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白帝道统(1)
抽箭、上弓、拉弓、瞄准！
这是莫坚进行做千百万次的动作，所以再来一次时，如此熟练和熟悉。
嗖！嗖！嗖……
十米之外的树干上，一排黑色的箭矢整齐的排列，每一箭都深入树干三寸三分，从上而下，笔直如一条线。
然而在莫坚的意念中，和当年无比熟悉的情形再度响起。不同的是，当时是在纠正他的力道、准心和有效射击等，而今已有了不同。
“青帝十策重凶猛，而白帝十策善灵巧。青帝十策如连绵大地之宽厚广博，白帝十策如碧波静湖之激流暗涌。青帝十策以动，白帝十策以静。青帝十策以终结，白帝十策以新生……”
一时间一连串的寻思，涌入莫坚识海，却是在位他剖析白帝十策。
他方才射出一百箭，虽然威势惊人，但无形当中，受到的青帝十策的影响太深，这一百箭仍然隶属青帝十策的范畴，虽然努力以白帝十策之运气运力之法催动，还是显得似是而非。
略一思忖，莫坚也不急着再去射箭，而是盘膝坐下，细细回味着识海中涌来之讯息提及的两种同根同源却又截然想法的箭术之间的区别。
看着自己小了许多的身体，莫坚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在时空漩涡内，在探查到二转碧霄天门出现后，他又回到了之前十岁的时候，同样的身量，不同的是，之前的六根魂线变成了七根。
多出来的这一根，自然是第一次进入一转青宵天门后，那回从年少时开始的蜕变后，无论心性还是修为，都出现大进步，大变化，这才得到。
“一个动，一个静。一个终结，一个开始……”莫坚细细咀嚼着其中的不同，思量着白帝
十策之中的奥义，时而若有所悟，时而又一筹莫展。如此在原地参详七日，仍处在半知半解的状态，不有叹道：“相对而言，要打开二转碧霄天门，比之前还要难了许多。”
打开二转碧霄天门，其关隘自然还在门环中的转轮之眼，也是一万次的有效射击。但规则却有了诸多不同。
首先，一箭之力，射到十米之外的大树上，不多不少，必须一百三十斤。
其次，一分钟内，必须射完一百支箭；一万次射击，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
最后，在力量和时间满足的前提下，射入转轮之眼最中心的，才能成为有效射击。否则，就算偏出一毫米，都不作数。
这些对现在的莫坚来说，本不会特别困难。然而变态的是，要将转轮之眼轰开，必须得是一个时辰内的一万次有效射击，一次不少，中间不能出任何岔子。也就是说，即便在一个时辰内，射中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都不算数。
第一次打开一转青小天门，总共的有效射击是一万次。
这一回，直接变成了一个时辰内达到极致状态的一万次。
看起来，这的确是个艰难无比的任务，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困难一些。
然而莫坚不怕！
他清楚的知道，越是如此，越是对自己的箭术有提升。由此可见白帝十策也果然极其强大。他唯独顾虑的是，在时空漩涡结束时，自己能够达到一个时辰一万箭，每一箭都是有效射击的地步。
“加油！”莫坚猛的站起身，握了握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转而拿出黑角弓，一口气射出一百箭。
消耗的时间，不多不少，正是一分钟。每一箭的力道，也是非常准确的一百三十斤。每一箭也都准确无误的射入那株大树上。
然而并没有得到一次关乎有效射击的提示。
大树是桫椤树，一种极有灵智的植物，传闻中闻中一些岁月久远的桫椤树，能化为树妖。最重要的是，桫椤树乃是水的木属性存在，此树腐朽之时，并非枯木，而是腐水。是故又有传闻，桫椤树是地属性和水属性的接连之物。
莫坚并不因为有效射击杳然无踪而失望。他的心从来都坚定的像一块石头。一百箭不行，无所谓，继续射。用这种近乎凶狠的姿态，嗖嗖嗖嗖嗖嗖……这片安静的天地间只能听到箭矢破空声，接连不断。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莫坚的手臂已经一片红肿。
如今到底只是十岁时的身体和力量，这么修炼，身体还是吃不消。当下打开明光宝镜，先前斩杀的敌手，大部分留下储物袋。将他们身上的丹药和一些灵物挑出来后，服用两枚，莫坚继续练习。
