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出去,我谁也不想见,谁再进来我就从这里一刀捅下去!!!”
云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直直指着自己的喉咙,双眼通红,也不看看是谁进来,就狠狠的往自己的肉里割了去,只是她下手并不是太重,还不足以危及她的生命。
这样的戏码云起似乎看得太多了,所以一点都不足以为奇。
他缓缓的把门合上,没再前进一步,只是远远看着自己的妹妹,“若若,如果你真舍得离开的话,为什么还要活到现在,让自己如此痛苦?”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若才真正看清了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哥……”
“嗯。”
看到自己至亲至爱的哥哥,云若彻底的顿住了。
她知道云起出差了,所以很久很久都没来看她,她找不到人诉苦,找不到人说话,才会用一种近乎于极端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心中委屈和愤怒。
直到这一刻。
直到她看见了好久不见的亲哥哥。
“哥……”委屈的泪水瞬间爆发,“哥……,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
她在控诉云起,控诉他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却不曾出现帮她。
云起看着云若可怜到极致的样子,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同时,他也知道云若之所以又这样,肯定是跟祁傲有关,莫不是祁傲又让她伤心难过了,她绝对不会如此。
云若松了手中的刀子,缓缓的把手放了下来,而云起也缓缓的朝着云若走了去。
曾经,只要云若一像这样,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劝她,劝让她放弃那些坚持了很久的一切,可是这一次,他突然间不想那么做了。
他累了,他知道云若也累了。
与其像这样一直累下去,不如最后赌一次,拼一次,即便在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蹲下身,与云若平视着。
刚刚那一刀虽然不要命,却在云若白皙的脖劲上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珠子。
云起垂着眼睑看着那条血痕,“若若,不疼吗?”
他把随身带着的医用棉拿出来一些,再从旁边柜子里的药箱里拿出双氧水,用棉签沾了些双氧水小心翼翼的给云若处理着伤口。
云若本来就十分通红的双眼更加红了起来,转瞬间就润湿了。
她说:“很疼。”
疼得不是伤口,是心……
“若若,还记得爸妈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云起问。
云若摇头。
她当时还太小,对于自己的爸爸妈妈的印象很浅,浅到想起来的时候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自她记事起,她就只记得自己的哥哥。
后来又有了祁誉和祁傲。
所以于她来说,哥哥、祁誉、祁傲比父母更亲。
只是后来祁誉不同意她嫁进祁家,她才开始慢慢疏远祁誉的。
“爸爸妈妈说了什么?”
“他们说,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你周全,让你健康快乐的长大,让你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是吗?”云若淡淡的一笑,笑容里含着眼泪。
“是啊。”云起把一团沾了血的棉花丢进垃圾桶,又重新拿出一团,“在若若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妈妈就一直说,肚子里的宝宝要是一个女孩子那该多好,还整天问我是喜欢妹妹还是喜欢弟弟。”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喜欢弟弟,因为弟弟可以天天被我欺负,可你知道结果如何么?”
云若摇头。
“结果妈妈说,不准喜欢弟弟,只准喜欢妹妹。从那以后,我们的妈妈就买了好多女孩子的海报贴得家里全是,甚至连我的房间都给贴上了。”
听到这里,云若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猛的掉落下来,哭得稀里哗啦的。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云起很少跟她说起关于父母亲的事情,一是怕云若难过,二是怕自己难过,如今这么一提,云若的心里确实是很难过,可却觉得十分温馨。
那样的画面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可只要随便想想就觉得很美。
她哭了一久,才又重新开了口,“所以才有了我吗?”
云起淡淡的一笑,看着云若不再流血了,才停下了手里动作,最后再给那条长长的伤口包上纱布。
“是啊,正因为这样,我才有了你这样的一个妹妹。”
“现在呢?哥哥喜欢我这个妹妹了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
“傻瓜,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上天赐给哥哥最好的礼物,是哥哥的天使,是哥哥这一辈子都想捧在手心里保护的人。”
说着,云起缓缓的站起了身,把云若给拥进了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披在身后的发丝。
半合的双眼虽然冰冷,却难掩他对云若的那份最最强烈的爱。
云若也顺势倒在云起怀里,享受着只有她的哥哥才拥有的那一份温暖。
“若若,这些年哥哥是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云起抱着云若的手更紧了些……
***
祁傲从云起的办公室离开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
他开门见山,“想办法联系全世界最好的心脏科医生,诺诺必须活着。”
“这……”院长有些为难,“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心外科医生就是云起云医生,只是……”
“什么?”
“他出差回来以后就已经递交辞呈了。”
“你批了?”
祁傲简单的三个字把院长冷汗都给吓出了一大把。
偌大的医院里,诺诺是祁傲的女儿谁不知道,云起是诺诺的主治医生,如果没有云起诺诺早就死了,现在他想辞职,就算他想批也是不敢批的啊。
云起走了,诺诺怎么办?
诺诺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他们就算是有一百条命也是赔不起的啊。
“我还没批。”说着,院长就把云起的辞职信拿到了祁傲眼前。
可祁傲却看都没看一眼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批了。”
“可是您的女儿诺诺……”
“还有三个月,我们一起想办法。”到了现在,一向冷静的祁傲都变得有些急燥了,恨不得生病的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