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骠骑将军公孙逸与长沙太守孙坚攻克汜水关,斩杀西凉大将华雄,原本驻扎的一万骁骑军突然调动离开驻地,陈兵酸枣的一众诸侯坐不住了,纷纷调遣兵马,准备一口气攻下洛阳。
关东义军接连陈兵虎牢关,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董卓军驻天险拒守,高挂免战牌,对于城下叫骂毫不理会,先前关东义军前来虎牢关时人人奋勇争先,现如今攻城之时,人人畏惧皆不愿为先锋。
袁绍找谁商谈,第二日必然称病不出,气得袁绍怒骂这群胆小之徒,只是袁绍并不愿率领本部兵马攻伐雄关。
先不说攻伐雄关虎牢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若是攻下还好说,若是拿不下,他这盟主的脸往哪搁。
加上袁术虎视眈眈,很难说不会来个背后偷袭,虽然同属袁家,但嫡庶之分,形同仇敌,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袁术、袁绍虽为兄弟,但早已形同水火,将来必有一战。
其余诸侯也是各怀鬼胎,手下兵将都是安身立命的资本,谁也不会将他们耗费在攻打虎牢关的战役上。
虽然关东义军兵势正盛,陈兵虎牢关外杀气弥漫,但却与关上的西凉军遥相对峙,保持着诡异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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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之中,公孙逸与孙坚等一众将校观察沙盘,分析敌我态势,不得不说孙坚身边的黄盖、程普等人,都是不俗的将才。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虽然孙坚军人数不多,但在这些将校的带领下,往往能发挥更强悍的战斗力,临场应变也不是普通将校可比。
反观公孙逸,虽然手下骁骑军战斗力不俗,既无军师指点,大将也只有田豫可用,只可惜战将、谋士不是地上的白菜随处可见。
现如今陈兵汜水关,与洛阳只有‘一步之遥’,唯有先除董卓报仇雪恨,只能自我安慰谋士会有的,武将也会有的。
突然一近卫入帐禀报道:“主公,孙将军,外面有董卓使者求见!”
公孙逸心中一动,想必那董卓畏惧孙坚之勇,派使者前来和亲,随口轻笑道:“恭喜孙坚军。”
“喜从何来?”孙坚略显疑惑。
“董卓敬孙将军为英雄,想必遣人来和亲,本将还是回避的好。”
孙坚一愣,顿时哭笑不得的言道:“公孙大人真会开玩笑。”
“孙将军切莫当真,玩笑而已。”公孙逸转头对近卫道:“请他进来。”
从洛阳而来的儒士,向孙坚、公孙逸微微欠身行礼,只是看到公孙逸时,原本准备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公孙逸起身道:“既然是来找孙坚军的,本将军自当回避,你们慢谈。”
孙坚连忙上前拦住公孙逸,虎目看向那儒士没好气的质问道:“你可是前来结亲!”
“正是,太师有一女,欲配将军之子...”
“住口!”孙坚一声暴喝,吓得那儒士面色骤变。
“回去告诉董贼,他逆天而行,欺压圣上,我恨不得夷他九族,怎会与乱臣贼子结亲,让董贼早些献城投降,否则玉石俱焚!滚!”
孙坚怒目圆睁,浓烈的杀气席卷而来,吓得儒士连忙叩拜行礼,转而起身跌跌撞撞落荒而逃,生怕孙坚改变主意将他斩杀。
“孙将军真乃大丈夫!”
虽然早知道孙坚会言辞拒绝董卓,但真实看到这一幕,依然被孙坚一腔热血所感染。
若是其他诸侯,难保不会与董卓虚以为蛇,只要静待董卓离去,将来加官进爵自然少不了,董卓胁天子以令不臣,升官不过是一句话,孙坚不过是长沙太守,却能不为所动,毫无私利,可谓英雄。
“末将孙坚只求替天行道,诛杀董贼,岂能助纣为虐。”
“孙将军请看,关东义军已经陈兵虎牢关,未免夜长梦多,我军该立刻攻向洛阳!”公孙逸指着沙盘已是下定了决心。
“看来董贼欲逃,我军已休整得当,如今进兵正是时机!”孙坚同样点头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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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内,烦躁不安的董卓听着前去和亲的使者禀报,大怒之下猛然一扫桌上饭菜,碗盆、美食顿时散了一地,厅内众人皆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生怕迁怒被杀。
那担当和亲使者儒士满是恐惧的求饶道:“董公,是那孙坚无力,怪不得小臣啊!”
