着朕承宠。他们就一日不得离开掖庭,但凡赫连茵出了什么差错尔等就是罪加一等。”
宣旨的宦者,有些听不明白帝王的意思。这又是发配去掖庭,这又是做主子的。这到底是罚还是奖?
只有赫连茵心里跟明镜似的,皇帝这是将她推置到不仁不义的地步。这些被她牵连的宫人,哪一个不是恨死了她。
韩兰英不甘心的再一次求道,“陛下,求您开恩!”
萧赜狠戾道,“求朕无用,以后就求你的主子去吧!贱婢,给朕滚,滚!”
赫连茵只觉心口一阵痛楚,有一股热流直冲着喉间。下一刻,在也忍不住。
帝王的榻沿上,瞬间染上斑斑血迹。刚才那一脚,他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韩兰英下意识的扶住赫连茵,心疼的叫着,姐姐。
“没事,姐姐没事!还好是踢在姐姐身上,姐姐对不起你!”
韩兰英泪如泉涌,模糊的视线只隐隐的看到赫连茵微微睁开的双眸。
萧赜的目光在触及到那斑斑血迹之时,心疼不已。却还是在下一刻狠下来叫着。滚!
赫连茵是被连拖带拉带走的,韩兰英慌乱的拾起衣衫,屈辱的的套在身上。只觉,内心一片冰凉。她谁都不怪,只怪自己痴心妄想了。
掖庭也好,婢女也罢!与她,都是一样的了。她恭敬的福身退下,然后和那些宫女嬷嬷一起被带入掖庭。
初到掖庭,赫连茵因着挨了萧赜一脚。心口时时的犯疼,又每日闻的都是那些肮脏的气味。不消五日,整个人已然瘦了一圈。
李嬷嬷看不下去了,要是在这样子下去这赫连娘子怕是会香消玉殒在这里了。
韩兰英心里更是焦急万分,却也半点法子也没有。正当一行仁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叫荀宫人的女子说她有办法。
赫连茵却只是对来的女子笑了笑,“我没事,尔等莫要在为我操心。”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悲还是喜,这些人中除了韩兰英。她真的不确定有谁是真正的关心她,只不过碍于陛下那句。她若是有何差池,便要了她们的这些人的脑袋。说到底,都是在为各自打算。
赫连茵喃喃想,陛下啊!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