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毅此时早已经在公安局里蹲着了,罪名是扰乱社会治安和指使杀人。
谢华均在杨开毅身边安排了众多不稳定因素,这些不稳定因素就像一个一个的炸弹,总有一个能炸死他。杨开毅果然中计,不但闯入区政府打伤了干部,还在学校殴打了几名女学生,只要把他抓到局子里,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安什么罪名到他头上还不是任意操作?
最重要的一步已经完成了,谢华均撤销了对七鑫集团的施工禁令,剩下的烂摊子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去,自己只管安心对付杨开毅。
安湖区公安分局,两个警察趾高气昂地站在杨开毅面前,甩给杨开毅一沓文件。
杨开毅拿起来看,是从市局调过来的工人的口供,三十多个人的供述出奇一致,都一口咬定是受了杨开毅的指使。
杨开毅气急反笑,搞诬陷也不弄个高明点的手法,这是在藐视自己吗?
“只有这些?”杨开毅将文件甩回去。
“这些就足够定罪了。”警察说。
杨开毅冷哼。
警察又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着“杨开毅的口供”,警察说:“在这上面签个字,按个指纹。”
杨开毅咧嘴笑了,反手甩到地上,说:“你当我白痴啊?”
警察脸色一变,抽出警棍就打下来,杨开毅被锁在铁板凳上,两只手也铐在一起,简单活动可以,要说还手就扯淡了,头上冷不丁挨了一下,当时就眼冒金星,头破血流。
品尝着自己火热的血液,杨开毅怒火攻心,自己身上哪处伤不是和强敌殊死搏杀还的?唯独这一棒挨的憋屈,竟然拜一个警察中的渣渣败类所赐!
“就问你一句,到底签不签?”警察举着警棍问他。
杨开毅就四个字:“老子不签!”
两个警察心里猛然窜起一团火,挥舞着警棍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杨开毅只能举臂格挡,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殴打了数十秒钟,杨开毅突然站起身来,原来是铁椅子被打开了,手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到了地上。
两个警察手里的棍子硬生生停在了半空,这个人的战斗力他们早有耳闻,就是十个自己加起来也干不过他,当时两个警察的心里就一个想法:这下完蛋了……
没有迟疑,杨开毅迅猛出击,揪住一个警察的头就往地上撞,那名警察感受到一股不可抗力,直接被摁倒在地,脸部与地面进行了数次亲密接触,最后鼻梁骨撞塌,一地带血的碎牙,整张脸已经看不出个人样了。
另一个警察已经跑到门口,门都拉开了一半,却被杨开毅猛一把拉回去,一个手刀劈脖子上,当即昏迷不醒。这还不算完,杨开毅按住他猛扇耳光,直接把他从昏迷当中打醒过来,最后满地找牙。
杨开毅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部,疼的呲牙咧嘴,凝结的血液将几缕头发粘连在一起,起了几个大包,总体来讲问题不大,皮外伤而已。
没想到以前做小混混时学会的偷摸手段今天还派上了用场,钥匙是杨开毅直接从警察皮带扣上解下来的,这两个警察做梦可能也想不到故事情节会来个惊人的大逆转!
杨开毅拿回自己被收缴的手机,给李博打了个电话:“喂,我这次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
李博在电话那头问:“你在那里?我马上过去。”
“安湖区公安分局,你得赶快点,我被抓了,现在所处的境地不太好。”
李博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撂了电话,驱车赶往安湖区公安分局。
杨开毅平静地坐到了地上,戏谑地看着这两个半死不活的警察,门外一直没有人经过,因为这两个警察事先都交代过,审讯时可能会上手段,任何人都别过来打扰,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十分钟后,来自市局的警车开进了安湖区分局,李博从车上下来,向几个过来询问情况的年轻警察出示了证件,问:“今天早上带进来的嫌疑人在哪里?”
