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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小产(1 / 1)

“拿来吧。”西门疏未移开目光,却也感觉到阿秀的迟疑,她喜欢速战速决,拖泥带水只会让人产生焦虑。

“可是?”阿秀踌躇不前,药膳房离玉溪宫有段距离,因气温炎热,药温没降多少,现在下腹有点勉强。

“没事。”只要不是滚烫的药,西门疏都能接受。

阿秀迈步,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药碗朝西门疏走去。“六小姐。”

西门疏回眸,伸手欲接,余光瞄见阿秀右边脸红肿,五指印清晰可见,碰到药碗的手一僵。

“脸怎么回事?”声音清冷透着关心。

“意外。”阿秀反射性的将脸偏向一边,并不想将在药膳房发生的一点小风波告诉西门疏。

以前的六小姐太软弱,见她受伤,只会抱着她哭,而现在的六小姐,难以捉摸透,阿秀甚至有种,六小姐会因她脸上的伤找人拼命。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六小姐是不得**的贵妃,而温絮是得**的帝后,又怀有龙子。

西门疏眸色冷凝,眸光中窜起一簇冰火,连熬药都会带点伤回来,无论是谁,这笔账她记下了。

眯着那双精锐的眼眸,接过药碗,并未喝,而是将药碗放在窗台上,西门疏起身迈步。17ch。

阿秀不明所意,却见西门疏折回,手中拿着一个精致华贵的盒子,和一道圣旨。

“打开看。”西门疏将两样东西交给阿秀。

阿秀愣愣的接过,先是打开盒子,映入视线内的东西将她吓了一跳。“凤印。”

西门疏不语,阿秀又将圣旨打开,念出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甘将军之庶女甘蕊儿,因救驾有功,特封为贵妃,统率六宫,钦此。”

“这......”阿秀愕疑。

“你有本钱反击。”西门疏想了想,又加了个期限。“在帝后产下龙子之前。”

六宫她只是代掌,凤印她也只是暂时保管,等温絮生下孩子,东方邪便会收回她的权力。

玉溪宫虽没太监宫女侍卫,但不代表就真是冷宫。

她待在寝宫里,不等于她不敢出去滋事,她不得皇**,不代表她就是废妃,凤印在手,她又是四妃之首,是该露其锋芒了。

“六小姐。”阿秀双手紧握着两样东西,心五味杂陈,冬儿是帝后的人,帝君专**帝后,她不想给六小姐惹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西门疏意在言外,绝艳的脸上平添一份霸气与傲然。

端起碗药放在嘴边,热起夹着药味刺鼻,西门疏微微一愣,嗅觉敏锐的她,轻易分辨出,这不是她要的药。

冰眸凝结,西门疏浑身充满摄人的寒戾之气,字句犀利。“你换了我的药。”

西门疏的气势本就给人不怒而威的畏缩,而此刻的她更加让人心生畏惧,连灵魂都在颤抖,阿秀双腿一软,吓得跪在地上。“奴婢没有。”

西门疏黛眉轻挑,目光复杂的变幻几许,渐渐趋于平静,阿秀的话,她不质疑。

她并不知自己让她熬的是什么药,就算她要换,也不可能换成安胎药。

西门疏放下药,无谓的说道:“没事,药也许是有人趁你不注意时给换了。”

“不会,从您手中接过药包到送来,全过程我都......”阿秀突然没声了,难道是......“冬儿。”

“冬儿?”西门疏蹙眉。

“冬儿就是帝后的贴身宫女。”阿秀将在药膳房发生的小风波叙说了一遍。

西门疏目光呆滞的盯着碗里的药汁,神情复杂难变。

后宫之内,也只有温絮才会喝安胎药。

这是天意,还是报应?

西门疏有狂笑的冲动,她还没向温絮腹中的胎儿展开报复行动,就遇上这阴差阳错的事,那包药是避孕药的三倍,不仅可以打掉她腹中的胎儿,还可以让她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耳边响起,在悬崖上自己的话。“东方邪,我祝福你们永远白头不相离,但我诅咒你们能长相思守,生命中永无完美,遗憾永相随。”

“报应,报应......哈哈哈......”西门疏疯癫的狂笑,笑声凄凉,没有报复后的喜悦。

西门疏在心里鄙视自己,以前的她运筹帷幄,披荆斩棘,逆境中也能险象环生,手起刀落,血溅三尺,刀下亡魂无数,却从未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者,更别说是腹中胎儿。

想到东方邪逼她喝堕胎药那一幕,想到悬崖上东方邪对她赶尽杀绝......