接下来的整整一月中，莫坚一边练习，一边思忖青帝十策与白帝十策之间的奥秘联系。十日后，他对两大箭术之间的区别，有了清晰的认识。二十日后，他又领悟到了两大箭术之间的玄妙联系。
整整三十日后，识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讯息：“有效射击，一次！”
莫坚心头一喜，连珠带炮的射完一百箭，有效射击仅仅得到一次。他便回想这一次有效射击时，自己做出的一切动作。
三日后，每轮一百箭，有效射击达到两次。七日后，达到三次。三个月后，有效射击已经稳稳的来到四十次。
一年后，莫坚攀上桫椤树，飞快的斩下一截截的树枝，自然是为了制作箭矢。按照现在对白帝十策的造诣，已经差不多到了一个时辰内没有一丝停顿，射出一万箭，冲刺一万次有效射击的时候。
此刻身在高处，举目一望，却见约莫数里之外，黄裙女子俏脸如雪，明光四射，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一团水雾，手上无意识的不断画着小圈，正是叶兰心。
……
之前被莫坚抓着的叶兰心，自然也进入了时空漩涡。不过，莫坚是在时空漩涡内出现在那颗桫椤树下，而她却是出现在了一片清澈见底，宛如一条条明亮小溪汇聚，看起来也不过是半尺深的水面。
水面很大，堪称一片大湖。
一阵阵袅袅的水雾，从浩瀚的水面上冉冉漂浮起来。一时间穷目之处，近是明镜如水，水云接天，美不胜收。
在这等美景之下，叶兰心嘴角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转而发现这种水汽似乎对自己的魂力大有裨益，悄然涌入骨髓毛孔之中，身体像沐浴在温泉阳光之下，温热而舒坦。见身边空无一人，四周一片静寂，暗道：“也不知莫坚去了哪里！”
转而又想：“师尊他老人家，果然智慧通达，高瞻远瞩。他叮嘱我要与莫坚站在一处，一起行事，绝不分开。果然就有效果。我们之前进入的，分明就是时空漩涡。想不到这等天下人人艳羡的机缘，竟也落到了我的头上。”
心底才生出要到处瞧一瞧的念头，叶兰心便吃惊的发现，一念及此，自己的身体立即开始移动。在不曾催动任何魂力，也不曾施展任何气力的情况下，竟开始在水面柔柔漂浮，凌波仙子一般。
“原来时空漩涡如此奇妙！”
叶兰心嘴角的笑意略略深了些。她虽然是八阶阵法师，如今其实也不过二十一岁，到底是有些小女孩儿的心思情态。若是同样进入过时空漩涡的应无语知道她竟会这么想，非气的吐血不可，应家年青一代的魁首差点被开明兽王用开明之火烧成碎渣。
在徐徐漂浮之间，一团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浓郁了许多的水雾，周围散发着点点金光，里面时而发出悦耳的音乐，立即吸引了叶兰心的注意。
心念一动，叶兰心轻轻飘向水雾之前。
嘭！
分明是飘渺的水雾，里头却蕴藏着无穷巨力。在叶兰心靠近的瞬间，一股磅礴的力量狠狠冲撞到她的身上，整个人登时被冲飞数百丈之外。
叶兰心全身剧痛，立时受了不轻的伤。水雾中突然的攻击，令她疑窦大生。想着再过去仔细瞧上一瞧，心念一转间想要过去，整个人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下一刻，叶兰心震骇的发现，自己像是被囚禁在了牢笼之中，想尽浑身解数，都没法子再走一步。
从这个角度看去，水雾间有一层层大大小小的水汽在汇聚或者融合，又化作千千万万，散落各处。一道道几乎瞧不到任何形迹，连叶兰心这位八阶阵法师都只是琢磨了个大概的气浪，在不断的变化，再变化，一道道独属于庞大阵法的控制之力，玄妙气息，从水雾中飘渺而来。
看到这里，叶兰心的娇躯陡然一震。
“这……这是三生万物大妙善阵！”叶兰心的眼里露出登时光华灿灿，澄亮如星辰，心头连道：“师尊传我(阵道十策)，我虽然大有进益，却始终不曾臻至大成之境。究其缘故，着实无法亲自体验和感悟九阶阵法的真正玄机，不得亲见。这三生万物大妙善阵，乃是天地之间一切水属性的源泉和基石，当之无愧的最玄妙的九阶阵法！我若能参悟到其中的玄妙，阵道十策，必能至大成境地！”
一念及此，愈发欣喜若狂。当下再也不会将自己禁锢于此处的无形力道挂怀，妙目痴迷狂热无比的盯着那团看似并不大，实则足以囊括一块浩瀚大陆的阵法，以阵道之精义，寻求其中的诸般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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