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喘着气说这话时,胡雨潇弯腰扒开人面狼肚皮的时候还发出滋滋的声音,随后他艰难的扯出个灰白色长条物握在手里,两边宽中间窄,我吃力的扶着桃桃,再提着电筒一照,吃惊道。
“这是什么,笛子?”
长物边上还有几个手指粗的洞,整体旧得发黑边上还沾着血沫,被胡雨潇拿在手臂,跟他小臂差不多长度。
“是骨笛。”陆凡神态自若,没半点才打斗过的气紧,又补充说:“人骨。”
“人骨……”
说到人骨笛,始于古汉,到现在历史悠久,在渐渐演变之后,变成了一种特殊的陪葬物品,必须是大好活人,夹在烤架上烧炙干身上的皮肉后剥去还不能伤骨。用取出的大小腿骨用戳破的癞蛤蟆皮包裹着,浸在特质香料里,用来陪葬。
滚滚又说:“这肯定是石雾山半山腰坟堆里的,用这玩意陪葬的都是狠角色,没想到还有个藏到石雾山来了,可是怎么跑到这人面狼肚子里来了,难不成有个坟被破开了?”
我问滚哥是不是这人面狼给破开的,滚哥摇头:“不可能,人面狼动不了那些个坟,说不定就是被招来看守的,破开的坟,只可能是人为。”
我懂滚哥的意思,我们马上要上去的地方,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来着,说不定我们上去,正要碰上。
“不知道是不是敌家,只能先小心点看看。”
胡雨潇走到我面前,无声的接过桃桃又背在背上,我小心翼翼的扶着,注意到桃桃只是不舒服的蹙了下眉峰,五官挤了又开,没有醒来。
我才算松了口气。
虽然胡雨潇的体力还不错,陆凡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滚滚这么一折腾,一屁股墩子坐下来摆着手说必须歇会儿。
休息时候我拿了瓶水,递给胡雨潇,他冷眼扫来,我解释说:“这不是给桃桃的,给你。刚才匕首砸过来的时候是你帮挡了吧?我看看你手怎么样了?”
他手指生硬的伸过来刚想拿过矿泉水瓶子,听我一说,低声呵斥道:“不用你多操心,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愤愤的从胡雨潇旁边走开,再拿了两瓶递给滚滚陆凡,这次我要检查陆凡的手,他很快伸了过来。
他手掌心中间划了一条很深的伤口,虽然没往外淌血,但伤口心还是鲜红色的,冒起密密的血珠,我一看心就疼了。
“我拿药给你擦。”我正准备转身,陆凡却单手抓住我胳膊:“不用,不会有事。”
他意思是自己受再重的伤都不会死吧,可是……
“疼吗?”
他顿了顿,轻轻颔首:“有感觉。”
我心一软,带了无数东西,武器工具止血治疗药物,却没带个止疼的。
没有陆凡能用上的东西,我心疼的牵着他的手。
“我给你吹吹吧。”
“好。”
我双手端起他受伤的手,掌心朝上,轻轻的给他吹了吹。滚滚直嚷着休息够了要走,一下从旁边的石头堆上站起来,胡乱的拍拍屁股。
这次我们再赶路已经比刚才要来得谨慎,位置却变成了陆凡在最前面打灯,我跟在他身后,之后是背着桃桃的胡雨潇,最后才是滚哥。
这次我们又走了接近两个小时,双脚肿胀发热时,一脚踩在平地上啊,总算没再是往上的路了。我大口喘气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休息。
“到了吗?”周围的环境没多大变化,还是一片树林。我无法判断是否已经到半山腰了。
“没有,这里是岔开的一条口。”陆凡举着手电筒往前面一照,光线打在一面没什么异常的石墙上。
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个小看台样的平底很窄小,周围除了我们来时的路以外,边上还有一条岔口,周围除了黑漆漆的树干树枝,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地方几个人站成一圈几乎就把位置给占完了,再多来个人都挤。这像是被人工凿出来的平台,但是……
有什么用?
为什么要特地开个小平台在这,为了供人休息么?
我正淡淡的思索这问题时,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不停晃动,仿佛地震了一般,晃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我们周围没有可以用手抓到扶持的东西,身体只能随着震动不停摇晃。
“过来!”陆凡先跳到岔口边上,一胳膊拽住了他身边的胡雨潇,胡雨潇反应很快,一脚也踏了上去。
可岔口只能勉强并排站两个人,当胡雨潇正伸脚往后跳时,我脚下的地面快速下沉,身边跌倒滚滚哀嚎的声音越发凶了。
我紧张的一把手拽住他的裤腿,几乎同一时间跟滚滚一并往下坠。
“危险,陆先生别去!”
胡雨潇的声音越来越飘渺。
不知道到底沉了多长时间,停下后的那一下震荡,快把我体内的五脏六腑给震吐出来。
“滚哥,你没事吧。”我吃痛的颤着声音,扯了扯手里的布料,滚滚过了半分钟才哀嚎着回答我:“哎哟痛死我了,我的膘都给摔坏了!”
我哑然失笑:“没把你这活宝气给你摔坏都不算坏事。”
先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打量四周。好在跌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手电筒,看样子没摔坏,光柱打在周围湿润的石壁上,孤零零的几根藤蔓垂下,到脚底的叶片都是翠绿的。
“滚哥你看,这里应该是人造的,叶子还绿着,应该没什么有毒空气。”
最起码我们不会在服下的解毒药失效后耗死在这么一个大的天然毒罐里。
滚滚这才慢悠悠的折腾着从地上爬起来,发着粗粗的呼吸声,哀着声音埋怨道:“没看出小忆妹妹还还个乐天派啊,虽然不会被毒死,但是这洞高得,想要爬上去都得用直升飞机来拉我。”
我举着手电筒顺着往上,我们头顶上方果然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通道,甚至还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情况。
“陆凡和胡雨潇应该没什么事吧,我们先找找看怎么出去。”
既然修了这么一个东西,自然有能出去的办法,我对着头顶吼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看样子这高度是陆凡和胡雨潇是听不见的。
这一条路只好作罢,我举着电筒走近到石壁边,一点点照着不平整的石壁边,手掌心贴在上面不停的到处按,我怀疑这里肯定有什么机关,最可能是藏在石壁边上。
但我按了估计快十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反应,这里走不通的话,还能有什么办法?
滚滚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从背包里翻找东西,还念叨:“现在我来看看有什么管用的东西。”
可是他找了半天,除了一些在特定场合能用上的东西和吃的外,对于陷进自救没有丝毫帮助。
很快陷入了僵局里没有丝毫突破口,我们完全就是个密闭的凹形槽里出不去了,我索性也一屁股在滚滚旁边坐下来,想动脑子好好想想,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就算陆凡他们想扔绳子下来救我们,但绳子恰好又在滚滚背包里,仿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一晚上的折腾我身体疲倦不堪,正聚着最后的精神茫然的盘算着如何出去时,我一个激灵,背脊冒着冰凉的汗珠,突然想到——
我们在思考这个问题时,竟然忘记去想更重要的一点。
这个下陷如此之深的陷进设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这可能是我们下一秒就会遇到的危险,是我们丢了性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