李儒使了个眼色,那儒士连忙叩拜退了下去,李儒屏退左右,来到董卓身边低声道:“现如今关东义军尔虞我诈,苏日安陈兵虎牢关虎视眈眈,但并无进兵之意。”
“只是一旦孙坚与公孙逸率兵攻杀而来,关东义军生怕被抢了头功,必然群起而攻虎牢关,虎牢关虽雄,但兵士并无战意,被关东义军攻入关中只是时间问题。”
“这该如何是好啊!”董卓心境难平,愈发烦躁的叹息。
李儒轻抚胡须,胸有成竹言道:“主公,不如引兵迁都长安!”
“迁都?”董卓一愣,不由反问一句。
“对,迁都,长安地广人丰,乃是历代帝王建都之地,何况主公在那里经营多年,基础雄厚,士豪依附,尚有潼关天险,可避群雄之锋,待其互相攻伐溃散之时,主公方可再领军兵出潼关,以图天下。”
“好是好,只是贸然迁都,恐出师无名,奈何啊?”听闻可以暂避关东义军锋芒,董卓顿时来了兴趣,一个孙坚已让董卓头痛不已,更不用说将来关东各诸侯齐心协力围攻洛阳。
李儒爽朗一笑道:“难道主公没有听过这样的民谣吗,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这是何意啊?”
“西头一个汉,应指高祖拥兵壮大于长安,已传十二帝,东头一个汉,应指光武帝兴旺于东都洛阳,同样已传十二帝,天运合回,董公若是迁回长安,方可无忧啊。”
“妙哉,童谣,寓聚天意,想必那些朝臣也不敢不从,文优之言正合我意,今夜便超级群臣商议迁都之事!”
既然已经想好了借口,董卓自然不会迟疑,只是这洛阳古都决不能留给一众诸侯,那些嫔妃自然要一并带走,至于那些帝王安葬的陵墓,其中陪葬的众多金银珠宝,董卓早已垂涎不已。
只是碍于先前广招士人为他效力,并且安抚一众朝臣,董卓并未明目张胆的动手,现如今打算迁都长安,自然没什么好客气的。
当夜,董卓率领铁甲军强行进入汉献帝寝宫,强行带走汉献帝与一众嫔妃,一众朝臣一个不留,连同家人一并压往长安。
董卓令西凉大军入城,捉拿洛阳富户,足足有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贼党’,尽斩于城外,一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西凉军尽驱洛阳之民,前赴长安,稍有不从者当场斩杀,死于屠杀者,不可胜数。
临行之前,董卓下令兵甲在洛阳四处放火,焚烧居民房屋,放火烧宗庙宫府,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廷,尽为焦土。
滔天火焰席卷而来,一些侥幸藏在地窖内,躲过西凉军屠杀的洛阳百姓,还未来得及逃离,很快被大火吞噬,传十二帝的东都洛阳被大火华为就焦土,也预示着大汉王朝宣寿终正寝。
等到公孙逸与孙坚率领大军接进洛阳时,遥望火焰冲天,黑烟盖地,一路走来,二三百里之内,竟然无鸡犬人烟。
公孙逸看着巍峨古城化为焦土,想起当初败军之时,策马停驻在洛阳城前的景象,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火势稍稍停歇,公孙逸与孙坚率军立刻入城,一眼望去满眼疮痍,凄惨的场景好似人间地狱,无数被烧成焦炭辨不出身份的尸体粘黏在一起,看起来恐怖之极。
一眼望去原本繁华的街市,建筑,早已是断壁残垣,公孙逸领兵探查许久,根本找不到一个活口,只是公孙逸并未放弃,不断在断壁残垣中寻找幸存者,手下的甲士拦都看不住。
孙坚一路领军冲到宫廷之地,原本奢华的皇宫早已是一顿废墟,残存的火苗不断摇曳,青烟袅袅升腾。
孙坚双拳紧握,心中微微叹气,没想到还是被董贼跑了,现如今洛阳化为一堆焦土,想要领军攻杀前往长安的董卓恐有不易。
现如今关东义军慢条细理的刚刚攻入几乎被放弃的虎牢关,急切的朝洛阳杀奔而来,对于这样的同盟军,孙坚早已心灰意冷,心中已有去意。“禀主公,井中有一具抱着锦囊的尸体!”忽然满脸熏黑的程普上前禀报道。
“走,去看看。”
一身着宫服的宦官尸体被放在地上,其尸体早已被泡得发白,怀中紧紧抱着一金色锦囊,程普好不容易将金色锦囊拽出来,打开一看,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
挥剑斩开金锁,围站众人顿时哗然,只见朱红小匣内,稳放一体之无暇的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拐角玉缺一角,以黄金镶补,上有篆文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