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唉了一声说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现如今都已经作了古,还有什么不能外扬的。”原来这李老头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李教授,取名李长德,小儿子则叫李长善,自己做一点小生意,日子过得倒比哥哥更滋润些。
从古至今,中国人向来都是疼小的,这李老头也不例外,老伴在世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喝的都给李长善留着,老伴死了后,更是变本加厉,对小儿子几乎成了溺爱,而小儿子呢也很孝顺,毕竟是个生意人,手头要比当老师的李长德宽裕的多,因此不是带着老头出门下馆子,就是给老头买新衣服,这么一来,老头更是对小儿子偏心。
偏偏这李教授不争气,别的教授都想办法搂钱,他倒还是专心搞自己的历史研究,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到了学校福利分房那年,他连个首付都掏不出来,只是用教授头衔占了两个名额,刚好自己的弟弟也要买房,就用了哥哥一个名额,这李老头看大儿子买不起房,就把自己的体己拿了出来,买了剩下的这套,虽说李教授能跟着自己老爹住,但是房产证上写的却是李老头的名字,归根到底自己还是没有房子。
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可这李老头年纪渐渐大了,小儿子生意做得红火,但因为孝敬老人,就也没搬走,一直住在学校的家属院楼上,和李教授隔了一个单元,李长善见自己老爸一年年老了,他妈又走了,就请了一个保姆来给李老头做饭,照顾老头的起居,这保姆年龄不大,刚来那年也就20出头,和李老头、李教授两个大男人生活在一起多有不便,于是老二就干脆让保姆住在自己家,平时干活再过去。
老二那时已经结了婚,娶得正是他哥的一个女学生,也就是我们此前看到的那个丝袜熟妇,因此让小保姆和自己一家住,倒也没什么不妥,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出墙的红杏,居然把成天和古籍打交道的李教授给拿下了,也不知道这女的看上了李教授哪,两个人天天就这么偷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地,这风声就传到了老二的耳中。
老二也没什么证据,但是心里也起了疑,加上老大一直没娶,老二心里就更膈应了,但是几次三番,都没能掌握直接证据,再加上兄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也不好撕破脸皮,于是老二实在没办法,就跟李老头旁敲侧击地把这事说了。
李老头一听,还以为二儿子对老大有什么意见,把老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老二挨了一顿骂,又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就干脆甩手不管,自己一心扑到生意上,大不了离婚,这么一来,李教授就更是动了要娶自己弟媳妇的心,于是就跟自己的弟媳妇商讨私奔的事。
可这弟媳妇却不这么想,这女人水性杨花,其实暗地里不只和李教授有一腿,于是就老避而不谈,李教授以为她是舍不得和老二在一起的富裕生活,这才不肯答应。
就在这时,李教授和弟媳妇的事却被这小保姆撞见了,这小保姆名叫梁兰花,本来是兰州城附近的农民儿女,长得算是不错,估计也是十里八乡一朵花,因此不愿意嫁给农民,总想进城傍上个大款,起初答应来老二家做保姆,就是看上了老二的钱,想看看有没有做小三的机会。
可事情往往和计划背道而驰,这有钱的老二是个正人君子,可他这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教授哥哥,却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叫兽”,无奈这李教授也是个穷光蛋,但好在梁兰花拿住了李教授的把柄,就威胁李教授给封口费,否则就让李教授身败名裂。
李教授每月的工资除去吃饭等一些应酬外,大部分都用来买书和研究古籍了,一丁点的存款都没有,于是就说自己有难处,谁想到这梁兰花却狮子大张口,想搞个长线投资,对李教授说,你老爹看样子也活不了几年了,干脆你给我写个证明,等他死了,这房子的一半归我,到时候咱们卖了钱一人一半。
李教授也长了个心眼,心说这房子反正也不是我的,给她写个证明也不要紧,再说了,他爹死估计还得些年,这段时间自己想办法搞定这个小保姆就是了。
这人一犯错,往往就像在下坡路上狂奔,死活停不下来,开了这个口,这李教授的心思可就活了,一想自己的弟媳妇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那不如他把这房子想办法占为己有,而且据他所知,这老头还有些存款,到时候远走高飞不就得了,于是就动了弑父的念头。
