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金蛋也着急啊!
乔五妮一家在李家村一日不走,乔成金就一日不放弃找机会来弥补下愧疚。他的愧疚在岳氏和乔金蛋看来简直是多此一举,加之家里好不容易因着镇上的小餐馆日子好过了些,乔金蛋还寻思着也学学乔远宏,一不小心人就娶了个下金蛋的金鸡。
可惜时不与他,金鸡还没见着银子,来抢他家财的人倒是接二连三地出现。本来想找两个地痞流氓去乔三妮家打砸一番吓吓乔三妮一家的,谁知道李瘸子和乔三妮不咋样,李虎子和李东子一把力气,三两下反倒把他叫来的两人打得屁滚尿流,且据他们说,乔三妮家根本就没什么东西能拿来打砸了。
乔金蛋正郁闷时,正巧听到岳氏诅咒乔五妮一家病秧子怎么不死在路上,突然想起餐馆里听来的消息,进来独山县爆发了规模不小的瘟疫,只要是从独山县出来的人或是进过独山县的人都要抓到衙门里去关着,乔五妮一家子病成那副模样,说他们是独山县出来的,难不成保长还不管?
乔金蛋这人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还是有几分的,当即找了街上巡逻的乡勇塞了几个钱忽悠了一番,那乡勇果然面色大变,回去报给保长听了之后立马找了帮手来了李家村。
乡勇要抓人自然没人敢阻拦,可是常姑父却不像别的村民那样见着“官兵”就吓得瑟瑟发抖,反倒是昂首挺胸要求那三个乡勇拿出抓人的文牒来。僵持之时,乔远根和乔远成便到了。远根见情况不对,立即让远成回家搬救兵,却没想到远成会没先找杨氏搬来村长一家,倒是先把云英给惊动了,依旧固执站在乔五妮一家前方据理力争。
云英到时,听到消息的村人也全都赶了过来;李村长今天也是在家,来了后就客客气气问起了事情缘由。
三名乡勇大手一指乔金蛋,说了乔金蛋报案的经过;听闻这话,村长和李家村不少村民都是目瞪口呆。他们惊讶的倒不是瘟疫的可怕。而是乔金蛋的狠毒。先不说乔五妮一家是不是瘟疫。就说他们一家子因为乔金蛋的这句话被抓进瘟疫村之后,没有瘟疫也能染上瘟疫,等待他们一家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乔五妮一家的事情村长过后也是打听过的,这家子只是饿得久了虚弱一些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三位官爷是不是弄错了。这家子人哪里像是有病在身的?”李村长扫了一眼气色好了许多的乔五妮一家。站在中立的份上说了一句公道话。
“这不是见着官爷来生怕被抓走强装的吗?前几日到咱们村子啥模样也是不少人看到的。”乔金蛋一边说着,一边给岳氏使了个眼色。
岳氏收到暗示后掐了一把小李氏,低声道:“只要赶走了乔五妮一家子。你们家远洋和远海就能去餐馆做事,一个月五百大钱。”
小李氏都还没开口,旁边得了准信的甘氏就迫不及待叫了起来:“官爷,我可以作证,这家子人又是伤风又是咳嗽的指定就是瘟疫;快把他们一家子抓走吧,还有草根他们,成天混在一块说不定已经染上了。”
乔远根被甘氏这话气得转头狠狠一瞪,甘氏被他那冷冷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躲了半边身体在小李氏身后才堪堪稳住心神,低声又补了一句:“瞪什么瞪?就该把你们一家子贼儿子全都抓走,省得村里不安宁。”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村长尴尬地咳了两声,指了乔远海吩咐道:“远海啊,你把你媳妇带回去吧,成天不知道胡说些啥。”
“少罗嗦,有没有瘟疫抓回去验了之后不就明白了。”那三个乡勇明显没什么耐性,这样的情形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管他确定不确定,抓回去关着自然有专门的人负责验看。
说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乡勇就待伸手把远根提到一边,措不妨远根低头一让躲了开去,小小少年满面通红:“你们这是胡来!抓回去要是万一和真正有瘟疫的人混在一处了你叫我姑姑、姑父一家怎么办?刚才我姑父不是都说了他们不是从独山县来的,沿路有路引为证;且我姑父一家也没有独山县这次颈后红疫病发病的征兆,你们不能乱抓人。”
“哟,小子敢指责我们办事不公?小娃子家家的知道个啥。”那个伸手被远根躲开的壮年汉子受到了个小孩子轻视,心里顿时就不快了;这趟出来本来就没什么油水可捞,要不是上头命令逼得紧,这一趟他们还不想走呢;谁曾想这山旮旯里头刺头还不少。