不,温絮腹中的孩子不能死在阴错阳差中,必需让东方邪亲手了结,只有自己的手染上自己期待孩子的鲜血,才会午夜梦回梦魇纠结,才会有蚀骨噬心的悔意。

孩子没有,温絮又绝孕,这种锥心之痛,剜肉之殇,他永远无法领教。

“不能这么便宜他,不能这么便宜他。”西门疏蹭的一下跳起来,直接从窗户翻出去,狂奔而出。

她要的不是东方邪遗憾悲痛,她要的是铭记于心的悔意,刻骨难忘的绝望。

“六小姐。”回神的阿秀立刻追上去。

这样的西门疏,让她想起那夜雷雨暴风那夜,她被击晕,不知事后是如何平静,第二天西门疏又像没事人一样,但她清楚事情真发生过。

还未跑出院子,就撞到一堵肉墙。

因狂奔的速度,重心不稳,连连向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扭,左脚扭伤,眼见要跌倒,木夜长臂一伸,搂过她的柳腰。

“出什么事了?”木夜心底刹那间涌起隐隐的不安与浓浓的担忧,这样浓烈的恨意,滔天的怒意,疯癫的杀气,他不是第一次见,狂风暴雨那夜他见到过。

被淑太妃算计,她眼中也只有失望与认命,却不见丝毫恨意。

他也觉察到,她的恨意并非来自昨夜。

“不能这么便宜他......”西门疏口中含糊喃喃自语,眼神变得迷茫,还有几分空洞,少了那份急切的意思。

“他?”谁啊?知道问她也问不出答案,木夜询问的目光看向西门疏身后的阿秀。

“放开我,不能这么便宜他,不能。”西门疏剧烈挣扎,满脑子都是温絮腹中的孩子一定要由东方邪亲自了结。

有一种恨,浓烈到无法用死来买单。

“你给我冷静点。”木夜懊恼,这样失控的她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是能冷静便能冷静的吗?

曲指点了西门疏的穴道,西门疏停止挣扎,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

木夜来玉溪宫很多次,这却是第一次与阿秀正照面。

阿秀从担忧变为震惊再到愕疑,木夜燕临国质子,他怎么与六小姐......

木夜也意识到自己的大意,眼下将她击晕已来不及,声音低沉而冷冽。“我们认识,下去,这里交给我。”

阿秀不放心,却也不敢留下,她深刻意识到,若是执意留下,木夜肯定会杀自己灭口。

“我家六小姐烦劳您了。”福了福身,阿秀识相的离去。

木夜犀利的目光泛着寒意,目送阿秀离去,横抱起她阔步朝房间里走去,轻柔的将她放在**上。

西门疏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寒星四射。

相比之下,木夜只是冷漠的看着她,他甚至庆幸又遇上失控的她,避免了尴尬,否则他不知如何面对她。

其实,从她醒来,他就来了,只是徘徊在门口,踌躇不前。

两人有肌肤之亲后,见面难免会觉得尴尬,更要命的还是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小时候母妃对他说过,爱一个人就要珍惜,要了一个女人的童贞就要负责娶她,不然就别为了自己一时之欢伤害她。

若早知道,他不会碰她,那份责任他负不起,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丝莫名的窃喜。

无视西门疏满是杀气的目光,木夜转身迈步,站在窗下,柔和而透明的月色洒落在他身上,轻盈而飘逸,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木夜拿出玉萧放在唇边,一曲静心咒,西门疏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了。”木夜转身,看着坐在**上的西门疏,她心中究竟承受了些什么?以至于时不时就失控,坦白说,失控近乎发狂的她,令人心生怜惜,又生惧意。

只有在经历过一些事,才会在心中埋下阴影。

西门疏眨了眨眼睛,她是平静了,却还是有怨,她现在跑去西宫也阻止不了。

药膳房离西宫比离玉溪宫近,阿秀把熬好的药端回玉溪宫,估计温絮那边都喝了,先前她一心只想着让东方邪亲手打掉自己期待的孩子,让他痛不欲生,却没细想。

东方邪视她如毒虫,怎么可能让她近接温絮,再说她这么冲进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她庆幸撞见木夜,非否她又死了一次了。

木夜来到**前,解开她身上的穴,西门疏浑身松懈,还是不忘对他说声谢。“谢谢。”

“谢什么?”木夜唇角上掠过一抹淡笑。“谢我再次让你平静下来?”

