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誉转身的那一刹那,云起终于抬起了脸,眼底一闪而过的,是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阴鸷。(.u首发)
云起跟在祁誉的身后,随着他一起上了车子。
往年的这一天,祁傲不在祁誉的身边,尹晨霏又不肯陪祁誉一起去年会会场。所以每一年,陪祁誉一起去参加傲天年会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云起的身上。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祁誉都还没有让人通知云起,云起就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车内,一如既往的安静。
直到车子平稳的驶上了高架,祁誉才缓缓的开了口。
在云起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严肃的、不可侵犯的样子,“诺诺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云起垂着眼,睫毛都不曾闪动一下,“她很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祁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很好。”
“诺诺才两岁,她不应该躺在床上。”
“这件事,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是。”
“当初我把你和你妹妹救回来的时候,不是让你来质疑我的。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让诺诺随时好起来的准备。”
之后,车内再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寂静之中。
云起不敢再说话,只是将掩去了锋芒的目光转向车窗外。
看着飞速向后倒去熟悉建筑,云起脑中现在唯一的念头是:快了,快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云若刚刚挂断电话,她等候了许久的那扇电梯门便“铛!”的一声,开了。
这一刻,云若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手指一分一分的收紧再收紧,汗湿了掌心。
“傲……”从她嘴唇里溢出来的,是祁傲的名。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从电梯门里走出来的人,只有祁傲一个。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会飞奔过去,告诉他,她到底是有多么有他,这些年她到底是有多么的想他。
可事与愿违,当云若忍不住想要去推开面前那扇门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了一个尹晨霏。
祁傲不仅紧紧的怀抱着尹晨霏,脸上还带着云若从未见过灿烂笑容。
那样的笑,非常耀眼,不需要他做什么,就能瞬间暗去周身的所有光华。
那样的笑,刺疼了云若的眼。
眼眶,红了。
身子,僵住了。
脸色,苍白了。
云若不得不缓缓的收回手指。
指关节渐渐的泛起了白光,甚至还越发的颤抖起来,而后缓缓的握成拳。
“尹晨霏……”
一个名字,三个字,云若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中吐出来的。
可见她对尹晨霏的恨意到底是有多深。
她恨不得此时被祁傲那样小心抱在怀里的女人,是她。
本来还小鸟依人般靠在祁傲怀里的尹晨霏就像是听到云若叫她一样,瞬的从祁傲怀里探出半个脑袋,东看看,西望望。
“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我。”
祁傲蹙了蹙眉,停下了脚步,转身。
所看见的,除了空荡的走廊,就再没有其他。
然而,思维敏锐、处事谨慎的祁傲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他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确定周围没人,才收回了所有的视线。
“你听错了。”
“哦……”尹晨霏木讷的点了点头,“可能真的是我听错了吧。”
“嗯。”
祁傲便紧了紧手臂,抱着尹晨霏径直朝着专属于他的套房去了。
砰
套房门合上。
偌大走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之后,云若缓缓的从门的另一边站起了身,松开捂住了自己嘴吧的手。
透过消防通道大门上的玻璃窗,云若把视线落到了被紧紧锁上的那扇房门上。
云若,你刚刚到底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呵呵……
她不是三岁孩子,只单单远远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她就知道了在两人上楼之前,在车里,甚至在电梯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曾经……
很久很久以前……
到底多久,连云若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把她的心、她的身完完全全的交给祁傲,是她做梦都会梦到的事,更是她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一件事。
她甚至还记得,在祁傲20岁那年,就在他生日当天,她想把自己交给他。
那时候,她只有16岁。
可是那天,当她脱下所有的衣服,十分羞涩的就这样赤果果站在祁傲面前的时候,祁傲不但对她无动于衷,甚至还狠狠的骂了她一顿,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甩门离开了。
她至今都记得那一天,祁傲的眼神到底是有多么冰冷,冰冷到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可即便如此,即便在那天之后,祁傲开始刻意的疏远她,她都还是一直安慰着自己,祁傲是爱她的,他骂她,是因为她还没有长大,他心疼她,他舍不得伤害她。
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然而,直到后来她才明白,祁傲根本就不是心疼她,而是根本就不想碰她,其实连动她一根手指头的心都没有。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一直安慰着自己。
祁傲之所以不想碰她,是因为他还没有从父母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只要再等等,等他彻底走出来之后,就好了。
直到今天,当云若看见祁傲怀里只裹着一件西装外套,双腿赤果在外,脸颊绯红,嘴唇红肿的尹晨霏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而且还错的十分离谱。
就在方才,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尹晨霏,样子多么迷人啊。
红扑扑的小脸,白皙的皮肤,姣好的身体曲线。
这样的女人,任谁见了都会爱上的吧?
一个正常的男人与一个如此这般诱人女人在一起,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那样的两个人,若不是在不久之前才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爱,又怎可能会出现如此满足的表情?
云若早已经惨白的小脸上,红唇微微的向上扬了几分,笑意却始终都到不了眼底,冷冰冰的,甚至还充满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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