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的抓着陆凡的手臂,带着绝望解释:“陆凡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前的红漆木牌也是,我在古庙看到的一切都是,你信我,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特别怕陆凡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亦或者是怀疑我的想法,仿佛从古庙回来后我说的每一句他们都在怀疑。
这种被人怀疑的感觉太难受了,联想到之前我对滚滚胡雨潇的猜忌,换位思考后明白,为什么陆凡会不高兴那段时间的我。
而现在,成众矢之的的恰巧也是我。
“我知道,你放松。”陆凡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要不然下去。”
“不,我摇头。我感觉这里这么古怪,多数跟林安安有关系,就算是我幻觉,那为什么会看到这些无头的魂灵,我们看看再说吧。”
比起前面几次,我胆子像被慢慢磨掉了钝处,变得越来越锋锐,虽然到现在还无法保护自己,可我相信会渐渐好起来的。
陆凡尊重我意思,牵我手让我走前方,好绕开一个个垂吊的人体,虽然我能直接穿行而过。
前面一排只有一个的还好,可以避开,可是两个并排的只能从中间过,垂下的脚尖刚好到我胸口,我像是从一个个人胯下穿过一样,安慰自己后就还好点。
我一直靠着内侧走,时不时的望着教室窗口朝里看,这里教室的格局,是就连边上也有玻璃,很容易就能看清教室里的样子。
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逛,都快要走掉底了,还没看到任何异常。
下面明明上了锁,如果不是这里有什么东西为了防人进来,那为何要那样?
就在我透过窗户盯着教室里的摆设发神时,脚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最后,当我走着走着身前突然撞到个冰冷的东西后,才回过神来。
我突然浑身一激灵。
想起刚才陆凡说的话,摸不着能穿过去的都是假象。
那么现在……我撞到的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僵着脖子一点点往上看,只见我面前的一双脚,干枯的像被用针抽空了皮下的脂肪,干瘪的皮肤直接贴在骨头上,似乎因为被我撞了一下,那双枯老的脚一下一下晃荡的撞在我锁骨上。
感觉那么清晰。
怎么可能是幻影。
“陆凡……”我哑着音调喊了一声,眼前伸过陆凡的手,一把抓住那双脚,狠狠的往下扯。
之后我听到扑通一声,像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很闷,又很刺耳。
“就是这里了。过来吧。”陆凡把我拽进怀里:“刚才我叫你为什么没听?”
“你叫我了?我不知道,”我捏了捏鼻梁缓解情绪,被陆凡拽下来这个肯定是死尸无疑了,可这也没让我多舒坦:“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可能走神了。”
“恩,你跟着我,林安安就在这附近。”陆凡指了指地上被割掉脑袋的尸体,我一看不仅是腿,身上也一点脂肪都见不着,可皮还贴着骨头在,像因灾害饿死。
“这是她的手法,割头取尸脂,你之前看到的那些,也是这么干瘦的么?”
我摇摇头:“我刚才来的时候没注意,他们都是穿了衣服的。”
我硬着头皮又倒回头去看,哪知道本应该背对着我的身体,全都转了过来,重新正面朝我。
这让我哪还有心思去研究究竟是否真的是枯瘦如柴的,只能勉强说:“恩,应该是,在门口的时候,掉你面前的那个身体,露出脚踝的地方,就很干枯。林安安她,到底做这些来干什么?”
陆凡眼神闪动,沉声说:“续命,帮她年迈的外婆,唯一的亲人。”
“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林安安只会收魂养魂,续命这一步她不会,找特地帮忙续命的人,要价一向很高,特别是林安安的要求,要帮她外婆逆时间生长,她每次的收入,只够续次命的一成,所以她做很多,内容不挑。”
……
我忽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或许在我们看来,林安安的手法残忍又没人性,可一直都没有深探的,是林安安做这件事情的原因,不曾真正想过,她一个花季少女,为什么会拼了命的挣这么多钱。
“可是,那也不可以的不是吗,这些人也没加害过她,也不该为她的悲惨买单。她自己暴虐成性也是个原因。”
“或许吧。”
被扔在地上的尸体被陆凡仔细检查过后,确定是昨天所为,也就是说林安安这两天就在这学校附近,我们很有可能马上就能找到她。
只是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这荒凉的教室到底还有没有在使用,都不得而知。
我实在又困得不行了,陆凡抱着我从教室离开,回到车上我蜷曲着身体躺在椅子上就睡了,第二天睁眼,天亮了。
“小忆起来了啊,快来吃包子,刚买的,还热乎着。”滚滚拉开车门,给我递了两个包子进来,我摇头,问他陆凡呢。滚滚说他把司机送走了。
我吃惊:“这车不是还他的么,他就这么走了?车不要了?”
“买了哈,这车凡子给买了,说之后要用上,自己拿在手里方便。”
……
壕无人性么。
等陆凡和胡雨潇回来,我简单的洗漱完抱着快要冻凉的包子啃,陆凡说打听到了林安安的住址,真就在这附近。
我把剩下的包子塞嘴里后,胡雨潇开着车,拐了几个大小弯道,又爬坡下滑的,总算到了所谓的林安安的家。
我下车一看,怎么又是间教室?
“这间教室是重修过的,照着我们之前到的那间修的,所有的设备原封不动的复刻过来,这里是当地人正在用的教室。”
陆凡如是说完,我还挺诧异的:“昨晚我们进的教室不是还能用么,如果想要改进的话大可以重新规划一下,一模一样的照搬一个,为什么?”
“因为出钱规划这一切的,就是林安安。”
“什么?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需要很多钱吧?”林安安的酬劳高没错,但她外婆那里需要的资金也不少,她对陌生人的心狠手辣我们都是见识过的。
我不信她真的会出钱给当地的学生建这么一个诡异的教室。
胡雨潇说:“不仅是她建的,她还出钱请了老师,不收任何学费让学生到这里念书,当地人都很夸赞林安安这人。”
“那不对,我们之前来的时候,那个老人家一看就不是很喜欢林安安的样子,好像比较戒备,我不信林安安会无缘无故这么好心。”我揣测道。
滚滚拍着腿大声说:“那肯定的,林安安那婆娘根本就不可能对自己和她外婆以外的人好,花大价钱修这里,肯定有古怪,她这尼玛,肯定是想搞什么大动作了。”
“是。”陆凡很肯定的回:“她这是要圈养整个镇的命脉,想一次性解决,无后顾之忧。”
我不明白陆凡说的后顾之忧是什么,但一想到林安安就要对着面前在不大的操场上活蹦乱跳的小学生下手,心理就发虚。
“我们进去吧。”
当我们正准备进去看看再说时,突然走出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人。
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她此时站在门口中间,似然身形瘦弱,却孤站在我们面前,堵住唯一去路。
这仿佛也是她的目的。
她面无表情的脸非常怪异,像是贴上一层人脸皮似的僵着不能动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她眼珠子转了一圈,紧紧盯着我们。
用干枯的声音说:“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