木夜故意将再次加重音,提醒着她狂风暴雨那**,西门疏咬了咬牙,眼帘垂下,一言不发。

对于狂风暴雨那夜和刚才的失控,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木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消瘦的容颜,苍白无色近乎透明,看着就让人揪心。“我很好奇,你内心世界里到底承受着什么?”

心微颤了一下,浓密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眉心处有浓到化不开的怨恨,西门疏紧抿着唇,沉默到底。

木夜很沉稳镇定,却也受不了她的三缄其口,略略激动的抓着她的双肩。“破庙那件事,已经被推翻,那些对你的传言也子虚乌有,在将军府,除了甘力风,谁都可以欺负你,你对将军府那些人并没有太多感情,哪怕是恨。你对东方邪那么浓烈的恨意,到底起源于何处?”

西门疏愣愣地望着他,脸上有着超乎平常的淡漠,依旧保持缄默,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无解。

木夜冷厉的眼眸渐渐眯起,射出冰寒的光芒,俨如锋利的冰棱直刺她的心灵,想要窥视出她内心世界。

然而,西门疏眸光清冷,神色平淡,仿佛水一般,平静无波。

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气稀薄,气氛压抑,令人喘不过气。

两人僵持一会儿,最终还是木夜妥协。“最后问你一句,你恨东方邪吗?”

“恨。”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决,第一次西门疏在木夜面前承认对东方邪的恨。

除了从她口中吐出“恨”字,任由木夜旁敲侧击,西门疏依旧不多透露半句。

木夜霍然起身,抚着额在**边走了几圈,突然停了下来,伟岸的身体斜身西门疏,勾了勾薄唇,冷邪的笑意泛滥开来。“你跟她很像。”

西门疏心咯了一下,他看出端倪了吗?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显得平静,声音低迷平静如水。“西门疏?”

木夜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真心的笑,她没叫疏儿晋王妃。“倔强、执拗。”

纤长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西门疏垂眸,苦涩一笑。“她西门疏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对她念念不忘?”

这个问题,西门疏早就想问,以前顾及她的身份问不出口。

木夜眼眸变的幽深而森冷,冷冷问道:“与你何关?”

西门疏抬眸,说道:“是与我无关,我只是惋惜,执着于一个有夫之妇,你的爱太......”

“甘蕊儿。”木夜像头被激怒的雄狮,在西门疏以为他会扑上来撕裂自己时,木夜突然转移话题。“你刚刚怎么回事?”

西门疏一愣,完全没料到他会转移话题,还转移到自己身上。

“别用沉默敷衍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声音沉下几分,木夜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西门疏想了想,起身迈步到窗前,端起窗台上那碗药,回到木夜面前。

“安胎药。”木夜不是大夫,却是一个厉害的药师,僵硬着身体,看着西门疏,脸上的震惊无法形容。“你服的?”

西门疏摇头,嘴角忍不住扬起,深意的让人捉摸不透。“记得那次在宫外,我买的那包药吗?”

木夜了然,西门疏将阿秀在药膳房发生的事叙说了一遍,转身将药倒在窗前的盆栽里。

木夜微眯了双眸,眸中冷光乍现,阴戾的说道:“所以,你去阻止?”

西门疏将空碗搁在窗台上,转身看着木夜,问道:“她腹中胎儿死在阴错阳差和死在东方邪手中,前者更让他痛不欲生,还是后者?”

木夜一个寒战,青竹蚊儿口,黄蜂尾上针,两才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冲去阻止,无疑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若不是他出现,西门疏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她要控制好自己情绪,不然迟早会命丧在冲动之下。

木夜沉默,良久,走到西门疏面前,拿出一颗药丸。

西门疏盯着他递来的药丸问道:“什么?”

“二十四个时辰内服用都有效。”木夜话一落,西门疏脸色一僵,自然听懂他话中之意,死死的盯着那颗药丸,木夜见她迟迟不接,说道:“这是个错。”

是啊,这是个错,唯一的扭转错误的方法,就是一颗避孕丸。

只是,他给她避孕丸,跟自己叫阿秀熬避孕药,心境竟不一样。

一颗药丸,抹去两人那**,只是,真能抹得去吗?

