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奴才来报,贵妃娘娘在清水亭有请。
沈涣栀故意巧笑:“那个贵妃娘娘?”
奴才愣住,随即压下怒意,陪着笑脸:“白贵妃娘娘。”
几天前的元烈殿沈涣栀恰巧与她闹得不太愉悦,想来白毓应该没有兴致请她一个人去叙旧,受到邀请的一定不只是她一个。这样想,沈涣栀也渐渐放下心来。不论怎么说,白毓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能躲即躲,更何况上次的事情的阴影还在她心中缠绕,仍然无法彻底释怀。
“更衣。”淡淡一声。白毓的首领太监微微福身:“奴才先行告退。”星河走进来,打开衣橱,询问道:“容华今儿想穿什么衣服?”沈涣栀抬眸思虑:“那件蓝色的倒好,却太显眼,我现在需要的是厚积薄发……有没有朴素一点的?”星河沉吟片刻,从衣橱中抽出一件粉色裙袍,上面的花样在帝都已经算作老套。“如何?”沈涣栀微叹:“如今连司衣库送来的衣服都这样寒酸,可见我如今地位。”
星河强添笑靥:“主子您别乱想了,这件衣服也不错。”沈涣栀摇头:“是要简朴,倒也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换青色的吧。”星河不语,默默地将那件淡粉色放回衣橱,重新拿出青绿色襦裙。
眉头欲锁,从沈涣栀的水眸中不难看出失望之情:“就这样吧。”一转身坐在梳妆台上,拿起脂粉盒却又重新放下。“罢了,我也不必上妆了。”星河却急了,忙不迭:“主子忘了上回的事儿了吗?若再不添妆,又生事端,可如何是好?”说完,不顾沈涣栀一动也不动,拿起妆台上的脂粉奁,手指蘸了蘸胭脂粉,浅浅涂在沈涣栀的两腮上。
本就白皙的肌肤添了一抹血色,更加娇艳温婉。
“您瞧,多好看!”星河略带艳羡,轻轻劝着。沈涣栀眸子里的烦躁坚毅也被打乱了,慢慢站起身。
“走吧。”
到清水亭时人还未坐满,时间刚刚好。白毓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遥遥地也能看见她脸上浮着笑意,正与一位女子谈笑风生。那位女子说话时细声细气,隔得远听不清是什么,却觉得格外轻柔。她身上披的正是蚕丝,在夏末尤显清凉。
“那个是谁?”沈涣栀低声问星河。星河眉毛一皱,仔细看了看:“应该是薛昭容吧。”
薛昭容……就是那个选秀时被封位份最高的女子吧。
说来好笑,安佳瑞只是个婕妤,拿最出众的女子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来任意欺凌她容华沈涣栀。
沈涣栀走近过去,微微福身。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昭容娘娘。”只见白贵妃脸上一凝,薛昭容倒是笑意温然:“起来吧。”
沈涣栀缓缓起身。
薛昭容不禁一惊。
虽说只是薄施粉黛,沈涣栀的脸却显得妖艳非常。一双水眸是整张脸最为清澈的地方,其余无不飞扬跋扈地彰显出年轻女子的魅力……漂亮如鬼斧神工的五官,白润的肌肤,以及她说不出的神韵。
甚至——带着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