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世人说道那曲帝极喜夏姨,曲烨大皇子便是夏姨所出,只是夏姨整日郁郁寡欢,不出五年便与世长辞。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曲帝极为伤情,追封她为明德皇后,以数万珍宝殉葬于皇陵之内。
夏姨逝世不久,那大皇子却也是因病不愈便夭折了,时年不过三岁。
爹爹因同夏姨无望,竖年便奉得外公之命娶得礼部尚书之女赵栾清,赵栾清便是我的生母,只是母亲因生我难产致死,独留我一女于爹爹。
至此,爹爹再未娶得一房妻妾,全然不顾外公接纳进府的女子。
爹爹待我极是宠爱,虽他同我母亲并未有得情意,但素来相敬如宾,母亲死后他便与我宠爱有加,似是要将逝世的母亲那份亦补偿与我。
想来应是我两岁那年,夏姨假借身死之事,实则同爹爹一路潜逃至凤武,自此夏姨换得姓名下嫁于爹爹为妾。
夏姨生得极为婉丽,性子也甚是温良,待我亦是极好的。
只是她入府不久,我偶然得见她独身一人自房中抹泪,跪于地上在那铜盆里烧着纸钱。
待我年岁稍长时,方才得知她的亲儿便是那日夭折的,我甚是心疼她这般的女子,是以每年那日便随她自房中烧些纸钱同她亲儿。
她同爹爹如此的情深意重,甚是不惜不顾她亲儿的性命之忧,我颇为感怀,便自十岁那年同爹爹提及将夏姨娶作正妃。
想来爹爹同夏姨甚是顾及我,是以才倚仗小妾之身入得王府,她才是那应同爹爹共结连理之人啊。
连姬方才所言不无道理,如此便就这般候着,瞧得那晏清是何作为,若是他并无意攻打凤武,那我同他之间的恩怨便就此作罢吧。
本欲独身私下同苏尽铭商议留于此地之事,却不想方才踏进客栈便瞧得他一人独倚窗栏品茶,苍眸满是迷离之意,不知思些何事。
我略显迟疑的瞥过身后的连姬,心下立时拿了主意,携连姬径自朝得苏尽铭行去,反之我也无甚好隐瞒于她的,如此教她听得也未尝不可。
我自顾的于他对面落座,面上拢满笑意,启唇调侃道:“怎的独身一人坐于这厅堂饮茶?莫不是思忖着该使得何法才能将我抛却此地罢!”
只怕是心下还忧着尽瀛的伤势吧,能使得尽瀛深中其独门秘毒之人,定然是那大漠的皇权王贵,且此人应是觊觑苏尽铭之王位已久。怨不得他这般烦扰,定是思忖如何能为尽瀛取回公道罢。
“小娘子怎会这般作想?”苏尽铭面上轻揽笑意,苍眸蕴满戏谑,嗓间立时盈满下作之意,“爷可是费尽千方百计才将你夺至手中,疼你还来不及,怎会忍心将你抛却此地呢?”
我见他这般模样,心下难免失笑,终是稍整肃面容,同他认真道:“多日来承蒙你护我周全,我自是感激不尽,虽现下无以为报,但他日我定登门拜谢。
苏尽铭,你我就此分道扬镳罢,我方才,瞧见他了。”我想留于此地寻他,好容易得以见他一面,定不能错失此次良机。
“不,我不允你这般作为。”苏尽铭霎时冷尽面容,苍眸拢满杂色,桃唇轻颤,继而道:“且不论你能否于此地寻得他,单是你现在这般模样,岂能教你独留于此?
若是你一人在此出得何事,又有谁能助你脱难?你我五人作伴,相互有得照应,齐去寻他岂不深感?”
连姬美眸圆瞠,樱唇微张,讶然道:“倾城,你方才,方才当真瞧见皇,他了?”
我转眸紧瞧住她,轻颌了颌首,沉重道:“方才那人,定是他不会有错。若是错失今日良机,也不知何日才能得以寻见他,是以我想留于此地好生寻他一番。”
苏尽铭仍满面冷色,苍眸稍缓了缓,嗓间却是轻柔了些许,他沉声劝慰道:“凤武如此之大,仅凭你我之力,怕是难以寻见他。倒不如你先行随我回得大漠,我再遣得大匹助你寻他,你看这般可好?”
还未待我回话,连姬却是满面忧色,帮腔道:“倾城,孤王言之有理,若是你方才瞧差了眼,岂不空欢喜一场?
你我五人作伴,相互得以照应,孤王兵马众多,定能助你寻回皇上。如今你强势还未能痊愈,我岂能安心留你一人独居此地?