西门疏拿走药丸,没有一丝犹豫,放进嘴里吞入腹中,看着她将药丸吞进腹中,木夜心抽了一下,不该有的情绪荡漾在心中。

“还有吗?我想备用几颗。”语气里没有讽刺,或是自嘲,手中药没了,西门疏是真想要几颗来备用,以备不时之需,就像昨夜,淑太妃突然出手,让他们猝不及防。

木夜眸光微微一扬,西门疏又说道:“我是他的妃子。”

跟东方邪发生关系,迟早的事。

“你......”木夜哑然,眼眸里闪烁着复杂,苦涩郁浓的情绪盘旋在心底,纠缠不休,有些话太过苍白,他也给不了承诺,有些布局是定局,无力扭转。

默默地将几颗药放在西门疏手心里,凝视着她,薄唇微微张开。

“能给我吹一曲催眠曲吗?”西门疏打断他欲说的话。

“好。”木夜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

木夜站在窗下,西门疏躺在**上,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萦绕,昨夜的情景不由得浮现在脑海,模糊而清晰,虚假而真实。

“别觉得有压力,我们只是互相将彼此当解药。”西门疏幽幽然的声音响起,虽说她比较吃亏,当是若不是他,会有其他人,相比之下,给个熟悉的人总好过给陌生人。

木夜不语,静静地站在窗下,并没因她的话而释怀,目光落在窗台上放着的空碗上,碗底还残留着少许的药汁,犹如墨染一般的浓眉拧成一线。

明亮的月光投在光洁几净的碗弦上,反射着他幽黑的眼眸,微微刺痛,宛如致命的黑色旋涡,吸收、湮没。

西宫。

“啊,肚子好痛。”温絮躺在**上翻滚着,双手死死的抓着隆起的腹部,那剧烈的痛好像要把她撕裂了一般。“冬儿......”

“娘娘。”守夜的冬儿闻声跑进来,掀开金色**帷,**单被褥上满是血,甚至殷红的血从温絮吓体涓涓翻滚而出,将她的裙子染红,好生妖艳,却也透着死亡的气息。

冬儿被这一幕吓得呆滞住,这么多血,她还是第一次目睹。

“好痛,快......啊!”额头沁满了汗珠,唇瓣被她咬破渗出血丝,温絮抓住冬儿的手,仿佛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救......啊......”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失,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熟悉,这个孩子并不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在她腹中三个月,为了怕西门疏起疑,不得不堕胎,而这个孩子,快四个月了。

“啊!”温絮绝望的嘶吼,痛让她支离破碎。

为什么?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又怀上孩子,为什么上苍要待她如此残忍。

“娘娘。”冬儿回神,颤抖着声。“奴婢去叫国舅。”

“不许。”温絮紧拽着她,在痛得晕倒前,命令道:“叫杜太医,不许走漏风声。”

“娘娘。”冬儿惊惶失措的看着晕厥的温絮,不敢迟疑转身跑出去。

温絮躺在**上,脸色惨白,汗与血混合,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身下一滩殷红的血水,赫然刺目,宛如一具失去了生机一般的躯壳。

深夜,闷热的夜晚,却带着沁凉的温度,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飘浮着,透心凉的绝望。

冬儿焦急的问道:“杜御医,娘娘跟皇子......”

“唉!”杜御医摇头叹气,拿起盆子欲离去。

“这里面是什么?”冬儿看着盆中模糊的一团血肉。

杜御医除了叹气,便是惋惜。

冬儿不傻,从杜御医脸上的表情便知是什么,一手捂住嘴,一手紧拽着他不放。“娘娘没醒来之前,你不能离开。”

冬儿是秘密将他带到西宫,在宫中为医多年,杜御医可是久经后宫嫔妃的争斗。

一会儿后,温絮醒来,意识渐渐转醒,撑开惺忪迷蒙的眼睛,下意识的向自己的腹部探去,平坦的腹部差点令她尖叫起。

“孩子呢?”温絮气虚微弱,声音好似蚊吶。

“请娘娘节哀,皇子没有......”杜御医以公式化的口吻,停顿了一下,还是将不幸的消息如实禀报。

绝孕?温絮如雷轰顶。

如果说,孩子没了,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打击,那么绝孕便是彻底的绝望。

一个帝后,若是没孩子,岂能稳坐后位,淑太妃更会以此为由,顺理成章让邪哥哥废后。

孩子是她的希望,是她唯一的筹码,孩子没了,筹码没了,希望没了,她就永远被禁锢在黑暗中。

冬儿也心一震,咬紧唇瓣,眼泪滚落,扑跪在**边。“娘娘,您要相信奴婢,不关奴婢的事,奴婢熬的是国舅爷给娘娘开的安胎药。”

来移虑炎不。温絮沉默,任由冬儿摇晃着自己,垂下眼帘,蜷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向一道暗影,事已至此,治罪已无用,眼前最要紧是要想办法,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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