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夜,越来越深,直到灯红酒绿的都市全部沉寂下去,魏大虎悄悄起身,探头出房间外看看。
走廊里安安静静,几盏灯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把柔软纯净的光线投射在长长的过道间。侧耳听听,周围一片寂静,旁边病房传出的呼吸声如晴空下的波浪,在宁静的夏夜里微微起伏。
魏大虎狸猫一般迅速地钻出病房,悄无声息地把房门掩好,再踮起脚迅速向电梯摸去。路过护士值班室时,见那个清秀可人的小护士不敢睡觉,却忍不住困,正爬在桌子上打瞌睡。
魏大虎躬下身子,幽灵一般快捷无匹地从值班室越过,直到转过一个弯,见到电梯已经在面前才暂时安下心来。
二号电梯正好在15楼停着,应该没人。魏大虎按了按向下的按钮,电梯门哗然洞开,此刻,白天熙熙攘攘的电梯里空无一人。
按了一楼的按键,微微电流响声中,电梯快速平稳地向下滑行。
住院部后侧有个小门,穿过小门后就是医院的停尸房,所有死亡的病人全部在那里暂时存放,刚才脑溢血死亡的人也应该在那里。
要估计不错,那人眼瞳四周,一定会有一个血红的圈圆。
血眼蛊!
电梯在平稳地运行,不知为什么,看着空荡荡的电梯,魏大虎突然一阵紧张,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在跟着自己,这种感觉如极粘腻的蜘蛛网,粘在脑神经上徘徊不肯去。
魏大虎四下环顾,柔和的电梯灯下,明明只有自己一人,影子也只有一个。抬头看看,电梯指示灯正显示出所到楼层,15、14、13、12、11……
不由想起一个有关电梯的恐怖故事,这个故事,是罗兰曾讲给自己听的,当时,自己听了不过付之一笑,暗道又是哪个胆小的女生编出来的,而此刻自己真在深夜一人乘着偌大的电梯,心头确实一阵毛骨悚然。
故事是这样的。
一个女孩子加班,直到深夜两点才把工作做完,这时同事早已走完,她只能自己坐电梯下楼。
办公室在18楼,女孩子下楼时,见电梯正停在自己的楼层,也许是早走的同事帮着把电梯按到这一层,让自己能快些回家。
上了电梯,女孩子直接按下1楼按键,电梯缓缓启动,向下滑去。奇怪的是,每到一层,电梯都会停下,而电梯门打开后,门外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女孩子正奇怪,电梯已经到了第五层,缓缓停下后,电梯门哗然洞开,门外依旧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一个人。这时,女孩子听见电梯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电梯里已经坐满了,下一趟咱们再坐吧!”
“叮!”一声轻响,魏大虎不由自主地一震,看看楼层,却在3楼。电梯缓缓停住,接着,“哗”一声响,电梯门打开来,一个老头走了进来,低眉顺眼,望都不望魏大虎,手里拎着个破旧的小塑料袋站在电梯一角,不知是医院做清洁的工人,还是哪个病人的家属。
魏大虎悄悄喘了口气,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自己竟变得如此神经脆弱草木皆兵?
电梯到了一楼,魏大虎等老头先下了电梯,然后才悄悄地窜了出去。
从光线柔和的大厅来到院子里,浓腻的夜色便一下子扑了上来。魏大虎掏出手机看看,已经快两点,左右看去,四下空无一人,刚才电梯里的老头也似消融在空气中。
从宽敞的水泥大道拐上一条铺满圆石的小径,魏大虎轻手轻脚向住院部后侧的小门摸去。也许是想把停尸房修得隐蔽一些,医院特意把那扇小门修在小花园后,用几株修剪得古意蛊然的小树点缀起来,当然,这样一收拾,停尸房在白天看上去只是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而在浓重的夜里,那几株古意蛊然的小树却仿佛成了暗夜的妖魅,带着森森鬼气静悄悄地伏在停尸房门前,更为那扇生了不少铁锈的门增添了阴郁之气。
小径两侧花木扶苏,大路两侧一盏路灯的余光投下斑斑驳驳的阴影,一阵阵带着奥热的夜风过处,花摇,风影动,一波波地压了过来。
小径不算长,也不算短,三四百米的样子,还没有人清扫,落着提早枯萎了的树叶和几处落红。轻手轻脚地踏在小径上,突然间,魏大虎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毛孔骤然一炸,直觉告诉他,这条小径上不止自己一人。
停下脚步,魏大虎猛地转身,一双眼睛亮闪闪地发着光,却只见远处夜风呜咽而过,身后依旧是花木扶苏,暗影斑驳,几片枯朽的树叶被风卷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夜间的医院,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在这条石子小径上行走。
满腹疑惑间,魏大虎猫下腰,迅捷地向那扇长满铁锈的门跑去,却觉得身后一道目光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如蛛网般粘了上来,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软软的、凉凉的,如蛇的舌头,在自己后脑处舔动。
魏大虎再次转身,刚才电梯里的老头正站在自己身后,依旧拎着那个破旧的小塑料袋子。
见魏大虎回头,那老头儿咧开缺了几颗门牙的嘴冲魏大虎一笑,一脸皱纹菊花样散开,一对眼睛却不见昏花,依旧是乌沉沉的,在这暗沉沉的夜中,却能见到如一对黑玻璃球一般,清彻,却如潭水一般深不要可测。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魏大虎心头,这老头儿的笑容看上去如此熟悉,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但奇怪的是,自己和老头儿这样近,虽然夜色深沉,但一点路灯足以让自己看清老头儿的样貌,自己分明从没和这个老头儿碰过面。
就在那奇异的一笑之后,老头儿迅速从魏大虎身边擦过,虽然弯腰曲背形容老迈,行动却极为轻捷,仿佛一阵风般一擦,魏大虎还没有感觉,老头儿便已掠到了停尸房的铁门前,再在怀里摸出一把钥匙,**了铁门的钥匙孔。
“吱吜”,随着一声刺耳的声响,长满铁锈的铁门缓缓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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