一句话说完,抬脚就像打算踹远根一脚让他别挡路,谁知道远根再次一让,又让他出脚落到了空处;旁边也不知道是谁哈哈笑了起来,听在那人耳朵里就像是嘲笑他似的,当即火上心头,叉腰大骂了起来。
“嘴巴放干净点!”随着一声冷哼,一个石块从河滩处飞了出来,直接打到了那人张开的嘴里,劲头太大,瞬时就听那人惨叫了一声,往外吐了一口石子,一并飞出来的竟然还有两颗牙齿。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另外两个原本还意兴阑珊在一旁不知道聊什么闲话的乡勇顿时摁住腰间标准配备的大刀摆出警戒的造型,却是东张西望没找到攻击的来源。
“在那里!”还是吐牙齿的那个乡勇指着河岸的方向,所有人才顿悟小石子的来路。
“胡管家。”远根也说哪里来的小石子威力那么大,投得那么准,原来是胡管家来了,既然胡管家来了,那六姐……
接着,远根就发现自己的六姐在胡三身后出现,沉着脸的模样让远根心下不安,刚才他只顾着护着可怜的常姑父一家,忘记了六姐常常挂在嘴边让他注意安全的叮咛。念及此,低着头乖乖退到了一边,崇拜的小眼神却是偷偷溜向稳步上前的胡三。
“快,给我抓住他……”那嘴边上还带着血迹的乡勇伸手指向胡三,指着指着发现从河岸上来的胡三比他起码高了大半个头,周身端肃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一句话都说不全还不住往后退去。
胡三一言不发地上岸笔直来到那人面前,在他一句“你要干嘛”问出来之前突然握住他来不及收回去的右手,开口道:“一味的躲闪有违男子英武本色,遇上事情只要占着理字就不要退缩。”
嘴里说教着,手上脚下却是不停,一推一搡,一勾一拉,轻轻松松就将那嘴里尚在冒血的乡勇给放倒在地,他身后的远根看到这一幕受教地猛点头。
“小心点吧你,什么时候了还说教!”云英见状没好气地提醒他另两个乡勇已经拔刀冲了过来,有些后悔不该把远根交给他调/教,别到时候强身健体倒是强身健体了,还弄出个逞强斗狠来。
“哼,竖子敢尔!”明明胡三年纪不过十**,却是相当老成地低喝了一声,转身一个旋踢将先冲过来的那人手上亮闪闪的钢刀踢飞。不巧的是,钢刀飞出去的方向正是乔家二房一群人看热闹的地方,还没等反应过来,钢刀就从甘氏裙摆边上直接插在了泥地上。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后,甘氏咚的一声坐倒在了地上,一阵骚臭味从她的方向散发出来,竟然被吓得当场尿了出来。
造成这轰动效应的胡三可没回头看一眼,又迅速冲向另外一个乡勇,展现了漂亮的一招“空手入白刃”,抢到的刀也没浪费,被他“失手”丢向了乔金蛋,很“恰巧”地从乔金蛋头顶的发髻穿过去,割断了他绑头发的发带,让他一脑袋头发尽皆披散而下,吓得他白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要抓人,先把证据拿出来!”胡三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对地上东倒西歪的三个乡勇嗤道:“镇西将军不是颁布了不得冤枉一个平民好人的禁令么?若是知晓有人如此阳奉阴违……”
后面的话胡三并未说完,作为百家集本地人的三个乡勇就更是知道镇西将军的威名和本事,面面相觑,一时弄不清楚胡三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的儿啊……”岳氏的尖叫适时地响起,扑到乔金蛋的身上东摸摸西看看,发现自己的儿子只是晕过去并没丢了命心里一松,转头就叫嚷起来:“官爷啊,这人是望月国的奸细,你们没看到他长得和那些蛮子一个模样吗?”
岳氏这也算是动了脑筋,想帮自己儿子找回场子那就只有依靠这三个镇上来的乡勇;现下三个乡勇不清楚胡三的身份,她可是清楚得紧这个装模作样的蛮子不过就是个奴仆罢了;相信事情闹大了谁也没法收场,她也干脆豁出去了胡说八道起来。
“奸细”这罪名可不简单,还在犹疑不定的三个乡勇瞬时往后退了好几步各自在地上找寻起趁手的武器来,那个被胡三一石头打掉两颗牙的乡勇尤其恨胡三,随手捡了根木桩子就高声大呼道:“镇西将军有令,协助乡勇清剿奸细者赏银二两;亲手抓住奸细者赏银十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