古人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李教授就这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渐渐地,他就开始计划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自己的父亲,最好还能把这小保姆拉上,这样小保姆就也有了把柄落在他的手中,于是他就跟梁兰花商量,在老头的饭食里加上慢性毒药,也就是一些对人体有害的化学物质,短期内并不能致死,但是长期以往,半年之内就可以伤及性命。
可计划往往不如变化,老二见李老头病情加重,就执意要让老爹住院,可李教授又怕去医院一检查,就查出老头的病因,因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老头用枕头捂死了,对外说是晚上没挺过去,咽了气,这才有了李老头从棺材里爬出来要报仇的事。
这李教授为了自己的弟媳妇,人性已经彻底泯灭,就连汪子也没摆脱他的毒手,被他活活打死,埋在了学校的花园里,他居然还腆着脸说汪子是思念主人才殒了命。
我见其中这许多细节李老头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似乎并不像是假的,可是他当时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于是就说:“老爷子,不是我不相信,只是你说的这些太过离奇,而且很多事你又没有在现场,怎么知道的?”
谁知道那李老头却叹了口气说:“哎,起初我也是不信自己的儿子能干出这种事,可这么多事串成一起想不明白也难,再加上很多事这汪子都在边上看着,不信你们问它。”说罢他就低下头看着汪子。
汪子此刻蹲坐在地上,见我们都看着它,就“嗯嗯”了两声,似乎再肯定李老头的话,我一想这狗本就通人性,死了后还对主人不离不弃,看样子也有几分人气,既然它都说是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心说这梁兰花现在躲在李教授家,八成就是来分钱的,可这种事我们也没什么证据,想要给李老头帮忙,就得开棺验尸,不过李老头是被孟死的,如果我们冒然告诉警察,回头一检查说是李老头得了病,喘不上气自己个儿憋死的,我上哪说理去,于是我就问李老头接下来什么打算。
李老头唉声叹气了半天说:“这长德既然不要我这个老子,我也不和他顾念什么情分了,我的房子和我那点存款现在都到了他的手里,老二还蒙在鼓里,我也不想伤他性命,只想给我小儿子一个公道,还有他那混账媳妇,一块赶出家门。”
少祺瞅了瞅老头,似乎也是很同情他的遭遇,就说:“李老爷子,这事本来是你们的家务事,却不想被我们俩给碰上了,您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给你帮忙,毕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说到底也是行里人,这种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李老头瞅了瞅我俩,嘴角上突然浮起一点笑容,可是转眼间他又憋起了嘴,似乎格外难受,差点哭了出来,这个我倒是很理解,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李老爷家这经可真是毫无头绪,想念都念不出来。
我瞅了瞅李老头,想安慰安慰他,可是又觉得不好张嘴,只能说:“老爷子,不瞒您说,我这位朋友正打算去给李教授当助教呢,说不上能帮您的忙……”
李老头一听就说:“哎,不用了你们了,这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我这就去找我家老二,我要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
我连忙拦住他说:“老爷子,您别忘了,您现在已经死了,我们俩是行里人,这才见了你没什么反应,这要是让普通人看见你,还不得吓死,再说了这大晚上的,你要再吓坏几个人,这不是造孽吗?”
李老头一听也犯了难,就说:“那可怎么办?实在不行我给我儿子托个梦?”
我一听这倒是个好主意,常姑姑每次找我不也是托梦吗?就对李老头说:“行啊,你干脆跟他说,明天有个叫贺丰的少年英雄会去找他,这样我也好转达下您老的话,要是他不相信,我再跟他好好交流一下。”
说罢我又转头对少祺说:“我觉得这事最好还是双管齐下,明天你看看李教授会不会面试,要是你面试成功打入敌人内部那就更好了。”
少祺点点头说:“既然这样,这事就好办了,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些,别又弄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