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暗自想笑,刚想问她那样做行动起來会不会不方便,只听尤芊袭哎呦一声,满脸都皱成了苦瓜。
“怎么回事?这个针居然乱扎人。”
倩倩笑道;“小姐,一般高手都会有针筒之类的,你就那样白白的放在手里,肯定会弄伤自己啊。”
尤芊袭半信半疑地瞅着她,心想电视剧看多了,里面的武林高手暗器都是随手而出,全身根本就是一个百宝袋,想拿什么就变什么,到自己这里怎么就变笨了。
“你就知道取笑我!”她娇嗔一下,把那根针扔到桌子上,刚想另外寻一件趁手的武器,忽然发现装饰盒中的银钗。
“嘿嘿……”她阴险地笑着,自言自语道:“我多插几根这个在头发上,要用的时候也不会让人怀疑,随手一出,就是一个狠招。”
倩倩看她一件一件把所有的首饰都往头上插,心疼地上前阻止:“哎呦我的小姐,你都变成刺猬了。这样出去,别人不把你当怪物看,你自己也不方便啊,这些首饰虽然不值钱,可是分量在那里,到时候你的脖子都压断了。”
还沒说完,就听见嘎嘣儿一声,尤芊袭的脖子错位了,某人泪流满面。
倩倩帮她把头发梳理好,顺手在袖子中摸出一个粉饼的盒子,笑着说道:“用这个吧。”
尤芊袭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问道:“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
倩倩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道:“这个可是出宫的时候,皇上交给奴婢的。这个粉盒是两层的,一层放的迷迭香,另外一层,嘿嘿,是痒痒粉,沾上一点儿,就算当时清理,也会掉一层皮。”
尤芊袭的眸子变得亮闪闪的,显然对那个痒痒粉更加有兴趣,“哇,这么猛,我可要省着用。”
眼见倩倩也沒闲着,她正在衣服的里面,绑着一把小刀,“你做什么呀?”
倩倩扑闪着大眼睛,理所应当道:“一起去啊!”
尤芊袭把她推到床边上,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这一去危险太多,她不希望倩倩也跟着,这个小女孩儿在皇宫一直帮她,她可从來沒有把她当奴婢看,一直都为是妹妹。
“不行,你想啊,如果你走了,如果有人进來偷走包袱怎么办?再说就算银子丢了也沒什么,要是账本之类的丢了,那可是大笔的银子的。还有啊,上邪万一回來了,我们两个都不见,他一定会吓死的,你在这里等他,也好给他传递我的消息。”
“可是……”倩倩眉头一皱,连忙抓着她的手臂。
“沒有可是,你现在出來了,就得听我的安排。我可是老江湖了,这些事情并不是冲动就能完成的。”尤芊袭连忙堵住她的理由。
“那好,天亮之前,你一定要回來!不然的话,我沒办法安心。”倩倩把她的话打了一个折。
尤芊袭拍着自己鼓鼓的胸脯,豪气干云道:“当然,姐姐我说话,什么时候不上算?”
倩倩还想再说什么,尤芊袭已经闪身出了门,好像有谁在追她一般。她只有叹一口气,转身去柜子边上,检查一下包袱。
尤芊袭安排完那个麻烦精,终于常常地嘘一口气,看來自己的口才不错嘛,她有些得意地一杨眉毛,朝着客栈的门口望去。
只见空洞洞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半边门板,随风飘荡的风灯下面,空无一人。
尤芊袭仍然不死心,直接跳出门外,依然沒有见到落琴的身影。
“不会放我鸽子吧?看着衣冠楚楚的,别是一个大骗子,姐姐我骗人是好心,要是那样谪仙似的人物,也是说话当放屁,那这个世界就太沒意思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像是打焉儿的叶子,垂头丧气地随便坐了一张凳子,仔细分析着两人见面的场景。
照理说,人家也沒有必须要帮我的理由,只不过萍水相逢罢了,难道我是一个女中色狼,看到人家长得好看,就说什么是什么了。
尤芊袭撑着半边脸,心里默默地念着:“我再等他一刻钟,要是还不过來,我就自己去吧。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上邪有危险?”
可是一想到那个男鬼的故事,还有脑中那凄厉的哭声,尤芊袭的背脊就是一阵发寒。
她双手捂上脸蛋,“怎么办啊?”
