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段往事,墨玉的心都会下意主只的刺痛。
她的眼神透着几分淡淡的苦涩。
“我以为那个孩子早已经死了。”
祁傲问:“死与不死又能怎么样?你当初没能弄死她,她就有可能再次闯进你的视线。”
墨玉合紧双眼,而后又缓缓睁开。
她望向祁傲,“在你父亲的世界里,我从来都是一个失败者,我墨玉这一生为了他做尽了伤人的事,却是一个愿赌服输的女人。傲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到最后还是选择放弃吗?”
“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你爱的男人,你放弃他是对的。”
“错了,傲儿。”
“我哪里说错了?他不仅辜负了你,更辜负了我母亲,如果他能活到现在,我定然不会唤他一声父亲。”
祁傲平静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的光芒,可见他对“父亲”的怨念到底有多深。
“于我母亲来说,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于我来说,他不是一个好爸爸。他有哪一点是值得你爱的?”
“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宁可负了全天下,也要保全那对母女,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更加迷恋他,不单单我是如此,我相信就连你的母亲也是跟我一样的,不然到最后她也不会……”
“够了!”祁傲打断了墨玉所有的话,“墨姨,我不想谈他。”
祁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墨玉却淡淡的笑了起来,除却那些痛苦的回忆,比起祁傲来,墨玉倒是更为云淡风轻一些,“有些事,你不能全都怪他,毕竟是他认识尹梅在先,算起来,如果没有你母亲的出现,他最后所娶的女人,只会是尹梅一人。”
“那么你呢?”
“我就算了吧,即便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会爱上我,之所以会一直纠缠不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的一厢情愿?真够极端。”
“嗯,很极端,极端到让我差点杀了晨霏那孩子。”
“呵呵……”祁傲苦笑,“那你为何不干脆早早杀了她。”
哈哈哈哈哈……
墨玉大笑出声音。
“小子,我知道你恨不得我当初杀了她,那样的话,她就不会打乱你的人生了,是吗?”
“……”
祁傲不语,表未默认。
“真是抱歉了,我本来是有机会下手的,可你父亲赶来了。我当时想,你父亲这一辈子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啊,若让他跪下来亲吻我的脚指,他会怎么样。所以我告诉他,只要他愿意这么做,我就放了那个无辜的孩子,并且永远不再打扰她们母女的生活。后来你猜怎么样了?”
“……”
“后来,他居然想都没想就跪倒在了我的面前。放下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求我放了她们。”
“……”
听到这里,祁傲变得更加沉默起来,他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拳,指关节泛白。
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个他恨了一辈子的父亲竟然还有如此这般的一面。
难道,这么多年来,真的是他恨错了?
“怎么样傲儿?是不是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是。”
祁傲大方承认,墨玉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莫不是爱到了极致,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又怎会向我下跪?在他跪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自己输了,输得彻底。所以我成全了他们,放了那个孩子。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到最后,他跟尹梅还是没有好结果,双双坠了海。我以为那孩子已经死了,却不想她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出落得这么美,甚至还嫁给了你。真是造物弄人啊。”
“当初让你知道尹晨霏没死,你还会收养她不成?”
“嗯呐。”
“算了吧,她要是跟着你,恐怕早已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臭小子,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这是事实。”
“切,她现在跟着你也没见好到哪里去啊,还不是一样被你这个臭小子弄得遍体鳞伤,生不如死。这样想来,她跟着我会比跟着你强多了,至少我不会让两个糟老头强歼她。”
祁傲眼神一暗,“你调查我?”
墨玉耸肩,“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不查我也会知道。”
“最后一次。”祁傲冷冷吐出一句话。
“你威胁我?你墨姨我可不是吓大的哟。”
“我是在警告你,最好离尹晨霏远一点,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墨玉又笑了,“以后呢?据我所知,等你从你爷爷那里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会丢下她们母女两。如果这样的话,你与你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晨霏那孩子我是不担心她会像你母亲那样,可是诺诺呢?你想让她长大以后恨你吗?就跟你恨你的父亲一样”
墨玉脸上的所有笑容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她的表情格外的认真,认真到能让别人误以为她才是尹晨霏的亲生母亲那般。
祁傲却还是一样的不为所动。
他冷然一笑,“谢谢墨姨关心。这些都是我的家务事,就算到最后我真的成了跟他一样的男人,也用不着你来操心。”
“呵呵……,也是啊……”墨玉带着几分讽刺,“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晨霏那么美,诺诺那么可爱,你不要,自然有大把的男人抢着要,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了。”
“别装得你很关心她似的。”
“我不是装得很关心,我是真的很关心。”
“哼!”
祁傲冷哼。
话已尽,他觉得已经没有再跟墨玉谈下去的必要了。他将杯中的液体饮尽之后,便毅然决然的起了身。
“谢谢你的酒。”
“要走了?”
“嗯。”
“喏,把晨霏的工资给她带回去,还有她放在员工休息室里的行李,我已经让人拿过来了,你一并给她带回去。”
“谢谢。”弯身拿起桌上的信封,祁傲便准备离开。
墨玉却再一次喊住了他,“等等。”
“还有事?”
“帮我带句话给晨霏,告诉她,如果哪天祁傲对她不好了,不要她跟诺诺了,我墨玉的怀抱永远向她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