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宁手拿镊子,夹着棉球,在沈昊辰的嘴里一通猛擦,恨不得把他这张臭嘴,狠狠擦掉一层皮。
沈昊辰也不生气,眯了眯眼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停下她手里的动作,沉声说道:“你跟我一起回去,回沈家,我的‘病’肯定立马就好!”
苏绿宁的眼神微微一滞,定睛看了看沈昊辰。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的神情,认真而又迫切。
“我说过,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苏绿宁垂下眼睫,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将手中的镊子,搁在了床头柜上。
“鬼话!”
猝不及防,她的腰肢猛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揽,整个人就扑倒在了沈昊辰的身上。
两两相望,四目相对,身与身相贴。
沈昊辰霸道的一把扯开苏绿宁脸上的口罩,伸手点点她的樱唇,又指指她的心口,带着隐隐的愠怒,低沉轻斥:
“你这个矫情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里还想着我、爱着我、离不开我,却还要嘴硬,说一些违背自己心意的话,惹我生气!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学乖一点!”
沈昊辰气闷交加,说话的语气凶巴巴的,字里行间却透出浓浓的爱意,让人听着,心里软软糯糯的。
被他戳破了心思,苏绿宁的脸霎时红到了耳根,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搂得更紧。
“沈昊辰,你别闹了好不好!”
苏绿宁又羞又急又恼,抡起小拳头,轻轻捶了几下沈昊辰,嗔道:“在n市,你有你的妈妈,还有沈氏这么大的公司,有多少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怎么能离开这么久,丢下他们不管?”
“我什么时候丢下他们不管了?”
沈昊辰抬手捏了捏,苏绿宁粉润娇艳的脸颊,满心满腹的委屈无辜:“我来到这里,天天都在关注我妈的情况,天天都在用手机、ipad处理公司的事情,还要忙着跟你‘周旋’,累死了!”
怪不得,查房的时候,沈大总裁总说自己睡不好,还会头晕,眼睛发疼。
苏绿宁以为他是闲着无聊,过度耍玩手机、ipad,导致的不舒服。
原来,沈大总裁是在忙着处理公司事务,累出来的毛病。
真是辛苦难为他了。
“你这是何苦呐!”
看着沈昊辰因为睡眠不足,眼睛里布着明显的红血丝,苏绿宁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她亏欠沈昊辰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照顾凤姨,好好专心工作!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和凤姨的母子感情,又耽误了你的事业。”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苏绿宁的神情很平静,很淡然。
心里,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浪卷潮涌,难以平静。
每说出一个字,每说出一组词,每说出一句话,都像用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凌迟折磨苏绿宁的心脏,痛得五脏俱裂。
她何曾真的想,就这样和沈昊辰划上休止符;她何曾真的想,就这样放弃,她与沈昊辰的这段感情。
然而,世事难遂人愿,她又不得不这么说,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绝不!”
沈昊辰的手臂,愈加用力地扣紧了苏绿宁的身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休想再和我分开,休想再逃开我的怀抱!让我独自一人回n市,更是不可能!”
“沈家,我会回去的!但是,必须要带着你,我的女人回去!”
他的语气,霸道又坚决。
仿佛一个君王,在蛮横强势的向苏绿宁宣告,自己对她的领主主权。
“昊辰……”
苏绿宁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又泛出了一层水雾潮润。
她气,气自己不够坚定,沈昊辰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就把她的心给动摇了;她恼,恼沈昊辰不肯放过自己,偏偏要跑来扰乱她的生活,打破她已经平静的心湖。
“沈昊辰,你何必这么傻,何必这么执着!”
苏绿宁又猛捶了沈昊辰几记粉拳,拼命掩饰自己哽咽的声音,和泫然欲泣的泪意。
“你快点出院,快点回去吧!不要为了我留在这里这么久,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我不管!我就是这么傻,就是这么执着!”
沈昊辰像个孩子似的,耍起了倔强脾气,伸指勾住苏绿宁的下颌,声音邪肆魅惑:“我的‘病’是因为你造成的,现在,我的‘病’还没好,你休想赶我出院!”
苏绿宁拨开沈昊辰的手,将自己的身体和他雄厚的胸膛,推开一些距离,一本正经的严肃道:“我是医生,有决定病人是否能够出院的权利!”
“你敢赶我出院,我现在就马上撤走,无偿赠送给这家医院的所有设备!”沈昊辰的星眸微睐,射出危险的寒光。
“你敢!”苏绿宁瞪着身下的男人叫道。
这个家伙,竟然拿这种事情来威胁她,真是腹黑透顶、可恶至极!
“你看我敢不敢!”
沈昊辰立马掏出衣袋里的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我现在就告诉威廉董事长,我要撤走所有设备,取消和天使丽人医院的所有技术合作。”
“有什么事吗?”
嘿哟,说曹操,曹操到。
沈昊辰的话音刚落,董事长威廉,居然就从天而降一般,赫然站立在了病房的门口。
把苏绿宁和沈昊辰,都骇了一大跳。
“董事长,你好!”
苏绿宁反弹式的,迅速从沈昊辰的身上跳起来,整理整理白大褂,脸颊变成了两大块红布。
沈昊辰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抛了出去,坐在她的身后,攥攥她的衣角,忙不迭的为自己小声辩解:“你别误会,我压根就没把电话拨出去。”
“你没把电话拨出去,董事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苏绿宁回转头,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
“这我怎么知道。”沈昊辰郁闷嘟哝。
这也太凑巧了吧,真是白天不能说人,夜晚不能说鬼啊。
“干哥哥,苏医生,你们怎么了?”
威廉的双手插着裤兜,时刻不离身的墨镜上,闪过一道亮光,“我刚才,好像听见干哥哥说,要撤走什么?取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