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信都城内涌出大量兵士,朝着青州边境方向追击而去,密林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名猎户打扮的三十出头男子,躲藏在树插间观察良久,顺势快速跳下树,身手敏捷明显不似普通人。
男子左右查看,在确定安全之后,来到一处灌木,将横七竖八落在上面的树枝拿开,从其中取出一个鸟笼,将信息写在竹简上,快速绑在鸟爪的信筒内,很快信鸽腾空而起。
而这样的通信,同时发生在冀州兵一路所过之处,潜伏在山涧的公孙逸很快得到冀州出兵的消息,而且随着书信的依次到达,对冀州兵所到之处了若指掌,甚至有一天得到了领兵将校和兵力情况。
不得不说袁绍欲破公孙逸也是下了血本,冀州新定,外有尚在界桥驻扎的公孙瓒领军虎视眈眈,居然集结了三千骑兵,依照青、冀二州交界之地多为平原,看来打算一鼓作气击溃青州骁骑军。
其实当初诈死只是一时灵机一动,只是令挑选的精锐精兵潜伏与此,公孙逸忽然意识到袁绍身边智谋之士云集,应该这样的计谋不会看不透,生怕袁绍拒不出兵,军粮紧张,两万大军深入冀州可是耗不起。
看着送来的信函,公孙逸心中冷笑,就怕冀州兵不来,现如今既然来了,说明袁绍再一次自以为是的刚愎自用,派遣大军前来追击,那么就给袁绍送一份精心准备的大礼。
公孙逸乔装打扮隐藏在一众甲士之中,这些由于禁亲自挑选的军中精锐,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气势凛然,杀气腾腾,也只有于禁这样的将才可以训练出这样的甲士。
“禀主公,冀州大军已追击到我军不到一百里了!”
正坐在山涧山石间,静等消息的公孙逸听到于禁禀报腾地站了起来,紧握双拳大笑道:“时机正好,令各部立刻准备!”公孙逸心中激动,胜败在此一举,
“主公放心,各部已经分散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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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何茂亲率本部兵马骑步各一千作为先锋,两千兵马一路高歌猛进,很快在秦县追上正在撤退的骁骑军后军,眼看冀州兵杀来,骁骑军无心恋战,顿时一哄而散。
就连秦县骁骑军守军也纷纷弃城而逃,何茂几乎兵不血刃的领兵进入县城,毫无顾忌的下令屠城,将百姓头颅全部斩下,毁去面容堆入车中,以备将来充当军功。
何茂带领甲士走入军中,随手指了指几名被士卒从百姓家中抢来的少女,身边一众甲士冲了上去,生拉硬拽将这几名哭喊求饶的少女拖了出来,朝着军帐而去,周边一众兵士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这些少女没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泪眼婆娑,一时泣不成声。
何茂转身对一边的主薄道:“有没有兴趣带几个回帐?”
