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眸光一动,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这泽水想必出了问题。”
东方婧走到岸边,伸手用帕子沾了一点河水,放到鼻尖嗅了嗅,脸色立刻就变了。
“怎么样?”锦秋见她不说话,忍不住问出声来。
东方婧冷哼一声道:“我说这一路怎么风平浪静的,依照容妃和尉迟冥的个性,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宁王,原来人家已经下手了!”
“泽水?”锦秋惊诧不已。
东方婧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泽水!这方圆十里内都有宁王的兵马搜寻着,一旦有可疑人,立马就会被抓住!咱们还在泽水上游,不过三里路,尉迟冥的人若是在泽水投毒,多半已经被我们发现了!”
“那是……”锦秋眸光转了转。
东方婧几乎与她异口同声:“是汾水!”
锦秋听了,接着说下去,“汾水在泽水上游,九皇子的人只要在汾水投毒,泽水的水质必然也会受到污染。我们已经离开汾水很长一段距离,即便是真的出了事,也抓不到人了!”
“不止如此!”东方婧指着那不远处搁浅的沙丘道,“你看到那里了吗?那沙丘将所有上游死鱼的死体都拦下了,不会流到下游去!下游水流湍急,本就没有什么池鱼。加上我们第一天行军,有足够的水粮,不需要就地补给,但是等我们走到泽水下游靠近赤水的时候,我们的战士都已经喝完了随身携带的淡水,需要补给……”
“到时连死鱼都看不到!谁都不会发现这水质有问题!”锦秋捂住嘴巴,惊恐出声,“姑娘,我们赶紧将此事禀报宁王吧!若是将士们真如你所说,误饮了这被污染过的水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等等!”东方婧摆手,她又嗅了嗅手帕,眉头蹙起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毒叫做含笑九泉。中毒之人,会立刻入睡,在睡梦中慢慢死去……不注意的,还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姑娘是担心宁王殿下不信?”锦秋反问。
东方婧摇头:“当然不是。宁王把将士们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为人处事,最讲究一个义字,即便是未曾得到验证的消息,他也不会轻视,必然会派人查实。”
“那姑娘为什么……”
锦秋话没说完,便被东方婧打断。东方婧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将士们总要喝水的,不能因为水里头被人投了毒,就逼迫他们几天几夜不喝水,这样下去,他们总归还是会倒下的。万一此时尉迟冥的人来袭,咱们必然全军覆没!”
“是啊!姑娘考虑得是,不能因为泽水和赤水的水出了问题,就让大家活活渴死!”锦秋叹息出声,“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实在不成,咱们就让宁王殿下传书信回京,将九殿下的恶行昭著于世!把这件事,交给陛下来处理!”
“胡闹!”东方婧瞪了她一眼,“无凭无据的,陛下为什么要相信宁王的一面之词?况且,这连一面之词都算不上,只是一封无厘头的告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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