警察们一看,原来是市局刑警队长到了,不敢怠慢,答道:“正在接受审讯。”
“在哪里?带我去。”李博一脸严肃,年轻的小警员们赶紧带着他去了。
来到了审讯室外,里面的情形让警察们大跌眼镜,犯人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两个审讯的民警却趴在了地上。
警察赶紧把门打开,两位同事已经奄奄一息了,警察们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拔出五四式手枪喝令杨开毅抱头趴在地上。
李博看这些年轻的小警员经验不足,指不定就由于紧张擦枪走火了,连忙让他们把枪退膛收起来,自己掏出九二式抵在了杨开毅脑袋上,然后扔给他一副手铐。
“配合一下,自己戴上。”
杨开毅会意,乖乖把手铐扣上了。李博收起枪,对那几名小警员说:“这个人是市局指名点姓要的,我要把他带回去。”
小警察们木讷的点点头,刑警队长要人谁敢说个不字啊?
李博道了一声谢,把杨开毅压到警车上,启动车辆扬长而去。
警车驶出去两个路口,李博靠边停车,把杨开毅的铐子下了,让他坐到副驾驶位,问道:“跟我说说,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杨开毅活动一下手腕,说:“有人要整我,把我抓进公安局了,还对我严刑逼供,就这么个情况。”
李博嘴角一扬,觉得有些搞笑:“到底是人家严刑逼供你,还是你严刑逼供人家警察啊?”
杨开毅摊手道:“我正当防卫总不是错吧。”
“你这有点防卫过当了,再说局子里是人家的地盘,说你袭警你又能怎么样?最严重可以当场枪毙。”李博说。
“哼,我就不信国家部门会是某些败类的一言堂。”杨开毅不屑的撇撇嘴。
李博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败类那个地方都有,偏偏有的时候他还真的可以以邪压正。”
“我偏还不信这个邪,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杨开毅脖子一拧。
李博无奈道:“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你的案子吧。”
杨开毅点点头,说:“他们对我的指控有两条,扰乱社会治安和指使杀人,现在可能要多一条袭警了。”
“扰乱社会治安?你又打人了?”李博问。
杨开毅说:“我迫不得已,况且又没多严重。”
李博眉头一皱,说:“这可不是小事,随便操作一下就是个故意伤害罪。”
“那又怎么样?这个事儿我承认,但是指使杀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杨开毅说。
“指使杀人?是不是城中村工程队那个案子?”李博问。
杨开毅抽出一根烟点着,说:“没错,三十多个工人都一口咬定是受了我的唆使,这下不是屎来也是屎了。”
李博说:“这个案子虽然是我抓的,但是具体细则却由另外的人负责,在市局我只能保证你的安全,其他的我只能尽力。”
“这样也好,其他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杨开毅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
城中村改建工程恢复的异常顺利,俞欣欣下拨了一笔安置款,是针对外来住户的,本来这些人根本没有资格享受任何福利,他们没有房子,也没有村户口。这就好比一个租客租了房东的房子,现在房子要拆迁赔款,按理说你就只能乖乖搬走,但是租客非要闹着说不能拆,因为拆了自己就没有住处,还想要分一杯羹,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但是这些人死赖着不走,还要找麻烦,俞欣欣不得不妥协,不然丢了工程会损失更大。
外来住户每家都领到了两千块,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了,住户们喜出望外,乖乖收拾东西走人。
防暴队镇压居民示威的时候还打伤了好些人,这两千块钱连医药费都不够,几十口子人又聚在一起要找驻扎的工程负责人算账。结果人家的帐篷外面几十号警察站着呢,说是要揪出带头示威的人,居民们赶紧偃旗息鼓:差点就撞枪口上了!事到如今,能怪谁呢?自作孽不可活啊!
煽动这个事情的其实是本村的一些流氓混混,他们地皮子熟,认识的人多,在小混混当中俨然是混混头子一级的人物,手下一般都有十来个小弟。
这个事儿是昊哥交代办的,发给每人五千块钱,昊哥就是建设局长的儿子,在酒吧KTV里玩的最溜的就是他,收编人很有一套,小混混们都服他,尊称他一声昊哥。
最大的麻烦解决了,工程队开始挨家挨户进行衡量房屋面积、协商赔款等事宜,这也是一项复杂的工程,不过总算有个开头,接下来的可以慢慢推进。
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但是俞欣欣的心里还有一个牵挂,那就是杨开毅,杨开毅今天没到集团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