若是你执意要留此寻他,我便随你留此作伴,凭得母亲授予我的曲艺,定能赚得活计才是。”
我转眸怔忡的紧瞧住连姬满是真色的模样,心下微暖,颇含感怀之意。
连姬所言不无道理,若是方才当真是我瞧差了眼,以我现下这般模样,定然存活不下。
且连姬好容易才得以自那青楼脱身,我又岂能教她再入虎穴?如此作想,我便迟疑着允下苏尽铭的好意,且先这般走一步算得一步罢。
苏尽铭并未于此地多做停留,反是携得一众人等即刻启程朝大漠行去,想来应是急于为我寻得曲照篱罢。
我心下于他更是感怀,只是空有满腔谢意却无法施以报答,罢了,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蕲州位于凤武之边境,是以赶往大漠也不极远,不过七八日光景,便已抵达大漠边疆,鎏都。
一行人连日来马不停蹄的赶路,颇为劳乏,如此便于一方僻静的地界儿稍作休事。
待到晚间同连姬泡得热水澡时,我顿觉腕间稍稍有了些麻痒之意,心下耐不住升腾些欢喜。
只是那知觉甚是细微,直教人颇感其若有似无的朦胧,略略算去,离得药仙施救那日已过恰好十日,双腕能有些知觉也无可厚非。
安眠一宿,竖日清早我确感双腕甚有了些知觉,且我已能用其自行食膳了,虽稍显僵硬。
只是那腕间唯有麻痒之感,再无其他,便揣着疑虑去同苏尽铭询问一番。
他稍作沉吟,继而含笑于我劝释一番:“应是倾城许久未能活其筋骨,是以初愈才多有不适,兴许过些时日便又能灵活如前时了。”
我细细琢磨一番,也是这么个理,兴许过些日子便能恢复如初了。
苏尽铭本欲携得众人在此游玩一番,却是奈于尽瀛的身子同暗潮汹涌的皇权王族,是以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宫。
迎他回宫的声势甚是浩大,满朝文武百官皆齐身跪于青石楼阶两旁,高喊“臣等恭迎王上回宫”。
苏尽铭满面冷色的抱起沉睡的尽瀛朝百阶楼台上行去,我同连姬,肆图三人亦紧随其后,只见四下无人敢喘得大气,面上皆拢惴惴不安之色。
苏尽铭并无开口之意,反是自顾的朝百阶上的宫殿行去,我收敛面色,垂首随他亦步亦趋的登上那百阶殿前。
只见一袭艳丽锦绸的女子满面含笑的迎上前来,眉目间皆拢张扬之意,唇齿间却是急切道:“臣妾恭迎王上回宫,只是,只是这廉王殿下怎生这般模样?究是出得何事?王上可有受得伤?”话毕,一双深眸凌厉的瞥过我,满是敌意。
苏尽铭垂眸无绪的紧瞧她半晌,苍眸紧摄住她的面容,终是轻扯唇线,“瀛儿独身离宫受了些轻伤,明日便可醒来。寡人无碍,倒是颇为惦念皇叔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女子面色稍紧,深眸稍蕴张皇之意,却是故作镇静,含笑同苏尽铭行得一礼,“有劳王上惦念了,爹爹近来甚是安好,身下的伤势已近乎痊愈。
王上舟车劳顿,想来应是颇为疲乏了罢,不若王上先行稍作休事,臣妾自当为王上备得盛宴,为这两位贵客接风洗尘便是了。”
苏尽铭微眯苍眸,面上稍拢笑意,唇线亦是弧得略显诡异,“如此,便有劳王后了,寡人这便回宫稍作休憩。
这两位乃是寡人出使晏域时结识的挚友,且于瀛儿有得救命之恩,王后定要好生款待,莫要失了我大漠的礼数才是。”
“臣妾遵旨,还请王上宽心便是,臣妾定当尽力而为。”女子一双深眸立时盈满笑意,痴痴的瞧住苏尽铭丰神俊朗的面容,菱唇甚是得意的扬起。
见她顺应下,苏尽铭便携得尽瀛同肆图大步离去,留得我同连姬交予那王后安置。
我抬眸细细打量那张扬的女子一番,忆起方才苏尽铭那般阴阳怪气的模样,心下立时会意的笑开来。
连姬稍挪步凑近我身畔,于我耳畔低语道:“此女于你我满怀不善之意,万事皆要小心些才好。”我转眸朝她安抚一笑,继而紧瞧住那王后,并无开口同她攀谈之意。
王后回身略略瞥过我同连姬,满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眉目间难掩其倨傲之气。
唇齿间却是故作温和道:“两位姑娘随同王上沿途跋涉,想必身下亦是极为疲乏了,两位姑娘且随本宫前去殿前稍作休憩罢。”话毕,便自顾的迈步朝前行去,两名宫婢亦趋亦步的紧随其后。
“如此,有劳王后了。”我不卑不亢的亦同她笑道,清眸掠过不屑之意。
携连姬抬步紧随其后,启唇故作讶然道:“前时并未听得尽铭提及王后,不曾想王后竟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性子亦这般温良贤淑,真真教我颇长些见识呢。”
连姬转眸惊异的瞧我,面上皆拢讶意,美眸却是稍暗了暗。
“大胆,你一介平民百姓,岂敢同王后自称我?竟还那般直呼王上的名讳,莫非是不想要命了?”见王后满色不善,右侧的宫婢忙厉声呵斥我,眸间蕴满阴狠之色。
我故作一副惊吓的模样,面上拢满委屈之意,细声道:“是尽铭未曾吩咐我要那般尊称于他,亦未教得我同他人施以礼称,难是这王宫内王后之位高于尽铭?如此,我听命便是了。”
“你……”那宫婢登时横眉竖目,怒瞪于我,面上稍揽惶恐之意,却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兰绮,给本宫退下。”王后适时的将她斥下,强压下满心的怒意同嫉恨,面上皆是僵硬的温笑。
嗓间压抑的同我和声道:“这婢子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才是,稍后本宫便重重责罚她一番,姑娘莫要同她计较。
方才姑娘所言,万不可再同他人提及,若是被王上听了去,怕是又免不得要责罚下来。既王上奉姑娘为贵客,本宫自是不会怠慢,姑娘随心便可,无需顾及宫规礼数。
想来姑娘甚是疲乏,如此本宫便不多叨扰姑娘了,望姑娘好生休憩才是。”话毕,脚下不稳的携得两名宫婢朝一方宫殿行去,将我同连姬好生安置于繁啓阁内,便携得宫婢快步离去,好似这阁内有得洪水猛兽那般。
我轻卧于躺椅之上,清眸蕴满好笑,终是免不住笑出了声。这王后如此退让,想来尽瀛身受煞魂咒一事定与她脱不去干系,她那爹只怕便是觊觑王位许久之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