“大人...”跟在身后的主薄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哈,这些贱民居然投降了青州军,本应该将他们全部处死,本将有好生之德,将女眷全部留了下来犒劳奋勇作战的军士,作战之时必然人人为之效命,你说对也不对?”何茂盯着主薄的眼睛,语气低沉,饶有兴趣的询问。
主薄连忙道:“大人所言极是。”
这明显试探的言语,跟在何茂身边的主薄哪里听不出来,这些冀州边境城池的百姓,只不过是居住在故土,根本没有效忠一说,若是真正论起来,反而是冀州军放弃了他们,只是乱世人命如草芥,又有谁会在意这些百姓的生死。
主薄想到当初若非投军担任军官,恐怕一家老小早已朝不保夕,在乱军中横死,乱兵虽然都是百姓家子弟,但屠杀百姓之时丝毫不见手软,长时间战场上搏杀,随时可能殒命,又有几人可以保持平常心态,主薄微微叹气,一时无限感慨。
不论是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是将这些女眷用来犒赏士卒,不过是为暴行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作为何茂部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反叛出卖主将,他也没好什么好下场,只是对于这样残忍的屠城有些不忍。
不论是是屠城,还是以百姓人头冒充斩敌军功都是重罪,眼看主薄很上道,何茂总算放了心,轻笑着上前,令手下兵士再次拉出两名女眷送往主薄军帐,主薄身在军中有监察之责,何茂自然不会亏待。
何茂、主薄二人牵着马一路走来,一路上火光冲天,到处传来临死前的悲鸣,得到屠城命令的冀州兵,好似疯了一般的大肆屠杀,好似忘记这些县城内的百姓,不久前还是冀州子民。
看着如此凄惨的场面,主薄实在不忍,只是在何茂面前不敢丝毫表露,不愿意同流合污,只有被杀一途,这是本部兵马无法逃避的现实。
忽然从一处昏黑的角落里,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其脖颈的伤口不断溢出鲜血,只是双眼极度悲愤的举着锄头猛然冲出,朝着何茂田脑门猛然砸去,失血过多,让身形有些踉跄,只是杀死何茂的意志,让他坚持着冲了上来。
何茂先是一愣,当重伤男子近前,身形往边上一避,脚下顺势一绊,男子骤然重重扑倒在地,手中锄头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深入骨髓的痛苦令男子面容狰狞,只是那充血的双眼紧盯着远处何茂,这个下令屠城的罪魁祸首。
何茂上前,一脚踩在男子不断溢出鲜血的伤口处,一边用力踩着一边轻笑道:“你是何人,居然有胆量袭击本将?”
“老子是取你人头之人,啊~!”鲜血不断溢出,强烈的剧痛让男子近乎昏死过去。
何茂取下佩剑,剑锋对准男子后劲,缓缓用力刺入,浓郁鲜血不断溢出,很快重伤男子一动不动,何茂顺势将头颅斩下,将滴血的头颅提起递给主薄轻笑道:“又是一份军功。”
眼看何茂上前,下令手下兵士尽快屠杀残余的百姓,主薄上前欲言又止的朗声道:“大人...!”
“你来的正好,立刻八百加急向主公禀报!”何茂想了想接着道:“我军在秦县斩骁骑军三千众,其余狼狈而逃,下官呈禀,骁骑军残忍无度,将秦县百姓全部屠杀殆尽,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我军已全力安抚幸存百姓,将尸骨掩埋,末将立言,抢下贼子公孙逸棺木指日可待!”
就在何茂率领本部兵马快速打扫屠戮现场之后,高览与王摩率领八千兵力徐徐而来,到处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好似经历了一场血战一般。
“高将军一路辛苦。”何茂连忙下马上前迎接。
“何将军辛苦了,不知战况如何?”高览虽为主帅,但对先锋何茂还是相当客气,虽然对何茂此人有些反感。
其实在出兵之前沮授亲自交代,务必要小心骁骑军反扑,此地骁骑军将近两万,虽然公孙逸已死士气低迷,但百战之师的骁骑军高览不敢小看,战场上可不是论人品的时候,必须精诚团结,才有可能击败骁骑军。
高览虽然在韩馥手下郁郁不得志,但也是常年带兵,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还是懂得的,为将者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晰的头脑,被战局和假象所迷惑,也离败亡不远了。
“禀高将军,虽然遭遇骁骑军顽强抵抗,多亏将士用命,末将还是幸不辱命的拿下的秦县,骁骑军已无战意,城池攻破之后仓皇逃窜!”
“何将军力破秦县,可谓是大功一件,本帅自当向主公禀明!”
“多谢大人,宅院已经准备妥当,还请大人随末将来。”
高览对一边满是妒忌的王摩下令道:“王将军,立刻令全军各自安营扎寨,明日一早继续追击骁骑军,防卫万万不可放松,谨防骁骑军趁夜偷袭!”
“诺,大人。”虽然对何茂十分嫉妒,但谁让他不是先锋,抱拳一礼奉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