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城,聚宝斋。
聚宝斋在长生坊市不算大,也不算小。三层阁楼高耸,飞檐琉瓦,雕梁画柱,看起来很有气派,一点也不显寒酸。
能在长生坊市的黄金地段拥有这样一座商铺,在此之前,陆离是做梦都不敢想的。而如今,他却堂而皇之地坐在二楼密室的一把交椅上,俨然主人一般,同坐的还有钟离雪和姜百里。
逃离百越山脉,他们寻了一处隐秘地,潜伏了下来,直到养好伤后,才偷偷回到七星城。
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收了战利品--聚宝斋。这是从三坏书生手中勒索而来,如今商铺易手,成了三人在七星城的立足点。
此刻,密室门呀的打开,一个小二模样人的战战兢兢的走入,双手端着玉盘,一脸的惶恐,结巴道:“三位主,主人,按你们的吩咐,账簿已经拿来!”
陆离识得此人叫做小福子,另外还有一个小顺子,两人都是聚宝斋内一众伙计的头领,陆离早前跟聚宝斋做交易时就视得二人。
据小福子称,小顺子跟随三坏书生去了百越山脉后就再也没回来。陆离推测,恐是被神机子给杀了。
“好,放在这里。”陆离指了指茶几,瞧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害怕,聚宝斋虽然换了主人,但只要你好好干,莫要胡言乱语,总是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小的明白!”小福子头哈腰道。
“好了,去招呼客人吧,把你手下的其他伙计都管好,平时怎样做,如今还是怎样做。”
小福子应是后正欲转身,一直沉默的钟离雪忽然手指微抬,一道光芒射出,嗖的一声没入了小顺子的眉心。
“啊哟!”小福子只觉眉心一片冰冷,如针扎般疼痛,不禁惊叫,慌忙趴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惨叫道:“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哼!我只是在你身上种下了夺命符,一旦你有不二之心,此符会立即发作,取你性命。三年内并无性命之忧,只要你表现好,我自会接触禁制。”钟离雪冷冷道。
“小的,小的不敢有二心,一切遵从三位主人!”小福子心惊胆战,惨然道。
“记住,此符唯有种符之人方能解开,莫要私下妄图解开,到时丢了性命可不要说事先没有告诉你。”钟离雪又警告道。
望着小福子一脸担忧,魂不守舍地离开。陆离笑道:“还是钟离兄想的周到!”
“此人跟着三坏书生坏事做绝,若非我们对聚宝斋的经营还不熟悉,正值用人之际,应该将他除掉才是。”钟离雪正色道。
陆离神色一凝,点头道:“正是,他确非好人,待我等熟悉了聚宝斋,此人再无利用价值后,当让他消失!”他思索片刻,疑虑道,“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想哪三坏书生在七星城名声极差,聚宝斋却一直屹立不倒,还在各地开了不少分号,莫非有什么势力在暗中支持?”
“我也有此想法。”钟离雪同意道:“不过,并不好查,恐怕只有三坏书生自己心知肚明。”
陆离点头:“现在聚宝斋等于是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各分号,我们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等着对方找上门来,到时再见机行事!”
“如今只有这样被动等待了,不过应该不会太快,三坏书生的死没几人知道,消息不会很快泄露,待暗中支持的势力发现异常,应该会有一段时间,趁此期间缓冲,只要我们坐稳了脚跟,就有周旋的余地了,倒也不怕。”钟离雪沉思道。
“好,就这样,到时随机应变1"陆离笑道。
“哈哈,好,果然好啊!”一直在翻阅账簿的姜百里此刻一脸兴奋,亦大声叫好。他神秘兮兮的看了陆离和钟离雪一眼,问道:“二位猜猜这聚宝斋价值几何?”
“看姜兄这般兴奋,这聚宝斋的价值必然是非同寻常了!”陆离也不禁砰然心动,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姜百里手中的账簿。
“岂止非同寻常,简直是超乎想象。不说现存的各种宝物、待出售的丹石符箓、灵草法器,单单灵石就有三千九百三十八万,三坏书生这家伙也太富有了!”姜百里有些晕乎乎,惊叹道。
“什么?居然这么多。我们三人平分,每人都有一千多万,这也太惊人了!”陆离惊讶,复又大喜,心头激动。
曾几何时,他为了给霍可儿凑足学费,变卖身家,百般拼凑,才堪堪够她两个季度的学资,可谓捉襟见肘,穷的叮当响。如今突然间有了这么一笔庞大的财富,心头不由火热。
陆离和姜百里激动,坐在一旁的钟离雪倒显得很平静,他淡淡的开口:“有了这么多灵石,就算最终没有能守住聚宝斋,亦不算吃亏了!”
“咦?钟离兄为何忽然又变得如此悲观?”陆离奇怪道。
“我只是提醒两位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能守则守,不能守则见机放手。因为,可能很长时间,在下都无法和两位再并肩作战了!”钟离雪神情忽然变得没落,声音清冷道。
“钟离兄的意思是,你要离开?”姜百里神色一动,忙问道。
“是要离开了,离家太久,这一次修为有所突破,有些事终须去面对,去解决!”钟离雪颔首,望向窗外,目光忽然变得如刀一般犀利,仿佛割裂了时空,一下子回到了遥远的故乡。
他就那样凝望着,神情专注,只是眸光中却没有一点温度,恍若故乡没有给他带来丝毫温暖,而是无尽的冰寒。
半晌后,他收回目光,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郑重提醒你们!并非是不愿跟你们同进退,而是我的心已不属于这里,它在催促我启程!”
“理解,无须解释。不过还不知钟离兄的家在何处,此去若有困难,我和姜兄愿同前往!”陆离点了点头,正色道。很显然,钟离雪此去并不简单,牵涉了恩怨情仇,可能会浴血厮杀。
姜百里亦附和,表示愿意同去。
“不用,有些事,终须自己独自面对!”钟离雪摇头,神态坚决。
“我们是认真的,聚宝斋算不了什么,不要就不要,我们拍拍走人就是了!”陆离诚恳道。
“我一向独行,能交下两位朋友,平生足慰,不过真的不需要帮忙!”钟离雪摇了摇头,忽然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对于一向清冷的他来说,真的是难得一见。
二人见钟离雪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不过,钟离雪最终还是透露了他的故乡,果然极远,居然是在太仓郡。正是玄州除了饮仙、天府之外的另一大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