“你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居然在这里反思?”一个清冷华丽的声音。
尤芊袭浑身一震,张开五指,从指缝间一看,可不正是那个落琴,墨发垂腰,白衣飘飘,那双干净漂亮的手正环抱在胸前,一副看猴子的眼神。
“猴子?”尤芊袭脑中一阵气闷,怎么能这么想自己。
“你去哪里了?我沒有听到楼板的声音,显然你不是从房间里出來的,而且这个客栈就这一个出口,你是从外面回來的。”尤芊袭冷静地说道。
“怎么?如果你是我的娘子,就有盘问丈夫的权利。”落琴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你要不要试试?”
尤芊袭沒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是个女人,就要往你怀里扑啊?姐姐我不喜欢娘炮。”
“娘炮?”落琴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直觉告诉他,这个词绝对不是一种赞美。
尤芊袭多油啊,眼见情况不妙,立马转移话題:“嘿嘿……就是一种烟火,很威猛的,燃气來的时候声音很大,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快走吧。”
她立马狗腿地跑过去,脚下生风地窜到大门前,眉目弯弯地催促道:“快啊,是大男人就要干脆利落,别扭扭捏捏的。”
落琴苦笑般地摇摇头,嘴里小声地念叨:“娘炮,呵呵……我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待他抬起头來时,那个小丫头都跑得老远了,他只好提起轻功,快速地追了出去。
一轮柠檬黄的大圆月明晃晃地挂在纸头,地上所有的景色都在黑色中笼罩上了一层薄纱。
灵芝圆的树冠,檐角飞扬的歇脚亭子,还有三角形的屋顶侧面,都是灰蒙蒙冷清清的,月黑风高,大贼小妖。
偶尔一阵哭鬼般的狼嚎,悠远空响,给着静谧漆黑的夜增加了恐怖的凄凉。
尤芊袭全身的细胞早就叫嚣着立了起來,感觉周身有无数条肉虫子在衣服爬上爬下,连紧紧咬住的牙关,都不由得哆嗦不停。
落琴偏头看过來,眼睛里都是惊人的黑亮,尤芊袭都怀疑他是不是魔妖化身的了。
“放轻松,周围如果有动静,我的功力早就能听见。”落琴拍着她的肩膀,好心地给他一点安慰。
尤芊袭悄声避开了,她干笑了两声,那声音好像是卡在喉咙里,怪异非常。
“谁说我不轻松?我不知道有多快活,简直都可以飞起來了。”说罢,还怕对方不相信似的,漂亮地來一个芭蕾旋转。
落琴看到她绷着小脸,昂起下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两人说着话,她就把精神分散开來,不知不觉也就到了竹林地带,幸亏落琴熟悉地形,她们走的都是捷径。
空气里还有焦糊的味道,尤芊袭脸上片慎重:“谁把这里烧了?”
袖子被人一扯,落琴把她的胳臂握在掌心,“我拉着你吧,不然容易走散。”
尤芊袭有些尴尬地挣脱掉,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有一个办法。”
她拿出一根手绢,捻起两人的衣角系在一起:“看,这样多好,手拉手不方便……不方便走路。”
落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过他很好地掩饰过去:“好吧,我们继续……”
寒风呼呼地刮,卷起千堆黑灰,呛得两人都是一阵咳嗽。
尤芊袭以袖掩面,闷闷地骂道:“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儿!知不知道森冷纵火是犯罪?”
落琴也遮挡着脸,闻言两条眉毛不自觉的跳了下。
大风刮过一阵,好像也疲倦了似的,不注意的时候又停下來。
两人的鞋面上,都变成了黑色,特别是落琴,他喜欢穿白色的,结果都看不出原來的干净。
又是一阵鬼哭般的狼嚎,这次更加清晰,尤芊袭不由得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狼影倒是沒见到,见到了那口孤零零的枯井。
“他会不会是掉下去了?”尤芊袭转头问道。
落琴的眼中一片深邃,脸上也沒有表情,也正双目微合,盯着那口井望去。
“我们过去!”
尤芊袭担忧上邪,脚下不免走得急了些,只感觉脖子上一阵麻疼,她一下就瘫软了下去。
落琴眼疾手快,在她落地之下接住了她,反手就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不该带人來!”一个黑影闪身出來,有些不满地说道。
落琴一记狠戾的目光飞过去,黑影立马垂下了头,低声说道:“对不起!属下失言。”
“知道你的好心,可我不想有下次!”落琴面无表情地说道。
黑影抱拳说道:“属下遵命!可是这个人,我们要处理掉吗?”
落琴单手一摆,寒风吹着地上的枯叶,就像是无数受了惊吓的精灵,都大批地跑去了前方。
“能不伤人最好!等天亮了,船只出发的时候,我自回叫醒她。你去做准备!”
黑影点头,抱拳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